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事情,司楠也是一知半解的。后来,沈晨菲从公司八卦回来,听说不放心的话,妈妈可以去听听胎心,还可以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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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楠,你听胎心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我。太好玩了,要是我不在的话,你就录下来,回头我当手机铃声。”
医生说孕妇的情绪波动起伏不要太大,所以,司楠害怕沈晨菲的到来,她会被她笑死,也会笑死。
司楠心里其实也害怕,听着沈晨菲说的心里又痒痒的,她问了医生关于听胎心的事情。
医生说,每个孕妇的情况不一样,通常情况下,是在四五个月的时候,会去听胎心。司楠现在只有三个多月,不一定能够听得到。
虽然听医生这么说,可是,司楠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只不过,这件事,她没有告诉楚昊天。
到了约定去听胎心的那一天,楚昊天却是意外的出现在了门口,他什么都没有说,抱着司楠就往那边的检查室走去。
“楚昊天......‘
“说。”
“对不起,我没有事先跟你说,我不知道你是否愿......”
“我愿意。”
短短的三个字,从面无表情的楚昊天的嘴里说出来。司楠有一种幸福的错觉,仿佛楚昊天抱着她不是要走向检查室,而是要走向司震山举行葬礼的那个教堂。
因为她曾经许诺过,某一天,她要站在那里,被一个男人执起手。
她说,“我愿意!”
再听他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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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检查室之后,好像楚昊天事先都安排好了,医生对着他微笑,并且,让他一起跟着进去了。
医生告诉司楠不要紧张,身体放松,月份不大,也有可能会听不到,但是,也不要失望。
司楠感觉到楚昊天握着她的手心也开始出汗,他也跟自己一样,此刻,是紧张的吧?
因为,坐在她身旁的不是楚总,不是楚昊天,只是一个爸爸。
寂静了一段时间,司楠仿佛听到了耳旁传来的“咯噔...咯噔....”的声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小的楚昊天骑在马上的画面。
“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楚昊天,像是骑马一样的,你听......你听啊......”
司楠激动地差点就要坐起来,楚昊天把她按了下去,笑着说道,“别吵,明明就是‘咚咚咚’的打鼓声,什么骑马声?”
其实,司楠心里想的是,不管是“咯噔”还是“咚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个小生命的存在,一个属于她和楚昊天的爱情的结晶。
没错,是爱情。
他们在身体结合的那一瞬间,深爱着彼此。
眼睛里含着泪水,她终于正视到自己准妈妈的身份。
而坐在她身旁,冰一样的男人,眼睛里分明也闪烁着什么透明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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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而一场夜幕下,究竟会掩盖掉多少人的欲望和罪孽。
那些黑暗的情绪在夜色的袒护下,恣意地生长着。人,总是在黑暗中,容易犯错。他们以为自己看不见别人,别人肯定也会看不清自己。
楚在民不停地拨打着那个铭记于心的号码,却传来了一遍遍的机械声,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去取证那个勒索的人所说的话的真假性,因为,他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捞着。
楚在民刚刚放下手机,电话便再次响起,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书房里,显得特别的不协调。他抓起电话就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对方好像是愣了一下,随即一笑,“楚先生,我真的没有想要干什么?”
那个匿名电话每次打来的声音都不一样,楚在民也分不清楚了,“钱我早就准备好了,为什么葬礼那天你没有出现?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把东西还给我就可以了。”
“楚先生,您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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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冷的,可是,隐约之间,又透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楚在民这下好像终于有些醒悟过来,这个人可能不是那个勒索电话的人,都怪自己太着急了,一脱口竟然泄露了那么多的信息。
“你到底是谁?”楚在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不过,带着些许颤音。
“对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展,是楚祥生老先生生前立遗嘱的见证人,也是亦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楚老先生曾经对他所立下的遗嘱进行过修改,我是来通知您......”
“你说什么?老爷子生前修改过的遗嘱?我怎么不知道?”楚在民有些疑惑地问道。
“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只是遗嘱上面的继承人从楚涵改成了楚昊天。而目前华语集团是由您暂且代管的,我就是想要约您和楚昊天还有楚涵先生一起办理一下相关的手续。遗嘱上也说明了,宣读遗嘱的时候,你们三位都必须要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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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后来再说了些什么,楚在民已经听不见了。他丢下电话,跌坐在沙发上,大笑。
他那个亲爱的父亲还是那么的有先见之明,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在事情发生之前暗地里做好一切的安排。
他终于还是把华语留给了楚在赫的儿子。
他终于在死前还是没有认可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的能力。
......
楚在民用力地搓揉着自己的头发,在空挡的客厅里爆发出一阵咆哮。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逼我?我老子在逼我,我儿子也在逼我,为什么?”
这个电话就像是一个催化剂。
催化剂能够在化学反应里面改变其它物质的化学反应速率,但是,作为催化剂本身的人,在化学反应的前后都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这个道理,作为催化剂的那个人,很久以后才悟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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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的别墅内,一身黑色大衣的楚昊天歪坐在米白色的沙发里,黑与白这两种颜色的对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冲击着站在他身边的人的视线。
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对着空中轻轻地吐出,那缠绕散开的白雾便缓缓地升向高处。
楚昊天突然就想到了司楠,那个总是会愣愣的盯着自己吐出的烟圈发呆的女人。
她的眼神,好像是在羡慕这些只会缠绕化开的烟圈,她到底在羡慕它们什么?
楚昊天微笑。
小夏站在楚昊天身边,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随时等待着楚昊天的命令。
冰冷的声音在这凝固的空气中慢慢地散开,钻进了小夏的耳朵里。
“找到那个人了吗?”
“老大,已经找到了,现在正在东郊的一个废弃的小木屋里,你要的东西也拿到手了。”
楚昊天点点头,伸手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起身。
“走,带我去见见这个神秘的目击者。”
楚昊天的嘴角荡起一抹冰冷的笑,笑的让人发毛。
去往东郊小木屋的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内,小夏开车,楚昊天坐在后车座上,他的目光透过黝黑的车窗扫过窗外。穿梭不息的车流,形形色色的人群。
也许,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不为别人所知道的故事,或悲伤或欢乐。
可他楚昊天的故事为什么就要如此沉重?带着浓浓的鲜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