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从三年前入狱之后,一直都过着非人的生活,我也认为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配得上席振阳这样金贵的男人,哪怕只是一根手指我也自觉配不上。可是人这种动物很奇怪,有时候明明告诫自己要远离,却还是陷了进去。这一次,我想我是该作出决定了。”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手再次被紧紧的握住,我才发现原来手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开始颤抖起来。
说到底我还是很紧张,非常紧张。
“爱情不是一个人的,就算一方愿意如此下去,也终不长久,所以我已经做好了独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的可能,也做好了将这份爱恋埋葬心底的准备。纵使他不爱我,只是利用我,但至少过往的那些甜蜜还是有过真心的。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他不是个会对一个女人逢场作戏到那种程度,所以我告诉自己,席振阳是有点喜欢你的,至少他说出了想和我结婚的话。振阳说过,他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生与死,他也说过不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这个孩子也只会叫他爸爸。这些话虽不是甜言蜜语深入心间,却是我这辈子听过最让我震撼的话,我想纵使最后我们还是要分开,我也不会忘记他说的这些话,它们会和肚里的这个孩子一样,伴随我一生永不变。”
“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对外婆莞尔一笑,手摸着自己的小腹,说,“我爱他,不想离开,也不想丢弃我们之间的结晶。若是您要一力阻止,除非振阳主动抛弃我,主动告诉我‘甜歆,我不再爱你,请你永远的消失’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他半分,以及我的孩子。”
一番话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乱七八糟的说了什么,只是不想离开他的决心十分坚定。
正如最后所说的除非他不要我,否则我绝对不走。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甚至可以听到彼此呼吸的沉重。我一动不动的站着,背脊早已僵持,只有席振阳的头抵在我的后脑勺上,支撑着我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静止,却没有一个人给予我最后的答复,可我却突然感到脖子上滴下了一滴什么东西,凉凉的也暖暖的。
我至今为止都觉得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都带着不可思议,我从不相信老天爷,那是因为它从未在我身边停下步伐。
有多少个夜里我对天呼唤,对天祈求,只愿它能听到我的心声,可一次次的失望早已叫我麻痹,所以我开始不信天,只信我自己。
可是这一次我信了,如果我的老天爷是席振阳,那么我真真切切的相信了。
大力的一个反转,腰间被猛然箍紧的,紧接而来的是重到窒息的紧拥,仅是一只手却能带来如此大的震撼。
耳边粗重的喘息,带着藏不住的急切和欢喜,我甚至能感觉到抱紧我的那具身躯在微微的颤抖。
“老婆子年纪大了,哎,哎!”
外婆就说了那句话,在逐渐递减的叹息声中离开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算是默认,总之如今我的心里暖暖的,甜甜的,似乎被灌了蜜汁一样。
“甜儿,你不乖,把该由我说的话全部抢走了,你这是要我难堪的节奏吗?”
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的窃笑,有些坏坏的在耳边响着,炙热的呼吸随着耳朵传了进来,酥酥麻麻的,都是他的味道。
“那还不是你闷骚。”我幸福的回抱着他,依偎在他的胸口大大的喘息着。“都被逼上梁山了,我能不说吗?”
“哦,敢情要是不逼你,你还不说了?”
“当然,我都已经做好一切离开的准备了,还说个什么呀。”
席振阳猛然放开我,漆黑的眸子刚才还那么崭亮,这会儿又变成黑黝黝的一片了,深不见底,藏进了光辉。
我心里一个咯噔,额头上就被他用力的弹了一下,疼得我直皱眉,眼泪都快出来了。“席振阳,你做什么?”
“以后再要说什么离开的话,小心我关你禁闭。”他干脆两只手捏住我左右脸颊,黑眼中藏着数不尽的宠溺和欢笑,“禁你的足看你还怎样逃走。”
“我——”
“你们看热闹也看了很够了。”
席振阳突然拥住我,对尚未离开的白家兄妹,我的头闷在他的胸口,压根不知他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含着很重的逐客令。
“那是自然,只是站的有些脚酸而已。”白逸尘声音语调平稳,不乏真有看好戏的嫌疑。“南南,我们走了。”
白熙南久久没有回音,席振阳也不说话,倒是白逸尘一人无忧无虑似的,再次说道,“南南,走了。”
“不,我不走。”白熙南的语气有些强硬,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可以察觉出她的不悦。
“那你要干什么?”
“哥,你别管我,我今天倒是要问清楚一句话,什么叫做我丢了白家的脸,我就那么的像小三吗?”
微微的哽咽酸酸的醋味让白熙南在我脑海里的印象完全颠覆。我刚想回话,头就又被席振阳给按了下去。
深沉的嗓音就那么的飘了出来,吐露在外,带着初冬的微寒。
“熙南,之前的事你应该学会坦诚。”
席振阳说话已经习惯了说一半藏一半的,所以很会叫人误会,尤其是这么一句话,叫谁听得都觉得是白熙南在背后做了什么事,只是她到底做了什么?
该学会坦诚?对什么事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