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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心痛的看着我,环抱着我胳膊的手臂不由的紧了紧,额角的青筋隐隐凸起,缓缓的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这才把我从地上抱起,在漫天的大雪中站的笔直。
我挪过头,见那辆白色的宝马X6在覆着一层薄雪的路面上,划出两道纵横交错的车辙,此时美媛正侧躺在雪地里,乌黑的头发顺着白皑皑的雪地一路蔓延,鲜血缓缓的从她的身体下渗出,染红了路面,染红了她身上蓝色的斗篷,染红了我的眼睛。
我回过头,李代铭正一脸坚毅的看着我,仿佛想告诉我即使天地在这一刻坍塌,他不都会放下留我一人,我的意识一点点的消散,终于在翻天覆地汹涌而来的压抑中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在医院四处弥漫的消毒药水里,梦境翩迁而至。
我梦见自己躺在高中校区里碧草青青的山坡,时值春夏,满眼是随着柔风翻涌着的草色花影,灰白的蝴蝶飞飞停停,起起落落,像是精灵的舞者,抖不尽满翅膀的欢欣。
狗尾巴草骚着我的脸颊,脸上的皮肤被太阳晒得发烫,闭上眼,满目红光似是万丈光芒。天是蓝的,树冠勾出的轮廓是绿的,涂茶茶就站在不远处,穿着牛仔裤帆布鞋,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她眺望的姿态泄下一抹流光,看到这样的她我就知道,一定又是陆南出现在了方圆五百米的范围之内。旁边的丁美媛,一边懊恼的咬着树叶的叶柄,一边死命的揪着早已乱糟糟的麻花辫,她抓起一把草叶丢到我脸上,可怜兮兮道:“好牧,一会考试你就让我抄后面的大题好不好,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及格就好,不然爬山我爸定不同意我去的。”
那一年是什么时候,该是有八九年的光景了吧,那时候的我们,都还没有这么多的困扰,再没有能比考试名次更让我们痛苦纠结的事情。如果知道长大以后的我们,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当初还会不会对未来有那么多的憧憬。
有些事情,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那些过去的时光隐在了岁月的长河里,无声无息的悄然逝去,那些快乐的少年还是会在绿草如茵的操场玩闹,那些行色匆匆的男女,还是继续挣扎在工作和感情里隐忍或奋发。生活仍然在继续,只要我们一天不死。
我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涂茶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打盹,一脸的浓妆还没洗去,身上裹着貂皮,腿上盖着孟裔的厚呢子外套。
她见我睁开了眼睛,忙坐直了身子大叫道:“姑奶奶,你是要吓死我,总算是醒了。”
我皱了皱眉说:“我不是好好的吗,既没死,也没残。美媛怎么样了,我记得是她把我推开了。”
“我真是被你吓死了,这个方闻也真是,早不说,晚不说,非要现在说,弄得鸡飞狗跳的。沈媛在隔壁躺着呢,刚从抢救室出来。”涂茶茶一脸懊恼道。
“她还好吗?”
涂茶茶替我掖了掖杯角,面带忧愁的点了点头说:“嗯,还好,不过腿断了。你们俩都是不要命了,我真是看不明白,不就是一个男人吗。”
我懊恼的摇了摇头说:“我也没想到她会把我推开,我以为她会恨死我的。”
“她是恨死你了,不过美媛不可能在那个时候让你出事。”涂茶茶若有所指的看着我,见我仍是一脸茫然,又叹了口气说:“因为周承那个时候出来了,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又不是猜不到。”
我仰躺在枕头上,反倒因为她的这句话让我轻松了不少。
第八十一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孟裔跟李代铭呢?”我好奇的环视了一眼屋子,没见到他们。
“孟裔昨天晚上就回去了,工地上出了点事。你们家李代铭倒是衣不解带的伺候了一夜,早上刚回单位,说是处理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涂茶茶瞥了我一眼,居功甚伟的说:“怎么样,关键时刻还是姐妹儿靠谱吧。”
我点点头,从善如流的说:“是是是,要不我干脆嫁给你得了。”
“我可不敢要,像你这么一块香饽饽,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呢。李代铭可有的苦恼了。”
我本来轻轻扬起的嘴角突然垮了下来,愁思百结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涂茶茶见我脸色一黯,忙禁了声,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刚刚美媛出了抢救室以后,周承过来看过你,不过没进来,只是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那眼神,我见了都于心不忍,真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么痴情的男人。二姐,是该说你太幸运呢,还是太不幸了!”
我听了她这番无端的感慨,竟也觉得多愁善感了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瞥见她腿上的外套这才想起问她:“你昨天怎么跟孟裔一起过来了?”
