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这里的人,都没有吃素的。
当一个人死都不怕了,在他的世界里也就没有恐惧这个词。
有人哼了一声,声音很轻。
但那瘦猴一般的家伙,却哆嗦了一下,低眉顺目的看了看他身边的一个人。那人慢慢的坐起来,对旁边个人一摆头。
立刻起来个人。趿拉着鞋蹲在了门口,看来是放风。
突然,我脑袋中灵光一闪,敏锐的意识到,这个深沉的年轻人才是这里真正的大鬼。也就是所谓的狱霸。而那瘦猴般的家伙,不过是个傀儡而已。
从进来到现在,从没注意这个人。
昏黄的灯光下看此人。
年龄不大,也就二十几岁。
短发,脸上棱角分明,一副黑框近视眼镜,给他的棱角增添了几分细腻和书卷气。
只是一双眼睛太过阴鸷,虽然有眼镜遮挡,但眼镜的后面隐藏了太多的东西,使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阴狠的感觉。
他和纪老二,眼神都属阴鸷型的,但含义不同。
纪老二的眼神,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放佛他随时都会对你出手。
而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则让人不安。他的眼神就如X扫描,随时都在探究别人的内心。
这年轻人说话嗓音也很低沉:
“你们两个小子还真狠,犯什么事进来的?”
“也没什么大事,捅了几个人。”
我故意装的轻松又狂妄。
那青年嘴角下抿,那是轻蔑的神情。
沉吟了一下,对我们俩挥了一下手,一指瘦猴:
“他叫扬二,你们握下手算是讲和了,毕竟来这里也是缘分,今后的日子里大家还要在一个屋檐下搅马勺,有什么恩怨出去在算。”
纪老二看了看我,没动地方。
我爬过去不情愿的和瘦猴拉了一下手,眼睛却盯着那瘦猴的金鱼眼。
他的气焰已经没有了,不敢正视我,这让我有了一丝报复后的快感。
那青年还是声音低沉:
“你们俩先睡边上吧,这是规矩,来了新人你们就上里面来,先睡觉,什么话明天在说。”
说着随手甩过来一个棉絮纷飞的破旧黄军大衣。
他躺下了,别的人也都跟着躺下了。
纪老二有点沮丧的低声啐道:
“妈的,便宜了那狗娘养的。”
说着穿上衣服倒头就睡,不再说话。
我把大衣和纪老二合盖上。
眼瞪天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这一夜,浑浑噩噩的,睡的很不踏实,噩梦不断。
又冷又硬的床板,硌的骨头都疼。
迷迷糊糊中,清晨尖利的哨声催醒了我的噩梦。
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象被粘上一样。用手去揉眼睛,发现眼睛上面布满了眼屎。
上火了,眼睛即使睁开,眼前一片雾蒙蒙的。
起身,坐在木板上呆呵呵的发愣,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懵懂感。
大铁门哗啦啦的打开了,狱警威严的站在门口,并不说话。
狱友里出来个相貌有点猥琐的中年男人,抱起门边上的塑料桶走了出去。
那个戴眼镜的阴沉青年也拎起里面空的那个红塑料桶跟了出去。
随即,预警转身出去,这期间一句废话都没说。
铁门又锁上了,监舍里一片寂静。
这一切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悄悄问身边的一个人怎么回事。
瘦猴蹭了过来,坐在我身边有点讨好的拍了拍我的肩,小声和我讲起了这里的规矩。
监舍里是有规矩的。
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半小时活动。
活动的时候也清理卫生。
刚才那猥琐的中年人抬出去的是便桶,要拿出去倒掉,还要清理干净。
而那青年拿出去的是桶是装生活用水的,出去打水的时候能顺便放风,还能抽棵烟。这属于有特权的犯人才能干的活。
七点半早饭。
七点半到八点半这段时间是管教在交接,所以可以不坐板,(也就是静坐),其余时间都是要盘腿坐板的。
中午十一点半吃饭,饭后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是开会总结时间。
后来才知道这一个小时所谓的开会总结,其实就是修理不老实的狱友时间。后来,在外面和纪老二谈起这修理犯人的事,我们还在暗自庆幸那天晚上的冲动,要是不那天晚上要弄死瘦猴的举动让这些人都有些忌惮,那我们俩可有的罪受了。
这里就是个以强凌弱的世界,认的就是拳头和实力,玩的是命,看谁更狠。
晚上五点开饭,饭后几乎就是自由时间。
说到晚上的自由时间,瘦猴脸上浮现出淫亵的笑,说晚上等着看好戏吧。
我纳闷的看着他,心理充满疑惑,是什么事能让他看起来如此的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