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就往百货场，才走了两步，这丫头挣开了我的手，我诧异的回头看着她，她低下头，摘下手上的毛线手套，用热乎乎的小手抓住我的手,插到了我的皮甲克的口袋里，紧紧的靠着我往市场里走去，我奇怪的问她，“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戴手套了”

她抬头瞪了我一眼，“我乐意，这样暖和”

嘴上说着，抓着我的小手使劲的掐了我一下

百货场里的人挺多，我紧紧拉着小红，很快的就给纪老二买了衣服和一双鞋，然后拽着小红到了卖小百货的地方，想给她买点她喜欢的东西。

谁知道这丫头根本就不看，而是拉着我走出百货场，在门口一个小摊床的前面，从货架上取下来一个白色小蓝边的线帽子，还配着同样白色代小蓝条的小围脖。

小红把帽子为我戴上，围脖给我系上，后退了两步，歪着头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又拿了一套相同的戴上，让我看。

说真的，白白净净的小红，代上这白色的帽子和围脖真的很漂亮，看我点头，小红高兴的去和摊主讲价。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笑眯眯的看着我们俩说；

“本来我是卖二十元一套的，现在看你们俩戴上这么漂亮，我看着就高兴，得了，就给我个进价，这两套三十元吧”

小红笑嘻嘻的说；

“叔叔，我们俩还都是学生呢，那有那么多钱呀，您既然看我们俩戴着好看，就二十元吧，嘿嘿，就当你买一赠一了，好吧”

那老板瞪着眼睛看了看小红；

“这小丫头可是够厉害，怎么，连进价都不给呀。“

小红说；“叔叔，你看着眼看着树就要冒绿芽了，天说话就暖和了。这套帽子围巾我就算买了，其实也戴不了三五天。您呢，留在手里压着货不说，来年估计连进价都卖不出来，还不是做个人情卖给我。”

摊主哈哈的笑，说；

“哈哈，好，咱就一口价，二十五你拿走，怎么样”

小红还要在说什么，我上去就把钱给了老板，拉着小红就要走。老板在我们身后笑着对旁边的人说；

“看这俩孩子，多般配”

我放下小红的手，转身走回去，看着老板说；

“叔叔，你可别乱说，她可是我妹妹”

老板不怀好意的笑，说；

“得了小子，你妹妹，？我是过来热，有拉着妹妹的手满市场逛的吗，还不好意思了，这年头挂马子不是丢人的事了”

我正张口结舌的还要辩解，小红撅着嘴过来，一把拉起我就走。走和几步回头对那老板一个鬼脸；

“我就是他妹妹，你管的着吗，瞎超心”说完拉着我就跑。

小红骑着自行车，我坐在后座上。在去拘留所的路上，好多的人都看者我们俩，那一模一样的白色帽子围脖，在春天里真的特别显眼。

还有一对青年过来问我们在那买的。

小红非常的得意，说她前几天来市场就看中了这一套帽子和围脖，我捧着给纪老二买的一大包衣服也没忘记打击她；

“其实这围脖真的很一般，主要看戴在谁的身上，我这么帅，戴什么围脖都好看”

小红骑着自行车，突然抬起腿往后一扫，差点把我踢下车座。

后来，九十年代情侣装盛行的时候，我曾经很不屑的对我同事说，这东西，十年前咱就玩过了。

到了拘留所的门前，那几个哥们已经到了，凑到一起闹了一会，看看快十点多了，也该出来了。

拘留所的小门开了，纪老二从里面出来了。

一套崭新的衣服，精神十足，意气风发的。

哥几个就是一愣，我们几个都是一楞，这衣服谁给他送的呢，紧跟着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高大的军人，黝黑的皮肤，结实的身躯，尤其那一身军装格外醒目，看着我们这军人笑了一下，这一笑太熟悉了，是李兵。

我把纪老二拉过来，疑惑的看了看他身上的新衣服，还是把手里的衣服塞到他怀里；

“这是我们卖东西的钱给你买的，当然东西是小红卖的”