她不以为然的撩了撩头发道:“他觉的我这一副烟花女子的模样去会所那种烟柳之地无疑是羊入虎口,所以好心扮了回护花使者呗。”
“他也真够瞎紧张的,江辰又不是一般的风月场所,就算真的是,你美则美矣,可毕竟还差了点火候。”我嘲讽道。
“他又不是张渠,怎么会紧张,还不是怕我担了他小秘的头衔又在外面做了什么有损他颜面的事情。”涂茶茶嗤之以鼻道。
我在心里感叹着“该紧张的张渠现在却反倒是不知在干什么呢。”
为什么有些事情一定要旁观者才能看得清楚,身在其中的各自却都一叶障目。
“我倒是还要问你呢,你什么时候跟我们孟老板那么熟稔了,我可没记得你们之间有什么交集。”涂茶茶微眯着眼睛,一脸阴险的靠近过来。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哼哼哈哈的说:“我跟他能有什么熟不熟稔的,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净真的愿意给面子,改天得找个机会好好答谢他。”
尽管她仍是半信半疑,但终究是想不明白缘由,也就只好作罢。
中午李代铭帮我办了出院手续,我始终没有勇气去看看美媛,涂茶茶叹了口气说:“等她好些了再说吧,这些日子我会多开导开导她,况且周承也在,你去碰到了也会尴尬。”
出了医院的门,外面的整个世界已经被白雪覆盖,似乎是下了一整夜的样子,医院地处偏僻,车辆不多,所以路上的雪仍然白莹莹的蓬松别致。
昨天的衣服因为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已经脏的不成样子,李代铭帮我带过来的衣服又极其匪夷所思。
明明我的衣柜里有长款的棉衣他偏偏不拿,拿了一件大红色的小短袄,一条抓绒卫裤,还有双皮粉色的雪地鞋。我看着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一身衣服,做了好半天的思想斗争,才十分别扭的换到了身上。
穿上之后,涂茶茶就差点从椅子上一个跟头栽了下来,然后笑得花枝乱颤的说:“杨二姐,你是从六年级的儿童节以后就没这么嫩过了吧,这是哪儿来的村妞。”
我一脸委屈的看了看李代铭,这个喜气洋洋的小短袄还是本命年的时候我爸在店里悄悄替我买的,然后还郑重其事神秘兮兮的用一只华丽无比的礼物盒给装着打包寄了过来。我承认当初一打开的时候就被我爸的童心未泯和爱女心切给深深的打动了,差点把眼泪稀里哗啦的抹在上面,为了表达对我老爸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品味的敬意,我把这件衣服工工整整的叠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日日膜拜,只是从来都没敢穿过。
但是李代铭似乎并不能心领神会我的心情,一脸赞许的看着我这身马上就可以主持幼儿节目的装扮,手撑着下巴正儿八经的品评道:“原来你打扮起来也挺年轻,以后的风格路线可以逐渐向这个标准靠拢”
我果断闻到自己的神经“嘶”的一声短路后的烧焦味。我想我是被雷到了,或许我真的该好好审慎一下自己的品味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执意要下了车走一会儿,前些日子还跟沈媛她们说今年的圣诞节不知道会不会下雪,没想到圣诞还没到,这雪就已经下的颇有气势。
李代铭停好了车,把我脖子上的围巾又仔细的裹了裹,这才有些无奈的放我下了车。自从跟他在一起后他的霸道作风已慢慢有所收敛,反倒是我的道行日渐精深,不再忌惮他往日的种种威严。
沿着人行道慢慢的走着,脚下的积雪被踩的咯吱咯吱作响,兴致好的时候,还会蹬着雪地鞋在凝固的雪上蹦两下,嘴里呵出的白色水蒸气很快就在这片苍茫的世界里消匿的无影无踪。
“楚楚。”
我听见李代铭在后面喊了一声,回过头去见他穿着一身炭黑色的大衣在雪地里站的笔挺,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敞开的衣领里挂着一条黑绿色的羊毛围巾,说不出的工整英气。乌黑的头发跟眉眼衬着坚毅的轮廓在这样的景色下竟像是时尚大片里的英伦男模一样森然骄傲。
我举起被手套捂得紧紧的手扶了扶帽子,这才露出眉目对着他灿然一笑。
他也蓦然笑起来回应我,尽管很少能见他露出这样放松的神情,但却依然能让人沉溺的难以自拔,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怎么样都是吸引人的。
我们站在雪地里,遥遥相对,沉默不语,似是一时天荒,天地便能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