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辗转反侧的深夜里,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和林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印象最深的便是他第一次去她家,她从阁楼上露出的那张脸。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清冷从容,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明艳娇媚的林音,但那张脸却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无论经过多少岁月的洗涤,他依然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池北辙大步往前走来的时候,白倾念本能的后退,在池北辙的尾音落下的那一刻,她记起那晚的男人埋首于她的胸前,沙哑着嗓音叫出的那个名字。
她的胸腔里立即涌出一股刻骨的恨意,一双眼眸里燃起了簇簇火焰,不再一步步后退,而是指着大步上前的池北辙,咬牙切齿地说:“禽兽!”
然而下一秒,她纤瘦的身体就被突然上前的男人一把拥住,那男人的脑袋搭在她的肩上,半边脸紧紧贴着她的后颈,嘶哑的嗓音钻入她的耳朵里,“音音,为什么离开了那么久才回来?”
白倾念浑身一僵,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像那晚一样突然抱住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铜墙铁壁般的手臂紧紧箍着她,她的后脑勺被他的大手紧紧掌控,脸贴着他的心口,听到紧锣密鼓的心跳声,“砰砰”地震击着她的耳膜,身上滚烫的温度传递给她,让她差点瘫软在他怀里,竭力地挺直脊背,怒恨地说:“你……你放开我!”
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她觉察到男人的大手从她的颈部移到腰间,握住她的腰身,更加用力地抱进强壮的胸膛,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惊怒到不知如何再开口。
“音音。”池北辙沙哑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柔软纤瘦的身体此刻就在他怀里,带着温度,真实而又强烈,再也不是他所幻想出来的假象,狂喜和震撼让他一时间不能开口说话,胸腔里像是被堵了棉花,又闷又沉,除了一遍遍低喃着她的名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便是这一遍遍的呢喃,让白倾念如醍醐灌顶,反应过来后就奋力挣扎,但不要说她和男人力量上的巨大的悬殊了,男人简直疯了一样抱住她,精壮的胸膛如一块巨石压向她,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紧密的拥抱,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连她的呼吸都被剥夺了。
白倾念用力咬唇,艰难地骂,“混蛋!禽兽!”
她憋得喘不过气来,骂出的声音传到池北辙耳边,闷沉绵软,他一心都在久别重逢的狂喜里,根本听不到她喊什么,觉察到她不停的在他怀里挣扎,他长眉一拧,更加用力地抱紧,嗓音低沉沙哑:“别动,让我抱一会。”
“你个疯子!”白倾念怒极,男人把她抱得很紧,两人的身体间没有一丝的细缝,她的手无法抬起去推他的胸膛,只能握紧拳头砸向他的后背,但他生的强壮高大,她的手砸在他坚硬的骨骼上面,就像鸡蛋砸向石头,自己的几根手指都红了,也无法让他松手。
她收回手,让自己冷静下来,蹙眉想了想,用高跟鞋的鞋跟去踩他的脚。
池北辙闷哼一声,意识到怀里的女人不是欲拒还迎,而是真的不喜欢他的拥抱,他的心剧烈的疼。
他想起以前的林音总是找各种理由让他抱,面对她此刻的挣扎与推拒,他疑惑的同时,也不再犹豫,大手扣住她的腰,把她反推到篱笆墙上,抬腿压向她的身体,两条修长有力的勾住她细长的双腿,突然低下头,用力吻住她一直不停喊叫的唇。
白倾念睁大了眼睛,完全被男人疯狂的举止震住。
那晚欢爱的整个过程中,男人都没有碰她私密处以外的位置,她彻底沦为他的发泄对象,身上遍布他的掐痕和掐痕,唯独没有吻痕,但是他清醒的这一刻,竟然吻她。
他的吻就如他的人,霸道而强势,滚烫的唇压在白倾念柔嫩菲薄的唇瓣上,即便没有真正进入她的口腔,那辗转厮磨的力道还是把白倾念娇嫩的唇瓣擦破了一层皮。
她出于本能地露出牙齿试图抿干冒出来的血珠,却给了池北辙侵入她嘴里的机会,精准迅速地把舌头伸进去,缠绕上她,深深顶入她的口腔内壁。
太过深邃而绵长的吻夺去白倾念全部的呼吸,本抓住男人衣襟的手,虚软地滑脱下来,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软下来,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池北辙眸光微漾,黑玉一样的眼眸里流泻出丝丝的光芒,伸出手拥住她,用一条修长精壮的手臂垫到她的背上,又把她揽向他,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她唇间依旧是他熟悉的气息,哪怕刚刚的一刻他还不能确定她就是自己爱了整整10年的林音,那么在他吻上来的这一刻,他突然无比感谢上天,让他有生之年还能再遇见她,还能拥抱亲吻她。
整整五年不得相见的痛苦凌迟着他,1825天的思念折磨着他的理智和心神,他对她的渴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唇齿纠缠,意乱情迷。
等到他停下来时,白倾念一双明眸里已是一片迷离,瞳孔无法聚焦,他的脸在她面前模糊朦胧,额前的发垂在眉眼间,在他脸上打下大片阴影,她应该什么都看不清楚,却又在恍惚中看到他血丝密布的眼睛,慢慢地亮起来,月光似乎洒了进去,满满的柔情蜜意。
白倾念一怔。
池北辙声音沙哑,“音音,我很想你。”
男人的手掌抚摸上白倾念的脸,那冰凉的温度和掌心里的一层薄茧,刺激着白倾念娇嫩细腻的皮肤,白倾念努力地调整呼吸,目光清明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朝着他的脸甩了过去,“禽兽!你强占了我,竟然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啪”地一声,她胸腔里积攒的恨意化成了力气,甩过去的那一耳光打偏了池北辙的脸,池北辙被月光照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五指的痕迹显得更加清晰,指甲刮到他的脸,拉出几条血痕后,便有鲜血顺着轮廓淌了下来。
白倾念还是觉得胸口堵得慌,心脏一阵阵抽搐,她把尖锐的刺疼误以为是对池北辙的恨,心里想的是若此刻她手中有把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入男人的心脏。
他不仅强占了她的身体,还把她当做了别的女人,她怎么能不恨?
池北辙保持着那个被打后偏脸的姿势,侧眸一动不动地看着白倾念时,那完好无损的另一半脸便更加清晰,白倾念看到后便再次扬起手,准备甩过去第二个巴掌,他却突然开口问她:“你还记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伤我?”
白倾念的手顿时停在了他脸上一寸的位置,那股尖锐的刺疼再次袭击了她。
“你17岁那年,我强迫你和我发生关系的时候,你用匕首在我胸口捅了一刀。”池北辙指着自己的胸口,“伤疤现在还在。你提出分手的时候,我放下尊严,没出息地求你,你反手甩了过来。这一次我强吻你,你觉得一个巴掌不够是吗?那就尽管再打第二个巴掌。”
他眸中的血色痕迹化成绵长的线,通红的眼眶仿佛下一秒就有血线淌出眼角一样,脸色一点点发白,声音虽然嘶哑,却满是坚定,“林音,我再说一遍,即便你杀了我,我也不后悔。”
白倾念的心口再次剧烈一疼,捏紧了手指,用力咬着唇说:“我不是林音,不认识你,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认识我?”池北辙站直身体,充血的眼眸紧紧盯着白倾念,听到这句话后,他的声音里突然带上浓烈的讥讽意味,“这是你再次推开我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