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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似乎比去时的路短了很多,司楠依附在靠椅上。虽说一直闭着眼,看着很安逸的样子,其实她从未睡过。本以为昨夜的疯狂,能够让自己一觉睡到家。可是,此刻的大脑依旧那样的活跃,在一起的场景像无声电影一样一遍遍地在她的脑海里播放。
原来她只想安安静静的给自己这场繁花似锦的梦画上圆满的句号。不想那样缠绵的告别仪式终究是让人再起贪念,为什么不可以再长久一点?
空姐甜美的声音提醒着机上的乘客目的地上海马上就要到了,请大家做好飞机着落的准备。司楠的脑海里莫名地浮现出,她拿着匕首抵在飞行员的脖子那里,逼着他飞回去。
“司楠,醒醒......醒醒......”
是啊,梦该醒了。
一旦下了飞机,就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楚昊天,你是故意的吧?何苦带着我那么远去编制这样一场好梦,让我此刻的胸口好像被人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一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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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又是一阵茫然无措的孤独,可能就算司楠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发现。
别墅里,司楠光着脚坐在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上,盯着那扇已有十几天没有被打开过的门。
自从那日下了飞机她回到别墅以后,已经有整整两百六十四个小时三十八分五十七秒了。
楚昊天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她很清楚他在忙什么,她从报纸上,新闻里,电视上,电脑上......所有司楠想看到的不想看到的渠道都昭告天下楚昊天和巩芯然的婚礼定在了下个月的十八号。
司楠苦笑,除了自虐般的心痛和无边无际的等待,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人回来了,心似乎还留在了叹息桥上,孤独地叹息着那一瞬间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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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依靠在楼梯边缘的柱子上,司楠盯着自己手中的号码和钥匙,她已经看了很多天了。可是,她没有勇气去打开,她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现在真的害怕了。也许不是现实太残酷,只是她自己的胆子太小。
越来越多的事情,她不敢去面对,不愿去承认,她常常骗自己说,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其实,哪里好了?
这是司震山留给她的保险箱号码和钥匙,里面会有什么司楠从来都不知道,她也逼着自己不要去猜测。
司震山知道每年南馨雅的生日,司楠其实都有从英国飞回来,静静地站在妈妈的墓前说上一天的话。然后,远远地站在司家大宅,看着郑虹恍如女主人一样地在那里指挥着,那个位置本该属于她的妈妈。
这些事情,司楠一直以为司震山从来都不知道。可是,从郑虹在司楠的那个布偶娃娃里找到的优盘,她看到了司震山对她的关注。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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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馨雅墓前的首饰盒子里面装满了司楠随手设计的一些小东西,每年她都会放一个。
只是,她不明白这些东西是司震山在死前就放进去的吗?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吗?
还是,在他死后别人放进去的呢?
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
也许,答案就在那个保险箱子里。
或许真的应该去看看,已经跌落现实,就要恢复到斗志昂扬的样子。她已经躲避了那么久,再也没有可以退步的空间。她不能永远都好像豪宅里的怨妇一样,每天的生活重心都放在等待一个根本不会回来的人身上。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对着楚昊天咆哮,“你想要我成为一个把生命都寄托见一个男人和等待见一个男人这一件事情上,我,司楠,做不到!”
事实是,你已经轻易做到了!
司楠狠狠的敲打自己的头,大声警告自己,“该醒了!什么米兰,什么叹息桥。忘了吧,司楠,你都忘了吧。”
楚昊天已经回到了现实,准备着独属于他的幸福,她为什么还要继续沉沦?他那么忙碌,你早就应该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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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险箱设立在中山银行的内部,是这个银行高级VIP用户的至高无上的特权,三百六十度无漏洞的保密措施。若不是司震山之前和银行的行长打过招呼,她还必须要拿着司震山的遗嘱和户口本才能有资格靠近这里。
可是,司楠这个名字却早已被郑虹在司家的户口本上除了名。
司楠冷笑,活了二十几年,竟然连最起码的身份都混没了。
真是失败。
跟随在李行长的身后,司楠知道她离那个保险箱的距离越来越近,心跳地也越来越快。当最终屹立在那个保险箱的面前,看着“1039”这四个数字,她感觉心已经要从嗓子眼里钻了出来。
手忍不住的颤抖,虽然司楠已经极尽努力的去克制,可是颤抖好像来自于心底。
她,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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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她并没有那么坚强,可能她还是懂的痛苦和害怕的。只是她一遍又一遍的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只要能报仇,司楠就什么都不怕。
钥匙塞进钥匙孔里,插反了。再次插进钥匙孔,却怎么努力都打不开。越是努力越是打不开,就好像她的心结。
拔出来,插进去,努力旋转。
“司小姐,我来帮你吧!”
“不,我要自己来。您先出去吧,谢谢您了!”
“砰”的一声,保险柜的门自动弹开。
司楠的心也跟着“砰”的一下跌落到心房里,巨响的声音没有让她感到疼痛,却吓了她一跳。
打开正方形的保险柜门,里面还有一层黑色的密码门,司楠想了想便输入了自己的生日,很快那一层门便被弹开。
空荡荡的保险箱,没有司楠想象的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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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安静地躺着一封信和一张卡。
拿出信和卡,仿佛将司震山的爱握在手里,那么轻盈却又那么沉重。司楠抖动着手中的信,关上保险箱的门,来到了银行大厅,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撕信的手在颤抖,强过去开保险箱的时候。司楠在害怕,似乎也在期待,期待司震山留给她的究竟是什么,却又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知道的。
脆弱的信封在司楠的手里显得格外的坚强,她来来回回撕了好几遍才勉强的撕开一个口子,小心翼翼的将信拿出来,打开。
刚劲有力的钢笔字迹带着独属于司震山的霸道和怜爱,信中,有一个父亲对一个女儿想要说的话。
还未看信,司楠的泪就开始抑制不住的往外流,挂着泪滴的眼开始阅读信上的内容,司震山那独特深厚的嗓音在她的心底悄然响起,跟随着她的眼她的心一起阅读。
我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