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跳下车
门口
一个面色冷峻,气派十足的中年人,指着我喊;
你,给我跑步过来。
回头,看看拉兹。他也茫然的看着我。
不情愿的,慢慢走过去,但还是很有礼貌的问了句;请问叔叔,您是叫我吗?
中年人上下打量我,那眼神,那动作,上一眼,下一眼,我感觉像牛马市挑马驹一样。
铮亮的皮鞋抬起来,踢了踢我的腿肚子;你也踢足球?
摇摇头,又点点头;有时踢,不是经常。
你爸运动天赋那么高,没让你练练啥体育项目?中年人的语气温和了一些。
看来,此人很了解我父亲。
想了想,我回答;我爸不让我踢球,但送我去少年宫学过乒乓球。但我去了一个星期,就被教练给退回来了。教练说我智商有问题,说球打到我的脑门上,我才有反应,接近痴呆。
中年人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不像呀,又精又灵的,咋会痴呆。
是,我爸也这么说,就问我咋回事。我说看不到球,去医院检查,原来我近视。
中年人笑了,说;我和你爸是同学,他托我照顾你。这两天我也没时间带你玩,一会让我家闺女,你的小姐姐陪你玩两天。你先进去住下,晚上我派车来接你,请你吃饭。
说完,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雷厉风行,我想起了这句成语。
住进这家宾馆的后院,门上挂着招待所的牌子。
六个人一个房间,狭长的房间。四个角落个一张床,中间窗户下,两张床挨着。显得拥挤。
放下行李,拉兹递给我一盘磁带。是刚才豆油换香烟时,他要来的。
拉兹说,这就是那个干尸一样的男人摩托车上录音机播放的歌。
唱歌的人叫张帝,磁带封面写的是,急智歌王张帝问答。
看我喜欢那磁带,拉兹拽着我说;咱俩睡中间这两张床。
不干,我不想挨着他睡,喝完酒他的嘴巴很臭。
拉兹急了,小声对我说;晚上,你姐得过来睡觉,咱三个挤这两张床,我明天请你吃海蛎子。
啥叫海蛎子,好吃吗?
其实,他一说三个人挤一张床,我就很愿意了。
晚饭,父亲的同学就在这宾馆的餐厅,请我吃了一顿饭。
我才知道,虽然都是东北,但是大连的餐饮习惯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那是我第一次,吃那么鲜的带鱼。第一次吃到生吃的海鲜,一种像鱿鱼的,比手指头长一点,比手指粗的软骨鱼,当地人好像叫海兔子。洗干净,直接蘸着天津产的蒜蓉辣酱就那么生吃。
那顿晚饭,把我撑的肚皮滚圆。
餐桌上,爸爸的同学刘叔叔,介绍了他的女儿给我。
后来的两天,这女孩带我玩大连。
我有想溜的感觉。
都说大连出美女。可那也不是高概率。
刘叔叔的女儿,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刘欣
听这名字,该是一苗条娇媚,欣欣向荣的女孩。
此刘欣,颠覆了这个美好的名字。
形容她,就一个字,园。
运动短发,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腰身,圆圆的屁股,圆圆的大肥腿,还有,圆圆的刁蛮。
一顿饭,刘欣一共就说了三句话。
那三句话,抱怨三道菜难吃。
那顿饭,只有四道菜
她没抱怨的那道菜,我不知道什么味。
因为都被她风卷残云了。
带着幸福的饱腹感,带着对这个叫刘欣的女孩的厌恶感,揉着肚皮我回到房间。
拉兹躺在床上,不见他女朋友。
见我进来,拉兹一骨碌爬起来,递给我一张纸片,上面写着我们住的房间,房号。是进门证。
小声对我说;去,门口找你姐,把她领进来。
刚才进来时,大门口没看到她。
拉兹告诉我,出大门左转,大概一百米左右,就能找到她。
这家宾馆,我依稀记得,座落在一叫做斯大林路上。
出门,走在大街上,觉得灯火辉煌的,一派城市的气息。
空气中带着和我的家乡空气不一样的味道。
略带咸味的海风味。
左转,走了一会。就看到拉兹的女朋友,靠在一家店的门口,呆呆的发愣。
走过去,拉一下她的衣袖。她回过头,看看我,说;你闻,香不?
仔细的闻,从这家店里,传出了特殊的味道。我第一次闻到这样的味道。
有一点焦糊的味道,回味有很醇厚的香浓,盈盈绕绕,缠缠绵绵的味道。
好香,这是啥味道。
拉兹女朋友说;这是咖啡的味。
好喝吗?我问她,显然她喝过,拉兹那么宠她,一定请她喝过。
拉兹女朋友摇摇头,说;不好喝,又苦,又有点酸。这东西,就像韭菜饺子,闻着比吃着更香。
我们去尝尝。
我的好奇心很重。
拉着她,推门就进去。
店里灯光弄的阴沉,压抑。
座位,都像火车箱一样。
刚找地方坐下。
一个女孩尖叫着,球一样的滚了过来,冲着我喊;傻彪子,你咋跑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