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我们回去吧！你和露儿回去睡一觉，就睡一会儿就好！”李浚河说道。

“不！露儿回去吧！我再等等！”燕涵摇头，坚持不肯回去。

“姐！我也不回去！”

“你们熬了两天了，会熬坏的！”

“刑警队找我们做口供，我们一起，做完口供，再决定谁休息！”

于是，大家去了公丨安丨局。

对于这场家暴事件，丨警丨察都很同情林素，去了询问了一些平常情况，并告诉燕涵和燕露，燕治国对于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他是否负刑事责任，判几年？”燕露问丨警丨察。

“这要根据轻重伤、残疾等判断。等到审查结束，移送人民检察院审查决定。”一丨警丨察耐心解释道：“只是行凶者是你们的父亲，你们对此有什么要求吗？”

“重判！”燕露突然又开口，语气清幽：“如果可以，我希望他一辈子就在里面度过吧！”

“露儿？”燕涵低呼，她没想到燕露会这么说。

“姐，我恨他！真的恨！”燕露那样的悲恸，别过脸去。

丨警丨察也叹了口气，但也没说什么！

做了笔录，丨警丨察说还要收集证据，会按照诉讼时效，移交到检察院和法院。

等到回到了家里，燕涵和燕露看到满地已经干涸的鲜血时，彻底呆住了！那干涸在门口的大片的暗色血迹昭示着当时的惨烈，那血迹，到现在还依然触目惊心。一走进，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那是她们妈妈的血，只是看着那血迹，泪水就哗哗的流下来，眼睛就开始模糊，燕涵已经痛得难以自制！

燕露也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燕涵颤抖着身子，险些站不稳。眼泪不争气的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想坚强，可是她在面对母亲流下的干涸的鲜血的时候真的控制不住，姐妹两个在寒冬里，在将近年关的日子里，靠在自家的门口，看着母亲的血渍，泪流满面。

而她们的妈妈，此刻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明，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

燕涵当真难过心痛到了极点，像是碧落黄泉一般痛彻心扉。

她难过而无助的蜷起身子低泣，内心一阵惨烈的绞痛，喉咙也热热的燃烧起来，发不出半点声音，上百万的治疗费用，此刻母亲生死不明的状况让绝望一刹那紧紧包围了她！

她想起妈妈的嘤咛期盼，想起妈妈为了她的户口而辗转隐忍了这么多年，突然泪如雨下，好狠，燕治国你好狠！真的不肯放我妈妈一条生路！

如果妈妈醒不过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生命中从来未有曾受过的痛楚让燕涵此刻想要失声尖叫，可是呼喊出来的声音成了模糊的呓语，而内心看着那些血渍极具的痛楚让她根本无力哭喊，身体真的很是疲惫，冰冷的院落里徒留她和妹妹空荡荡的绝望。

燕露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颤抖着，摸过电话，看到号码，哭着接了：“呜呜——”

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燕露对着电话哭道：“我们在家！”

大约十五分钟后，谭云飞出现在燕家门口。

她的出现让燕涵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燕露则一下子扑过去，抱着谭云飞哭喊：“谭大哥，这些血都是我妈妈的，我妈妈的！”

谭云飞也被门口的那一大摊暗红的血迹吓坏了，他像是风尘仆仆的赶来，头发凌乱，羽绒服敞开，手里只有一个公文包。

“别哭！”良久，他的手环抱住燕露。又看了眼同样哭泣的燕涵，一时间很是尴尬，却还是抱住了燕露：“露儿，别哭！别哭！我来了！”

燕涵依靠在门边，实在不知道眼前的状况到底怎么回事，露儿怎么又跟谭云飞在一起了？

李浚河回去换了衣服，一进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原本是燕涵的未婚夫的谭云飞此刻抱着燕露，而燕涵倚在门边，那模样，如此悲戚！

他以为燕涵是因为这个难过，他没有说什么，走到她面前。“涵涵？”

“李子哥哥，我没事！”燕涵抹了把眼泪，沉声说道：“都进屋吧！”

屋子里一片凌乱，一看就是当天发生过惨状，而丨警丨察来搜集了证据，不过倒也干净，林素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收拾的房间总是一尘不染，所以即使地上一片凌乱，也依然很干净。

四个人都进了屋。

燕露还在抽泣。“姐！是我打电话给谭大哥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谭云飞立刻说道：“涵涵，不是，是我打了露儿的电话，才知道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遗憾，我知道这个时候家里缺人，我已经请假了，在这里帮你们照顾阿姨！这个时候我想你们也需要钱，我手里钱不多，只有五万多块，你先用着，这钱干净，是我的工资！”

说着，他拿出了卡。

燕涵转头看着他，眼底有着怀疑。

谭云飞有点尴尬的解释：“涵涵，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尽尽心！”

“姐，你要怪就怪我吧！”燕露哭泣着低喊。

李浚河不说话，似乎明白了什么，视线转向谭云飞，又看看燕露，他们居然在一起了？！那燕涵怎么办？

燕涵怔了下，说道：“露儿，你去休息吧。谭云飞，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照顾好她，她身体经不起摧残了！你看看她脸色有多白，就清楚了！我很感谢这个时候你来，如果你痛改前非跟露儿好好真心在一起我欢迎，如果不是，你立刻走开！我真的没时间和精力跟你再斗了！”

“我知道！”谭云飞说道，低头看了眼燕露，这一刻，眼底闪烁出一抹心疼。

从她决绝的跟着燕涵离开时，他就突然醒悟，如果失去了燕露，只怕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个女人像她一样对自己死心塌地了！所以他才会去信/访/局找燕涵，可是却被路伟的朋友弄到部队揍了一顿，放回来！

他想了很多！谈不上幡然悔悟，却真的对燕露感到愧疚！所以他来了！带着他为数不多的工资！另外还借了一部分！

“你们去休息，我们保持体力，妈妈醒来需要人照顾！”燕涵说道。“谭云飞，燕露两天没休息了，你给她煮点热汤！”

“没问题，我马上去！”谭云飞答应的很痛快！

“呃！好！姐，李子哥哥，你们也休息！”燕露乖巧地点头，拉着谭云飞去了她的房间。

燕涵知道，此刻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也不是吵架的时候，她也没力气吵。

当客厅里只剩下燕涵和李浚河时，李浚河看着燕涵，他脸上波澜不惊，只是那双似冰泉般清澈的凤眸，眸光变幻莫测，极其复杂。他的眸光，深幽的眸注视着燕涵，那里有一抹心疼。“涵涵，他背叛了你？跟露儿在一起了？”

“李子哥哥，人间事，总是这样，世事无常！”燕涵自嘲地扯扯唇角。“谁跟谁在一起都不要紧，只要彼此幸福就好了！我没事，这事过去很久了！我都习惯了！”

李浚河看着眼前这个双眼通红的女孩子。他低头望着她，眼眸深邃，沉声问道，“可是涵涵，你怎么办呢？”

燕涵抿着唇，久久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