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看风景,把心情和风景融合,给自己一片湛蓝的心情。
给笔友写信,写给海河边那位未曾谋面的少女。
依旧,写完信放飞在风中。
其实,我是以别人的名义,给自己写信。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有时,还会在心中设计剧情,把自己分裂成两个人,对话时,有冲突,有温情,有感动。甚至,还会在自己臆想的剧情里,感动自己。
反倒,和他们俩人,都不太说话。
四天的时间,我们说过了太多,多到已经没有多少秘密。
我们相处的如一家人。
我可以转过身,就撒尿,毫不顾忌。
我也可以和拉兹打打闹闹,骂骂咧咧,虽然我们相差八岁,但却有兄弟般的感情。
我也常调侃他女朋友,**比屁股还大。
谈论感情,谈论性,我好想从小到大,就没有过无耻感,我会像谈我的食欲那般坦然。
没一点害羞,这一点上我很谦虚的说,从小就有流氓的潜质。
这一下午,车一直就没停。
路边的景色,也比前几天有了变化。
红砖瓦房明显多起来,果园也很多。
路过小站,车速很慢时,常有当地村里的小孩,拎着一篮子的水果跟着车跑,卖力的兜售。
晚上天黑后,车停下。
另外两节车的四个押运员,带着所有的食物上了我们的车
聚餐。
很热闹。
我把剩下的三个咸鸭蛋藏了起来。
父亲赶到车站给我送来的,还没有腌咸的鸭蛋,我不舍得给这几个不熟悉的人吃。
啃着馒头,吃着有点变质了的卤肉,吃着很腻的午餐肉罐头,听着他们打着嗓门的吹牛,很开心。
东北的男人,喜欢吹牛,喜欢谈古论今,更喜欢聊国内国际形势。
新闻联播,在东北的收视率极高。
听着几个男人,打着酒嗝,说起国际大事,仿佛他们就在现场。说起国内的大事,仿佛那都是他们的亲历。
觉得很好玩,很开心。唾沫星子飞溅中,是他们最简单的快乐。
他们活的真实。
这一夜,我睡得很香,很沉。
偶尔醒来起夜,能看到另一侧的两个人还在乐此不疲的玩着妖精打架的游戏。
我就大喊喊着,加油,加油。
那边,拉兹骂了一句。那个女人狠狠的扔过来一只鞋。
笑着,我倒掉尿,倒掉烦恼。躺下继续我的酣睡。
依稀,做了个梦。只是醒来时,我想不起梦的是什么。
不在意,年轻时的梦,都是花好月圆的。没有什么意义。
只要能留住经历过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梦,就足够了。
我的人生才开始,还有无数的梦会光临的我睡眠,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做梦
眼前,我的梦就要实现。
车,拐过几座山。
鼻息中,已经能闻到咸味的风。
拉兹的女友告诉我,那是海风的味道。
我靠在车门处,贪婪的嗅着海风,有点带鱼的腥味的风,真好闻
路边,荒无人烟,一条单行的铁路,不知道要把我带到哪里。
在转过一道山梁,居然就看到了海。
梦里都期盼的大海。我却没激动,只有些许的失望。
这片海,和我家乡那条江的颜色,没有太大区别。这不是书里描写的蔚蓝的海。
我也没有看到期待中的辽阔,这片海湾,一眼就能忘到对面。
梦想和现实,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差别。
路边,出现了一排的军车,还有荷枪实弹的士兵。
前面,车头喘息着,费力的把车厢拽进一个山洞。
这情形,有点像南斯拉夫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最后的情景。
山洞,卫兵,军火。只是我不是来炸军火的,我是来运送军火的。
车停下,上来几位军人,嘱咐我们拿下自己的行李,上缴枪支和子『弹』。
拿着自己的行李时,我才发现,拉兹让我的带的两桶豆油,还安静的躺在角落里。
扛着沉重的行李,拎着两桶豆油,很狼狈的下了车。在一个士兵的陪护下,走到山洞外。
刺眼的阳光让我很不适应,回头看看生活了五天的那节闷罐车,默默地说了声再见,突然鼻子就酸了。
拉兹办完交接手续,一个人扛着沉重的行李,还拎着四桶豆油,踉跄着走过来。
女朋友过去伸手帮他,被他断然拒绝。
这是东北男人的大男子主义,不过好像东北女人都不介意这样的大男子主义。
在门口,等接送车。
山坡下一阵嘈杂,上来一辆轻便摩托车。
一个男人,三十来岁。瘦的如一副干尸。
戴着一副夸张的蛤蟆镜。摩托车上挂着一架四喇叭录音机。
录音机里播放着一个男人沙哑的歌声,那个词非常的奇怪,音乐也很生硬别扭,但我却听得很舒服。
拉兹迎上去,喊我把豆油拎过去。
干尸一样的男人,从挎包里拿出一些东西。
一桶豆油,在他这里可以兑换一条进口的良友牌香烟。
或者四件港衫。
或者一块双狮自动表。
或者,五盘录像带。
我要了两条良友烟。
拉兹要了一条烟,一块表,五盘录像带。
我那时不知道录像带里面的内容,因为那种大饭盒一样的三洋录像机,还是稀罕物。
我更不知道,还有黄色录像带这种好玩意。
去掉了两桶油,轻松了很多。
听拉兹说,良友烟回到家至少能卖80元。
我盘算一下,我不知道那两桶豆油多少钱,因为我家不需要花钱买豆油。
净赚了160元,再加上每天的补助,我差不多可以赚两百元
这比我在工地累死累活的,赚的轻松
七个人,被扔上一辆军车
摇摇晃晃的,历时两个多小时
我们被送到市里,
送到专门接待我们的,隶属兵器工业部的一家宾馆。
刚跳下车
门口
一个面色冷峻,气派十足的中年人,指着我喊;
你,给我跑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