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芯然拉着楚昊天的手臂，不停地摇晃着，而楚昊天的眼神却只是盯着司楠的方向，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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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芯然，赶快回家吧！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来找她！”

楚昊天甩开她缠绕上来的手臂，直接朝司楠走去，满脸的阴郁，就连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的司楠，也深刻地感受到了。

“楚昊天......昊天......”巩芯然看着那奔跑的身影，让她想到了婚礼上的那一天，他也是这样子丢下自己，朝对岸跑去，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让她注视着。

楚昊天走到司楠的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腕，用力地拖着往前方走去。

“啊......楚昊天......痛......”手腕上像是被一个老虎钳子钳住了一样。

楚昊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手上的劲也没有丝毫的松，直到一个角落里，他才放开司楠。

“为什么我不知道？”

“啊......你不知道什么？”司楠轻揉着已经红了的手腕，说话的语气也不好。

“我不知道......你怀孕了，连......巩芯然都知道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没有......”司楠想要解释的话又被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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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什么？”楚昊天看着司楠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追问道。

“......”

“司楠，我在问你话，你没有什么？”

“没什么。”

“我问你，你今天到医院是来干什么了？偷偷地拿掉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嘛？是因为不想要我的孩子，还是......他根本不是我的孩子？”

“楚昊天！”

司楠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腹部传来阵阵的痛感，她捂着肚子，头上开始冒着密密的细汗，她缓缓地蹲了下来。

楚昊天先是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司楠，在发现她的不对劲的时候，却听到一声无力的诉说。

“楚昊天，疼......”

“司楠......司楠......你怎么了？”

心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揪着，抱着那个蜷缩的身体，朝着医院里面奔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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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楠再次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的时候，看着头顶上面熟悉的白色的吊顶，闻着身旁熟悉的消毒水的气息。

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怀孕了。而她刚才的腹痛和轻微的流血都是先前流产征兆，可能跟她刚才遇到巩芯然的时候，突然的跳跃和奔跑有关系。

司楠的身体呆愣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怎么会是这样？

那个尿检的样本原是她动了手脚，不想，如果用自己的，依旧是一样的结果。她忽然觉得害怕，如果这里真的有了一个小生命的存在，那么，司楠，你还玩得起？输得起吗？

其实，在这之前，司楠从来都没有幻想过自己当母亲的那一天，她觉得那样的生活似乎离她的世界还是很遥远。就算那时候和关宇杰一起在英国的时候，虽然他们在一起很快乐，但是，司楠也从未在她的脑海里勾画过他们有一天，结婚生子的场景。她从不敢把一个人轻易地安排在她未来的人生中，因为就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会走到今天。

巩芯然说得对，楚昊天的确是一个不允许婚姻之外的女人有他的孩子，因为他不希望他的身份被复制在他孩子的身上。一直以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会理智地做好一切安全措施。司楠回忆着，有三次是没有采取措施的。

第一次是楚昊天醉酒的那天晚上，他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对她，她第一次在他的身体下感到了愉悦。

第二次是在米兰，那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竭尽的缠绵。

第三次是在楚昊天决定去警察局的前一夜，极致的身心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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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医生说司楠怀孕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应该就是在米兰的时候有的。司楠的例假从来都不准，这段时间，又是满腹心思，她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手不经意地摸下自己的腹部。

那里，真的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吗？

一个能够证明她和楚昊天爱着的证据。

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司楠第一次觉得生命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可是，笑容在看到窗外那个背着她抽烟的背影的时候，又瞬间凝固住了。她忘记了，这个孩子虽然在她的身体里，却并不属于她一个人。

他那样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司楠感觉到内心一阵抽痛，不会的，不会是她想的那样的。

在英国的时候，司楠一直都是个基督徒，关宇杰曾经笑话过她那个时尚的背包里总是会揣着一本圣经。司楠想，那时候，她也许只是想要寻找一个诉说的地方，一个幽暗的格子间，对着不认识的人诉说着自己的罪孽和欲望，痛苦与悲伤。

“你的手塑我造我，你以皮肉为衣给我穿上，以筋骨接络我。”

“我的脏腑是你所造的，在我母腹中你塑造了我，我要称谢你，因为我的受造奇妙可畏，你的作为奇妙，这是我深深知道的。我在隐密处被造，在地的深处被塑造，那时，我的形体并不向能你隐藏。我未形成的身体，你的眼睛早已看见。”

“我百体受造的日子，都已经记在你的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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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浓重的恐慌感袭击着司楠，耳旁不断回响着巩芯然的话，司楠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又害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动作伤害了腹中的他。她慢慢地起身，正要穿鞋的时候，去听到了出楚昊天冰冷的声音。

“你准备去哪里？”

抬起头，正是那一张熟悉了的冷漠的脸，停下弯腰的动作，司楠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床边。听候着楚昊天的审判抑或是发落，但是，这一次，她并不一定是要去服从。

“医生刚才说你不能动，最后静卧，你没有听见吗？还是......你特别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消失？”楚昊天说话的时候，身体一步步地靠近司楠，头顶上像是有一股巨大的气压不停地压迫着自己的神经。

“这句话我是不是应该问你？”司楠忽然抬起头，同样冷漠地看着楚昊天。

楚昊天伸出手，司楠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期望的疼痛感没有如期来临。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温柔的大手抱起她，身体被重新放回病床上，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楚昊天痛苦却又怜惜的眼神。

“不要乱动，好好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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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简单的字已经说明了一切，司楠禁不住地流泪，伸手环住楚昊天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什么都不用说。

此刻，她已满足！

爱情，本就是一种殊遇。

生命，本就是一种恩赐。

她感谢眼前的男人愿意张开双手接受这样的恩赐，这，比什么样的承诺都让她觉得动听。

“谢谢你，楚昊天！”

一声感叹换来后背温暖的温度，那一刻，司楠非常确信，她毫不后悔和他那样的际遇。

病房门外，一双恶毒的眼神看着眼前那一对拥抱的男女，他们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恍若未见。

右手握紧，“都是一群没有用的东西，怪不得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总是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