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意到自己坐进去的时候,顾景年挺直了脊背,刻意往车窗那边靠了靠,似乎并不喜欢和她离得太近,她也转过脸,不说话。
顾景年从车窗里看到白倾念大半个身子都贴到了车窗上,腰身处拉出一条优美的弧度,衣角被自发地撩了上去,露出腰尾处小片的白皙肌肤。
他看得眸中起了火,偏偏白倾念自己没有注意到,他盯了许久,目光往后视镜里一扫,突然又转向白倾念,怒道:“在外面站了一会身子就软了是不是?给我坐好了!”
白倾念身子一僵,还没有琢磨出顾景年是不是找茬,手腕一痛,她的身子突然被顾景年扯过去搂在了怀里。
下巴撞上顾景年坚硬的胸膛,白倾念疼得闷哼一声,顾景年大手握住她柔柔软软的的腰,心猿意马,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把她的衣角整理好。
那双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触碰到白倾念的肌肤上,让白倾念以为顾景年要在车上对她做什么,她咬牙看了眼前方开车的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助理,一张脸顿时变得更加滚烫羞恼。
顾景年低头看到她用力咬唇,水润的唇瓣将一张脸衬得越加娇艳,他喉咙一紧,立即松开手,把目光移到别处。
白倾念从他怀里脱离出来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一侧移去,挺直脊背,以一种戒备的姿态,身体僵硬地坐着。
顾景年看到她这副模样,刚起了邪念的心被一股怒火覆盖。
她就是不知好歹,口口声声说欠他的,那副隐忍退让处处小心的模样,让他自己都把自己当成是她的恩人,既然她不接受他的好,那么他为什么要费劲心思地讨她欢喜?
顾景年紧紧抿着唇,想起从医院里拿的药,他眉头一皱,阴沉着脸打了一个电话,随后让司机把白倾念送回别墅,冷冷地把药丢给白倾念。
白倾念微微弯着腰站在车子旁跟他说再见,他冷哼一声,转过脸去,片刻后又透过深色的玻璃车窗看着那抹纤瘦的背影,直到看到顾管家迎了上来,她礼貌地笑笑进门,他才重新让司机启动车子。
去公司的路上,助理唐易铭对他说:“顾少,警察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太的戒指在池北辙手里。”
顾景年面色一沉,“连东西的主人都会搞错,他们警察局是怎么办事的!”
“那我派人去要?”
“他一向喜欢抢占别人的东西。”顾景年这话说得既讽刺,又似有所指,这些年他始终不能忘记池北辙曾经抢他女人之痛,和池北辙明争暗斗了十多年,可谓是知己知彼,嗤笑了一声说:“若非他自己想还,你以为你能要得回来吗?这事你不用管了,回头我让景曦找机会要回来。”
若是普通的戒指,他就当送给池北辙了,但那戒指是他亲手给白倾念戴上的婚戒,岂是他池北辙想要就要的?
唐易铭应了一声,又问顾景年,“再过两天有个慈善拍卖会,可以带女伴出席。顾少你要带太太去吗?”
“废话!我不带我的女人去,难不成还带你的女人去?”顾景年觉得唐易铭没有脑子,讥讽笑骂,又想起白倾念那张粉黛不施看起来总有些苍白的脸,顾景年的唇角一沉,对唐易铭吩咐道:“先去白度的店里挑几件首饰,到了那天你再带她去选几件合适的衣服。”
“是。”
顾景年别墅里,顾管家挂断电话后告诉白倾念:“太太,少爷说他去A城谈生意,两天后才会回来。”
白倾念正坐在沙发上,小巧菲薄的笔电放在腿上,听到顾管家这样说,她敲着键盘的手指一顿。
顾景年不亲自打电话给她,显然还在生气,但既然让顾管家代为转告,就说明顾景年给她留了一丝余地。
白倾念松了一口气,一面在百度里输入恒远医院,一面笑着对顾管家说:“顾叔,晚上我们吃什么?不如你去买来食材,我亲自下厨吧?”
她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大小姐,这些年一个人在伦敦生活,洗衣做饭样样拿手。
陈柏陌是个没有节操的货,时常把西装和工作服丢给她洗也就算了,每到调休日,必然会召集顾景年留在她身边的几个专用医生,浩浩荡荡地冲到她家里蹭饭,蹭饭后还在客厅里聚众豪赌。
那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很惬意,如今回到顾家,有了豪门深宅的束缚,就算养好了伤,她都不能确定顾景年会不会再让她去医院上班。
一想到这里,那晚痛苦的记忆全部涌入脑海,白倾念顿时捏紧了手指,胸腔里再次涌起一股恨意,额上沁出冷汗,脸色也随之白了几分。
欧阳乐姗进门就看到白倾念把头低到胸前,豆大的液体砸在黑色键盘上,双手紧握成拳,瘦削手背上的淡蓝色血管因为太过用力,而更加清晰,她一惊,疾跑到白倾念面前,蹲在地上捧起白倾念的脸,急唤道:“倾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