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伸手拿捏起楚飞扬的下巴,心里有感觉有点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抬头对沈之初说:“人我会好好的送出去的,你走你的。”
在场的人因为他态度的转变都有些错愕,看着他压着楚飞扬那凶狠的样子,谁也不会相信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吧。
楚飞扬呜咽着想说什么,却被他大力的捏住了胳膊,暗地里一用力,楚飞扬的脸色便骤然苍白了几分,也不管在场人的脸色怎么样,就把楚飞扬拽起来往外扯。
秦言虽然表面上好说话,然而,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人温润的外表是是豺狼一样的凶狠。而沈之初则和他是完全相反,看着很冷,其实对家人好友是护短的。
房间里静悄悄的,目光都集中在沈之初的身上。
毕竟,要说护着楚飞扬,也就只有他了。
楚飞扬除了是许安然哥哥这一点,对他们来说没有一点的关系,就算现在秦言把楚飞扬打死,对他们也不过是一场冷眼旁观。
楚飞扬觉得浑身都在疼,刺刺的疼,五脏六腑都像被针在扎一样,还有手,被秦言拖拽着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然而,那双眸子始终看着许安然,为什么,为什么他和然然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肯放过他们呢?
他只想让然然过上好日子……这样也不行吗……
明明他已经找到工作供两个人的学费了……
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一阵一阵的疼痛拉扯着神经。
整个房间里没有人敢出一声气,沈之初抱着怀里的人,眸光里沉静无波。看着秦言把破碎的楚飞扬拖拽到门口,抱着许安然跟着他后一脚走出房间门。
走过长长的走廊有人恭敬的叫了一声沈少,看他的面色不好,敢紧躲得远远的。
直到走到外面,秦言打开车门把楚飞扬塞进车里,沈之初眼里闪过一抹怒气,寒着脸伸手拦住他的动作,“秦言,人你不用亲自送,我会派人送他回去的。”
秦言收回手,顺势伸出一只手支在了车门上,眯着眼睛看着歪倒在后车座上的楚飞扬,低低的笑声里有一股凉丝丝的意味,“怎么,之初,你不是对这个女人动情了吧?”。
沈之初眉头一拧,“你胡说什么!把他交给我。”
“哼,既然没动情,把她哥交给我又有什么,之初,不要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你如果对别的女人动情,我会见一个杀一个的,我想……你也不希望这个小女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吧?”,从裤兜里抽出一支烟,点燃了,秦言的眼睛眯的越发的细。
“呵……朋友?从你害死她的那一刻,我们就不是朋友了。既然你能玩这个女人,那我玩玩她哥又关你什么事情?之初,不要忘记,曾经你说过什么话,你不记得,我却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记得,总有一天……”
说到这里,秦言话锋一转,忽然勾起唇笑了笑说:“不就是害怕惹到这个小女人吗?放心,作为兄弟,在你没搞定这个女人之前,我是不会碰她哥的。”
早上醒来,许安然只觉得头痛欲裂,睁开眼睛看到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脑子嗡的一声炸裂开来,霍地从床上起来,一张惨白的小脸惊疑不定,检查了下自己身上发现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松了口气。
沈之初推开门身上穿着宽松的睡衣,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扯开嘴笑了笑说:“不会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吧?”。
许安然从床上起来,沉默着穿上鞋,低声问:“昨天……谢谢你了。”
在她经过他的时候,手背轻轻的扯住,北京的天气已经进入秋天,前段日子的热天气不过是夏天的尾巴,今天早上起来,已经刮起了冷风,许安然现在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出去肯定要受冻。
“多穿件外套吧,外面已经变天了。”
许安然身子骤然一僵,她不是不知道,从窗外树叶一夜之间变黄了不少,她就知道秋天已经来了。
她是南方人,对冷空气更难忍受,可从沈之初听到关心的话,让她有种很奇特的感觉。
没等她说什么,沈之初已经走到了衣柜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件针织外套,伸手递到她手里说:“这几天我会出国,你可以不用来了,不过记得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给你买的手机。”
