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8

楚涵也赶紧挺好了车，跟了上来，时间还早，酒吧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沈晨菲选择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人还没有靠近座位，手上的包已经被扔了过去，脸上写满了“姐现在很不爽”。

“喝点什么？”楚涵问道。

“随便，来点烈的吧！”沈晨菲不看他，拿出手机，刷起来微博，她已经明白今天她其实是被叫来当垃圾桶用的。

“好！”沈晨菲说出了楚涵的心声，他也想来点烈的。

当桌子上的空杯子越来越多的时候，沈晨菲已经看不清楚楚涵的脸了，隔着一个个透明的玻璃，她看到了那个满脸微笑的男人现在的满脸忧伤，而且，是无法诉说的忧伤。

她的那杯酒她一直都没有碰，她等着楚涵说点什么，可是，他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一句话也不说。当楚涵已经烂醉如泥的时候，沈晨菲就一言不发地把他给拖了出去，塞到车里，直接载回了住处。

939

关上门，楚涵的嘴唇就附了上来，浓烈的酒味钻入沈晨菲的鼻腔，她猛地推开他。

“楚涵，你他妈的不爱我，你别碰我！”

楚涵被推到在地上，听了沈晨菲的话，笑了笑，索性就躺在了地上。拼命想要模糊的脑袋，想要忘记的话却依旧那样的清晰，挥之不去。

沈晨菲吃力地把他搬到床上，看着熟睡中皱着眉头的楚涵，久久地凝视。

然后，拿出手机，“司楠，过来聊聊吧！带点酒！”

接到沈晨菲的电话，司楠有些意外，但是，又有些惊喜，没有多想，她就答应了。

天台上的风很大，吹的人凉飕飕的，司楠伸手紧了紧衣服，环抱着自己。沈晨菲自顾自地打开啤酒，一跃到栏杆上坐着。

“司楠，你知道我很羡慕你吗？”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司楠也打开了一罐瓶酒。

“从前我羡慕你良好的家世，爱你的人；现在，我羡慕你在爱与恨的烈火中活的轰轰烈烈的，而且，身边还有......那么多......关心和在乎你的人。其实，你现在，依旧富有！”

沈晨菲说完猛灌了一口啤酒，司楠忽然有些后悔来了这里。

940

“晨菲，是因为楚涵，我们之间才这样的吗？”司楠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的，虽然我竭力的说服自己，感情这码子屁事没有谁对谁错。但是，每次见到你的时候，就会让我想到楚涵看着你的眼神，我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告诉我它们很不爽。所以，我想见你少一点，我会好一点。”沈晨菲也不再遮遮掩掩，她其实本来也不是这种人，只是，遇到感情，她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晨菲，对......”

“别，千万别跟我说那三个字，那会让我感觉到你好像在施舍你不要的感情给我，我不需要。其实，本来这份感情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跟楚涵没有关系，跟你也没有关系。我从不阻止自己内心对于他的爱意，我也放任自己追逐的眼神，爱就爱了，为什么要躲避。但是，我也很清楚我们不会有交集，我也知道将来我会找一个平常的适合和我结婚生活的男人，结婚生子。在你没有出现以前，我只是一直在等待着我忘记他的时候。”

沈晨菲笑了笑，忽然发现单恋的时光其实比现在还要好过一些。

941

“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我曾经以为够不着的星星居然真的砸在了我的头上，我用力地抱在怀里。直到某一天，我才意识到，那个星星其实是想要砸在我旁边的那个女孩的身上的，只是，它怕它在自由落体的过程中，尖锐的棱角伤到那个女孩。所以，他就就近选择了我！”

沈晨菲仰头喝下啤酒，混合着酸涩的泪水。

司楠不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听在沈晨菲的耳朵里像是同情，她只是幻想着她所描述的画面，她承认，她为那个被星星砸着的女孩心痛。

“司楠，我比我想象中的痛苦，当你本身对一件事情不抱希望的时候，你更容易满足。可是，患得患失或者得到了再失去，都太磨人。你看看我，看看关宇杰，看看楚涵，再看看你自己，还有楚昊天......还有很多人，其实，我们谁也不比谁幸福，谁又有资格去同情和安慰谁呢？”

