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辙接过来一看,是一枚镶着翡翠的女士钻戒,翡翠是现在千金难求的老坑满绿玻璃种,若非一般富家太太,估计配不起这么名贵的首饰。
池北辙狭长的眼眸陡然一眯,里头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拇指滑过钻戒上的翡翠,触感微凉,他问杜华:“今天的报纸上是不是登过这枚钻戒?”
杜华凝神一想今天的早报内容,笑着说:“顾景年要找的就是这枚戒指。”
“叮”地一声,电梯停了下来,池北辙仔细收好戒指,抬脚大步走出电梯,“查查他那个刚回国的太太。”
“是。”杜华跟在池北辙身后,应了一声又问:“两天后有个慈善拍卖会,你要带顾小姐出席吗?”
顾景年的妹妹顾景曦,是池北辙的现任女友。
发下故事主要讲的内容:
她是九死一生的天涯孤女,失忆后莫名成为顾家大少的新婚妻子,被丈夫丢在伦敦五年不管不问。
回国后的第一天,她先被劫财,又遭陌生男人强暴。
青梅竹马的老公,在外面拥情人无数,她不过是个挂名太太,活在他精心编造多年的谎言里,光鲜灿烂的背后,是挣不脱的阴影。
昔日的旧爱恨她入骨,处心积虑,步步紧逼。
人人都说她是祸水,嫁入豪门还出轨,勾搭的还是丈夫的妹夫,引得家庭不睦,妹妹恨她入骨。
被丈夫赶出来的那一刻,门外大雨倾盆,她跌倒在湿滑的青石板路上。
“你就是他们顾家的生子工具!养你五年都没有生个一儿半女,你还有什么脸再呆下去?”
……
铅华洗尽后,她复仇而来,带着六个月的身孕出现在前夫的婚礼上,“要她,还是要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你自己选。”
“我从来没有碰过你,你哪来的孩子?给我戴绿帽子,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要我求你是吗?我倒看看今天谁求谁!”
前夫推开新娘,当众把她拉到怀里索取。
池北辙“嗯”了一声,走到办公室里,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到衣架上,袖口卷上去,左手腕上的Patek Philippe古董手表闪着光。
手表是林音第一次说爱他时,送给他的信物,他低头凝视着秒针,向来无波无澜的深眸里闪过一抹猩红的光。
当年池北辙不惜耗费巨资建了这座城市最高的摩天大楼,周围没有高于办公室的建筑物,采光和视野极佳,但在这种环境下,池北辙却披着满身孤寂,坐在高背椅子中,高大昂藏的身躯有一大半陷入椅子里,常年面无表情的脸被一大片阴影覆盖,唯有那双凝视着PatekPhilippe古董手表的眼睛明亮而柔软。
这些年来杜华不止一次地看到池北辙这样的目光。
从军医大学到建起闻名于全国的恒远企业,他跟在池北辙身边十多年,时常会看到池北辙那双总是沉寂如黑色潭水的眼睛,只有在看着林音送给他的手表时,才会亮起来。
见池北辙又开始恍惚起来,杜华自己心中也不好受,他低咳一声,池北辙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样,猛地收回目光看向他,脸色苍白,“你刚刚说什么?”
杜华在池北辙眼中看到一丝没有来得及掩饰的深刻痛楚,知道池北辙刚刚又在想林音了,他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一半的窗帘,让阳光洒在池北辙右边几米的位置,“今天天气真好啊!”
池北辙转头看到自己的助理故意做出很正经的表情,即便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杜华这个强壮彪悍的东北汉子脸上,要多二有多二,池北辙依旧没有笑一下,沉默地打开笔电开始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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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白倾念和顾景年在一家高档餐厅里用餐。
白倾念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顾景年吞咽的动作一顿,目光放在白倾念碗里剩了一半的米饭上,皱着眉问:“怎么了?这些不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吗?”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白倾念问过之后才觉得这问题实在白痴,顾景年是她的老公,知道她喜欢的食物并不奇怪。
顾景年眸中燃起了一丝怒火,紧紧地抿着唇,声音里有咬牙切齿的意味,“脑子有病的是你!你不记得我的喜好,但你的我全部记得。”
白倾念用力咬了咬下唇。顾景年发脾气,她并不怪顾景年,因为是她忘记了关于顾景年的一切,顾景年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
顾景年看到白倾念收拢起的下巴,把一张小脸衬得更加瘦弱,他握着筷子的手紧紧一缩,声音很低,“你吃还是不吃?”
白倾念听出顾景年语气里压抑的怒痛,乌黑纤长的眼睫毛一颤,赶忙又端起碗扒了两口饭,一面费力地往肚子里咽,一面从碗里抬眼偷偷观察着顾景年的表情,看到顾景年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她再次放下碗,迟疑了一会,决定和顾景年沟通。
“景年,谢谢你。虽然这些都是我喜欢的食物,但他们的烹饪手法不合我的胃口。”
虽然白倾念为了存钱,这几年的生活过得很是节俭,但在吃食上仍然极其挑剔。
她在医院的食堂吃过一次饭,饭菜也很丰盛,但还是让她觉得要么不是火候不够,就是火候太大,要么不是酱油放多了,就是醋少了,总之就是不合她的胃口。
后来她索性下班后去市场买菜,回来自己做饭,先不论丰盛不丰盛,至少合她的口味。
顾景年额上青筋隐动,深邃的目光盯着白倾念的脸,半晌后嗤笑地说:“你挑食这点倒是没有变。”
他知道白倾念对食物最挑剔,从医院里回到公司后,破天荒地推迟了会议时间,赶走助理,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印象中,似乎只有年少的时候才会为了讨好一个人做这么幼稚疯狂的事,从24岁接管大半个顾氏开始,为了把顾氏的工作重心转移到国外,这几年来他从来不敢在工作上有过任何松懈,今天放下堆积如山的工作,就只是为了在网上挑选餐厅和菜式,特意用笔记下来列了单子,还亲自打电话到餐厅里叮嘱厨师,不要放生姜葱蒜这些白倾念不喜欢的材料。
母亲的秘书过来询问的时候,他让助理转告母亲自己身体不舒服,想休息半个小时再开会。
而实际上,以前他发着高烧都坚持陪客户吃饭喝酒,谈成了几亿的单子,代价是刚从饭桌上下来,人就晕了过去。
助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提醒他时间,提出要帮他处理,结果被他一句“你再啰嗦我扣你这个月奖金”骂出去。
他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做这一切,中午下班的时候还被母亲叫到办公室教训了半个小时。
母亲问他:“就为了一顿饭,你忍心让董事会上上下下几十个人等你一个人吗?”
想到这里,顾景年移开目光,一言不发地打铃叫来服务员结账。
白倾念看到顾景年那双风情的长眸往账单上随意一扫,她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