一个白色的手机递到她手心,冰凉的金属外壳在她的手心里带着他的体温,许安然缓缓的垂下了睫毛,咬着唇过了一会儿说:“我不要。”
这事情有一就有二,她不能收沈之初的任何东西,那样只会让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就算他对自己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一个主子对玩物的宠爱。她现在只想着赶快完成学业,或者让沈之初对自己赶快厌恶。
现在的日子让她有种走钢丝的感觉,总觉得一不小心就会跌入悬崖。
沈之初沉了眸子,将手机塞进她外套的口袋里,说:“你要不要随便你,不过电话必须打,这部手机你可以扔了,以后的电话费你自己付钱。”
从来没有人敢拒绝他,也就只有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的底线。
许安然见推辞不过,也没和他多说,他说的任由她处置,她便自己处置。
“手机里有我的号码,我晚一点就会去机场了。”
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沈之初在她的身后说,面色还算平静。
许安然背对着她把手插进裤袋里,终于能摆脱他几天,也能让她松一口气了,她这几天因为沈之初都快神经衰弱了。
回到学校里,许安然刚想把手机扔掉,就有一个男生急匆匆的跑到她跟前,面色很着急的拉住她的手腕说:“你是安然吧?你哥现在在医院里。”
轰的一声,许安然脑子里一片空白,哥哥在医院里?!
许安然的身影摇摇欲坠,几乎是被男生拽着手往前走,怎么会这样,哥哥怎么会住进医院里?
男生急哄哄的边走边抱怨,“昨天晚上飞扬接了一通电话就跑出去,半夜回来浑身都是伤,送到医院里的时候医生说是胃出血,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竟然生生地把人踹出胃出血。安然,你也真是的,昨天我们给你打了一夜的电话,你都没接,你知不知道你哥昨天再晚去医院一会儿就差点死了。”
许安然吓的泪水连连的落下,心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从被沈之初缠上,她就很少和哥哥在一起了,现在连哥哥被打的胃出血都要由别人来告诉。
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许安然几乎是浑身哆嗦着到了医院。
那男生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本来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他和楚飞扬是大学认识的,楚飞扬每天都把这个妹妹挂在嘴上,还那么拼命的打工,他对楚飞扬很是敬佩,他被人打伤成那样都没见许安然去看他一次,心里也就有些气愤。
不过现在看她消瘦的模样,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别太担心了,飞扬已经送进病房了,只是……医药费恐怕……”。
他已经替飞扬垫付了手术的费用,恐怕住院的费用也不少,作为同学他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手术费用也是他把所有的生活费拿来垫付的,他知道这两个兄妹生活很拮据……可他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
“我会把钱筹齐的。”,许安然的脸色始终苍白着,嘴角小幅度的抖动着。
在北京进医院相当于烧钱,就算是把自己卖了,她也会把哥哥治好。如果他死了,那她还活着干什么……
十指狠狠地掐着手心,力道大的几乎能将手心掐破。
男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如果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就好了……
“楚飞扬?在408病房,你是他家属吧,等一下把住院费交齐了。”,一个身材高挑的护士抬头看了两个人一眼,不耐烦的说道。
许安然没时间和这个态度恶劣的护士计较,现如今医院里,护士医生都是如此,她能说什么接过护士给她的缴费单,上面总计四万多的费用顿时让她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和哥哥两个人的整整一年的学费加起来也不过才一万多,只是一个手术就这么多钱。
四万多……她到哪里能筹到这样的天文数字……
恍恍惚惚的走进病房里,病床上的楚飞扬刚吃过安眠的药物,睡的正安稳。
许安然坐在床边,泪眼婆娑,即使睡着的情况下,哥哥的眉头还是紧紧的皱着。
都是她拖累了哥哥,如果不是她,哥哥肯定比现在要好的多。
伸手握住楚飞扬苍白的手,她轻轻的吻着那只冰凉的手,“哥,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