沈晨对着天空笑，司楠也跟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10.10开始

942

也许，说出来，会好过很多。

从沈晨菲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司楠不知道沈晨菲是真醉还是想醉，她扶着她躺在沙发上。因为她听到她一直在说，“不爱我，就别碰我！”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不知不觉，司楠竟然走到了司家大宅的门前，看着书房里依旧亮着的等，和一个坐着的身影，她想起沈晨菲刚才说的话。

夜深人静，郑虹孤单的身影。

“郑虹，对于你来说，什么才是最大的诱饵？”司楠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腹部。

&

这个夜晚，注定让很多人都睡不好觉，楚在民在听到一直攒在手里的手机的震动声的时候，赶紧下了床，这个号码他铭记于心。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楚在民走到了阳台上，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赵岚，刻意压低的声音。

“楚先生，觉睡的好吗？你们家阳台上的风景真好！”电话里传过来的男人的声音如鬼魅一般，楚在民紧张地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你在哪里？”

“钱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怎么交给你？”

“在你们楚家老爷子的葬礼上，我会联系你的！”男人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楚在民对着电话吼，却又不敢大声，生怕吵醒了赵岚。

隔壁的窗帘忽然飘了出来，白色的曼莎在黑夜中舞动着妙曼的身姿，窗帘下飘着阵阵烟圈。

943

楚昊天在楚涵的世界里冷笑，楚在民在楚涵的世界里警告。

楚涵好像站立在一块跷跷板的中央，他一直以为自己能够维护跷跷板两边顶端上的人的和平。可是当他站在中央已经遮掩不住两边的人想要升上高端的野心时，他就不能依旧站在中央，他要做出选择，阻止另一边跌落到地狱。

可是谁能告诉他他该如何选择？

朝左，帮了哥哥毁了爸爸，朝右帮了爸爸毁了哥哥。

楚昊天和楚在民的身体和声音在他的世界里摇摇晃晃，迷糊中，欢快的音乐铃声响起，震漏了楚涵的耳膜。

楚涵不愉快的用手掏了掏耳朵，勉强的睁开自己的一只眼睛摸索着手机的位置。

长舒一口气躺回到床上，按下了接听键，声音沙哑道：“喂……”

“楚涵，你在哪呢？昨晚为什么不回家？你这孩子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赵岚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焦急的响起。

“妈，是你啊！我有点事情要忙……”楚涵应付着赵岚。

“忙？你怎么比你爸还忙。”

“大清早的有事吗？”楚涵将手臂搭在自己的脑门上，遮盖住了眼睛，手指的缝隙里，他看出来这是沈晨菲的房间。

944

“你爸突然决定要提前你爷爷的葬礼，马上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你还不赶紧回来？昊天还在警局，你又不在的话，那些记者们又不知道要怎么写了。”

腾的坐起身，楚涵感觉到瞬间清醒过来，“什么？提前举行葬礼？为什么？楚在民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哪里知道啊？”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家。”

挂了电话，穿上鞋子，刚想飞奔而去，楚涵的目光扫到了沙发上熟睡着的沈晨菲。满身的酒气和有些红肿的眼睛，他记得她昨晚并没有喝酒。

楚涵走过去，蹲下身，将沈晨菲搭在沙发背上的腿放回沙发上，盖好毯子。

嘴唇，轻轻落到沈晨菲的额头，刚要转移到唇边，沈晨菲昨晚的话响彻在耳边。

“楚涵，你不爱我，就别碰我！”

爱？

楚涵不知道。

至少这一刻，他没有什么资格在沈晨菲面前谈论这个。

“就等一切都过去吧，我会好好给你一个答复。”

手轻轻抚摸着沈晨菲脸颊，楚涵站起身朝门外奔去。如果楚涵能够细心一点，他就会发现，沈晨菲的脸早已经开始发烫。

关门声传来，沙发上的沈晨菲轻轻睁开眼，坐起身，摸着自己的脑门，回想着楚涵的话和他刚才的温柔。

至少，他还是在意自己的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