纪老二看了看远处的小红，点了点头，回头久久的看着我，半天才对我说了一句话；

“猴子，你送的包子真香”

我奇怪的望着他，等了他这些天就等来了这么一句话，不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圈红红的，我能感觉出他的激动。

同时也在纳闷一个事于是忍不住的问他；

“怎么你的身上就一定都不臭，你从里面才出来，那混来的新衣服”

纪老二回头看了看老大说；

昨晚在伙房里，烧了点热水，擦洗了一下。今早老大的爸爸就给送来了这身衣服。

老大李兵过来，把我们几个拢再在一起，喊了声；

“哥几个，人齐了，走，喝酒去”

哥几个浩浩荡荡回城里。

迎面，一辆黄色的日本本田轻便摩托车拦住我们。摩托车上的男人戴着蛤蟆镜，镜片上还贴着醒目的商标。

细看，居然是小特务。

突然的相见，我突然愣住了。他就那么看着我，不笑，依然的阴鸷的表情。这表情我熟悉，但我不熟悉的是他此刻的味道。我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味道，好像是倨傲，也好像是牛逼。反正和监舍里那个孤傲的小特务，有了一点点的不一样。

愣愣的，和小特务对视着，我没有跟他打招呼。不是不想，而是不知道还怎样打招呼，怎样称呼他。

小特务摘下蛤蟆镜，冲我一指，说；

“死猴子，出来了就不认识我了？”

还是那低沉的嗓音，还是了冷傲的眼神，只是那一声死猴子，让我一下只找到了感觉。

笑嘻嘻的我说；“你这蛤蟆镜一戴，让我觉得你很牛逼，不是里面那个小特务了，所以没敢跟你打招呼。

小特务看看手里的蛤蟆镜，又戴上，在摩托车的倒车镜前看了看。又抬头看看我和纪老二，一杨手，把蛤蟆镜摔在地上，有踩了一脚。问我；

“这回行了吧？“

我挠挠头，说；

其实我是想说，你这摩托车让你显得太牛逼，太有距离了。

小特务盯着我，一会，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感的笑意，说；

你这死猴子还是这么坏，想骗我砸了摩托车呀。

看看我这几个兄弟，小特务说；

走，我请你们喝酒，国营的东风饭店。

老大李兵走过来，对小特务说；

“大哥，谢谢你在里面照顾我的两个兄弟，这顿饭我请。”

李兵特意强调了我的兄弟四个字。

小特务看看李兵，点点头，骑上摩托车就走。

哥几个跟在后面，进了东风饭店。

这个时候的国营饭店，已经失去了竞争力。

只因为场地大，厨师还算有把好手艺，勉强能维持，但也没有多少生意。

跟着小特务在一张大圆桌上坐下。服务员过来，用一排屏风把我们这张卓隔开，这就是最早期的包房了。

小红挨着我坐下，小特务看看小红，又看看我，冲我挤了一下眼睛。

脚步声响，石姐从外面进来，笑眯眯的挨着小红坐下。

上菜，倒酒。这一切都在无声中，只因为多数人的不熟悉。

为了打破冷场，我没话找话，问二龙咋没来。

纪老二说，二龙还在里面。

话音刚落，门外脚步声纷乱，接着，屏风被推开。

一伙人，足有十几个

最前面的是小奔头和韩老头。

韩老头手里端着用外套裹着的，锯掉枪托和枪筒的猎枪。枪口直指这小特务。

那把猎枪我熟悉，应该是骑着摩托车带着石姐那个人的。

果然，小奔头一闪身。

那个骑摩托的人，满脸是血，被两个人架着。

那俩人一松手，那骑摩托车的人

石姐嗷的一声尖叫，扑过去扶起那个人，喊了一声哥。

原来这是石姐的哥哥。

小奔头看看小特务，嘻嘻的笑，说；

“这事跟我没多大关系，是你的人得罪了韩老头。不过你的人也太不懂事，我只不过跟我家老邻居说几句话，你的人就用枪顶着我，太无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