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不是废话,跳楼死的会躺在房间里啊啊!我说
看来我们来晚了人已经死了,还是把吃的拿去喂狗吧,
任菲准备去厨房拿个蛇皮袋来收尸,结果尸体噌的一下就弹了起来,你知道恶狗扑屎的样子吗,就是四空现在的样子。
我打开冰箱想找点喝的,
发现冰箱里空的只剩下寂寞两个字,
连犄角旮旯里我扔掉的如剩女般存在的半包过期方便面都消失了,
四空说,如果你能在你家里找到一只苍蝇或者蚊子,我就叫你一声爷爷,
你放心,在这几十平米的房间内,和荤字沾边的动物都被我消灭了,
四空一边挥舞着筷子吃东西,一边骄傲的宣扬着他的战斗史,声俱泪下。
我坐在他对面任凭他的唾沫星子无情的向我开炮……,尽管如此,无论如何,我必须要在这一刻看清楚一个傻逼一样的嘴脸是什么样子。
后来,我竟然对这位战士的宁可饿死也不出门的傻逼革命战斗意识,表示由衷的敬意。
任菲躲在旁边听着四空曾经放给我听过的《昆虫交配交响曲》,沉浸其中。
我和四空,在一边交头接耳,像考生在考场互换答案。
我跟他讲关于半面美人,莲的故事,他很感兴趣。
四空问了我半天问题,其实就是一个问题,就是我为什么会跟任菲这种怪胎混在一起,四空说认识任菲就是一场灾难,因为四空和班级里的所有男生都曾经见证过任菲的变态!
那时候我们都还没有毕业,
那是一个月不黑,风也不高,伸手也可以勉强看的见五指的夜晚,
在女生宿舍楼下,我们班级所有男生帮一顶级秃顶考研男精心策划的表白现场,而他的暗恋对象就是任菲。
一切都准备就绪,女生宿舍楼熄灯那一刻,
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拿着手电筒对着那一扇窗户,摆成英文字母,I LOVE YOU。考研男用苦练了3个半月的吉他,加上断断续续而幽怨的和弦转换,
真诚的弹唱着《月亮代表我的心》,虽然声音有点刺耳但场面极其感人,女生宿舍所有女生都趴在窗户上,几乎要跳下来,她们齐声高喊,嫁给他,嫁给他!震耳欲聋。
10分钟过去了,
由于几个男生为了省钱买的劣质电池,手电筒的灯光已经由白色变为红色,不过红色如烛光,更为浪漫!考研男在夜色中望穿秋水。
终于……
任菲和一群女生下楼来了,
她们有人端着水,还有拿着水果西瓜什么的,
是那种乡亲们迎接凯旋而归的战士的感人场景,考研男冲我们回眸一笑,仔细的看你会发现他中午吃的菜叶还卡在牙缝里,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奋不顾身,跃跃欲试得等待着爱人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谁知……
就在……
当时,月光皎洁,几乎平铺了整个地球上所有的电脑桌面,
只见,任菲抡起半片西瓜直接砸在考研男的脸上,西瓜四分五裂,汁肉四溅,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泛着红光,像鲜血一样喷向天空,
我想如果红光碰触到了星星,星星也会变成红色。
考研男整张脸血肉模糊,像是车祸现场,
顿时,整片宿舍楼鸦雀无声,瞬间阴森的像个刑场,只剩下考研男孤零零的跪在那里,脸上是死囚在刑场等着被砍头的绝望表情,
我们所有人都在那一刻静止了,
旁边柳树上的柳树叶子,任凭风怎么吹,雷打不动。
刚才的西瓜是送你吃的,您在这弹琵琶也弹累了不是吗?
现在吃完了,您总得洗洗吧,
任菲刚说完,一盆冷水直接泼考研男头上,接着,后面几个女人也劈头盖脸的向我们后面的男生泼水,扔西瓜,西红柿……
混乱中我听到有个女生说:这次是西瓜,水果,以后招待你们的就是刀子……
自打那次暴力事件以后,我们宿舍男生个个都恨不得蒙着头去上课。
还有就是关于带“西”字的水果再也没吃过,提都不提,谁提打扫卫生一周,因为还有人
拍了视频传到网上,耻辱俩字简直是为我们而造。
和四空谈论着考研男的时候,
透过时间的缝隙,我发现我的校园回忆里的每一个角落里几乎都有橘子的身影,
她奔跑着,微笑着,却为何离我越来越远,原来她总是背对着我!
任菲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离得很远,但也可以细到每一根睫毛,不肯放过她脸部的每一寸皮肤,
我试图从她的脸上一丝丝一缕缕的找回一些她小时候的样子,也慢慢的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回忆是没有先来后到,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像是在昨天,相反,前一秒见过的人,也许你早已忘记。
时间是一杯白水,会冲淡一些东西。
时间又像乳汁,也会孕育一些东西。
在我读小学的那段时光里,打架的次数就比一些人一生打的还要多,其实笼统的说是打架,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打。
任菲是五年级的时候转学过来的,在我眼里她漂亮,忧郁而神秘,每天放学都有一个肥
胖得像块肥皂,看起来很凶的婆婆接她回家。
记忆中,我似乎从未见过她的爸爸妈妈,甚至不知道她从哪里转学过来,她也从来不和班级里的任何一个同学讲任何一句话。
你有过这样一种同桌?哦,或者,不用问了,肯定没有。
她几乎没有笑过,她每天都要苦上几十遍,
作业本上的汉字总是因为滴到泪水,擦了以后腿伸的很长很长,
好像这样就可以踢到欺负她的同学一般。
上课的时候,头发上常常被后面的男生夹满了文具盒,
下课上个厠所回来,幸运的时候,桌洞里有石头,砖头等,不幸运的时候有蛤蟆
,各种昆虫等等,反正,
操场旁边草丛里有的东西那里都会有,草丛里没有的,她的桌洞里也会有。
我是因为这些事情才和同学打起来的,
每次班主任都会把我们一群集体斗殴男生叫到办公室,
我很欣慰的是班主任总是大声的痛快的训斥那帮捣蛋的家伙。
然后,再叫他们回教室!
不过,班主任又总是小声的叫我……带家长!
爸爸妈妈知道我在学校打架后,
妈妈会用爸爸的皮带啊,家里的扫帚啊在家门口欢迎我,后来打多了,我开始嘲笑妈妈,
因为她没有什么新花样。
爸爸反而挺支持我,他总告诉我说要为朋友两肋插刀,他也经常告诉妈妈他买皮带也是要
钱的。
就这样,一次次的迎着嘲笑,皮带等等,我在任菲面前筑起了爱的长城……但,同样的是,一块砖头,一块瓦片的积加,也加速了有一堵叫友谊墙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