我忽然明白她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说是我推的小晴,其间有着太多的意味。
“是不是很疼?”君长谦的声音很柔很柔,看着他眼里的担忧,我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当初培姨那儿的人一鞭子抽下来的时候,我更疼;被那个男人抱住啃咬的时候,我更痛,现在他还抱着我,这点痛算什么呢?
“不语乖,疼的话就哭出来。”君长谦诱哄着。我却真的没有再哭,连眼泪都止住了,冲着君长谦摇了摇头。
君长谦心疼的揉了揉我的发,忠叔不住的看着后视镜,出了君家外面的马路,往一侧拐了出去,不是来时的路,径直就开到医院里去了。
我心疼的看着被剪落在地的粉色公主裙,这是君长谦买给我的新年衣服,才穿了一次就这样被剪了,好心疼。
医生给我清洗伤口,酒精碰在上面,很疼很疼。君长谦单臂揽着我,一手拨着我的发和我说话,试图转移我的注意力:“明天是大年初一,不语新的一年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呢?和君长谦、和忠叔呆在一起,然后去上学,还有学钢琴……
可是我听忠叔说过,我没被收养,就不会有户口,没有户口就上不了学。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
可如果我不被君家收养,就算君长谦再怎么坚决要收养我,结果还是难以预料,何况还要上学。
我对着君长谦比划:“小晴不是我推的。”
君长谦点头说:“我知道。”
他又不在场,他怎么会知道呢?我讶异的睁大了眼睛看他。君长谦笑了笑说:“你比她摔得重,她顶多就是受了点惊吓,应该滚落的距离不大,而你身上都是伤,应该是从楼上直接滚下来的,不对,如果不小心摔倒滚下来,你的小臂上有伤,其他地方的伤口应该一样才对。”君长谦像在自言自语,忽然顿住了,看着我的眼睛问:“不语,有人推你吗?不对,不像是推……不语,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竟然这么问!
我眼睛闪了一下,原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说,但他问了,我只能连比带划,然后在他手里写一些我认识的字,或是同音词。
我不知道君长谦是不是听懂了,但他的脸色越来越黑,连我看了都忍不住心里打着冷颤。
估计是察觉到我的恐惧了,君长谦收敛了神色,点着头说:“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不是你推的小晴,你喜欢她这个姐姐,对吗?”
我点头,又觉得很愧疚,小晴会摔下楼梯,也是被我撞倒的。
“你不是故意的,没事的,家里有医生,小晴不会有事。”君长谦安慰我。
原本是一个回君家团圆的大年夜,结果就浪费了大半的时间在医院里。
君长谦把我和忠叔送回家,说是临时想起来,有东西落在老宅了,掉了车头就走了。
忠叔把我放在沙发上,叮嘱我别乱动,叹着气去准备年夜饭了。我无聊的翻着电视,看那些无聊透顶的动画片,耳朵却一直听着门外的车声。
等到天色擦黑的时候,我听见车声,然后就见阿白摇着尾巴欢腾的奔出去了,迎进来了君长谦。
这会儿的君长谦脸上带着笑意,手里拿了档案袋,对正把菜端上桌的忠叔说:“签好字了。”又转过头来对我说:“不语,等春节过后,我给你找学校”
我就这样被君家收养了,我不知道收养我的是谁?我也不知道该叫谁爸爸妈妈,我只知道,我和君长谦生活在一起,他和忠叔照顾着我。
开年了,君长谦给我找了私立小学,虽然学校是半封闭性质的,君长谦却坚持每天都来接我上学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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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看似慢悠悠的过着,却转眼过了四年。
是春天了,春暖花开。我们靠海的大房子里,阿白老爱犯春困,老爱挤在我的身边晒太阳,一点一点的偎过来。
君长谦越来越忙,时常可以看见他的好朋友俞北和乐思源到家里来,三个人时常在书房聊天,一聊就是一个下午。
忠叔时常给他们做好吃的,说是用脑子想事情,得好好补补。
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总爱摇着头说:“少爷啊,太拼了。跟老爷子服个软的事,何必这样?”
我听不懂,我喜欢和阿白偎在一起,画画。我的画都是君长谦教的,他之前并不那么忙。就算现在很忙,也会每天抽一两个小时和我独处,问我一些学校的见闻,遇到的难题。他把家长的角色扮演得很好。
一大早我吃过早餐和阿白散步回来,偎在沙滩上看日出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叫我。
“不语。”
回过头去,就见君长谦从楼上下来。旋转楼梯,他走得很慢,修长的腿像是在走国际展。
我微微露了丝笑意,摸摸阿白的头,然后站起身来。
“吃过早饭了?”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像是一泓清泉,缓缓的流进我的心里。
我点点头,并不主动靠近。虽然他经常揉我的发,抱我之类,但我估计是太怕会被抛弃掉,所以很少会让自己表现出依赖。
“我刚好要去工作室,来,送你去学校”他朝我招招手,我乖巧的走过去,拉开副驾座的门,自己坐进去,把书包放到了膝盖上,自后视镜可以看见君长谦的样子。
他的头发墨黑的,在春光中随意的遮盖了额头,他似乎特别喜欢穿衬衫,白色的衬衫扎在黑色的西裤里面,并不显得老成,却显得很干净明晰。
察觉到我打量他的目光,君长谦扭过头来看我,温柔的问:“怎么了?学校里有什么事么?”
我摇头,目光安静的收回来,凝视着路旁的绿化带。
其实有事,老师说下周要组织春游。最好爸爸妈妈能陪着一起去。
爸爸妈妈这两个称谓,对我来说很陌生。家里除了忠叔和君长谦,就只剩下阿白了。
我有的时候也会想,我的爸妈去哪里了呢?是不是因为我是哑巴就不要我了。
也不对,我明明听见过君长谦对忠叔说,我并不是先天的哑巴,我的声带是好的,可以发声的。
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哑巴而抛弃我,那他们是去哪里了呢?
忠叔偶尔在我的面前念叨:“少爷最近忙,不语就少烦着点儿他,知道吗?”
虽然我想君长谦陪我去,但其实忠叔陪我去也是可以的。
车子平稳的停在了学校门口,我正要推开车门下车,君长谦忽然叫住我:“不语。”
我回头,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君长谦说:“下周三、周四对吧?我会抽出时间来。”
他竟然会知道,我们学校下周三、周四组织春游?并且会抽时间陪我一起去?
我觉得很开心,第一次做了一件自己一生都会记得的事情。
我探了身子,手抓住了他的臂弯,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一吻。
我看见他眼里都变了颜色,是惊讶、愣怔、还有一些别的什么。
君长谦这四年来,对我都是非常好的。买一些小礼物给我,带我出去玩。现在和朋友合开了工作室,也时常在我放学之后,把我接去工作室。
但我很少表达亲近之意,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亲近他!他脸颊上的肌肤有着低低的温度,我的唇触上去,感觉很淡,像是亲在了一个大大的棉花糖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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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更完了,楼主要去碎了,晚安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