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衍没有情绪看了她一眼，半响道，“我有事。”肖楚静大眼睛滑过失落，陆岑一站在一旁冷笑，走到她身旁道，“正好我也要走，我送你。”陆岑一的忽然示好，让肖楚静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是陆岑一已经发出邀请，如果她不答应，倒显得她今天这番负荆请罪有些多余。

陆欢也有些奇怪道，“姐？”

陆岑一扶起地下的肖楚静，笑的一脸亲切道，“别担心，我只是送她回去。”

肖楚静有些绝望看向宋衍，祈求他能帮她拒绝，可宋衍心思根本没在她身上，只是将眼神定在陆欢苍白的脸上。

“怎么不走，难道你还在怪我先前误会你？”

肖楚静赶忙摇摇头道，“没有。”

陆岑一大尾巴狼似满意一笑，牵着肖楚静的手，脸上笑意明显，“那就好。”

说完，牵着肖楚静出了病房。

陆欢现在都没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陆岑一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她想干什么？

正当她沉思这个问题时，病房已经只剩下她和宋衍两人了，沈俞楠不知道何时出了病房。

宋衍伸出手想要抱住她，陆欢激烈的往身后一退，她现在无法忍受任何人的触摸。

她满脸防备看向他，宋衍站在病床旁，手一顿，脸色黯然了下来。

陆欢缩在墙角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她忽然又想起那些肮脏的手，游走在她身上的那种恐惧感。

“对不起。”

陆欢有些意外抬头，宋衍居然和她说对不起，真是可笑，他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陆欢看见他苍白的唇，悲伤的眼眸，忽然就笑了，“什么意思，为你未婚妻道歉吗？”

宋衍摇头道，“不是，陆欢，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陆欢抬头，她说，“宋衍，你过来。”

宋衍有些微愣，但还是靠近过去，站在她床边处。陆欢继续说道，“你坐下。”

宋衍依旧按照她指示坐下，陆欢笑了笑，眼睛里带着眼泪，伸出手对着宋衍就是一巴掌。

宋衍似乎没有预料到陆欢会打他，他侧着脸没有动，菱角分明的侧脸上五个手指印。

“记住这痛，你给我的，与之相比一点也不差，甚至还会痛更多。”

宋衍只是眼神暗了暗，并没有发怒或还手争吵。

陆欢将有些火辣的手握拳，好驱散打宋衍时留下的相互痛楚，她声音哽咽问道，“走到这一步，你还敢说爱我吗？”

宋衍不回答，只是用一种悲伤到另陆欢想哭的眼神看着她，眼睛里存在着挣扎。

既然一个男人连爱不爱你都要做一番挣扎，陆欢和他在一起还有什么用处。

她想到以前他们两人在一起的小甜蜜，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讽刺，从起初的不爱他，到现在不顾一起毫无保留的爱他，而他，却依旧连爱不爱她都不知道。

陆欢很想哭，可是她不能，一段死去的爱情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眼泪去祭奠，她要笑着面对，因为她终于可以有一个理由可以不爱他，忘记他，离开她的灾难。

陆欢笑道，“你走吧。”

宋衍看着陆欢强颜欢笑的脸，皱眉轻声道，“我可以抱你吗？”

陆欢不喜欢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宋衍怎么会有这种眼神，他应该面无表情，永远是一副假面具示人的宋衍，他为什么露出这样让人心碎的表情。

陆欢挣扎许久，最后答应道，“好。”

宋衍伸出手，陆欢身体颤抖的厉害，宋衍眼神阴冷了一下，“别怕。”

陆欢将脸埋在双手间，她忽然有些害怕他的靠近，让她想起被人凌辱的那段画面。

宋衍将她颤抖的身子紧紧揽入怀中，轻声安慰，语气却带着冰冷道，“别怕，是我，不是他们，陆欢我不会放过他们的。”陆欢紧紧抓住他西装衣领，脸色苍白，脸颊处冷汗淋漓，“她们也包括肖楚静吗？”

宋衍坚毅的眉皱成一个川字，“只要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陆欢窝在他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的心跳。

“宋衍。”

“嗯。”

陆欢从他怀里抬起脸，双眼无神看着他，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他的眉，他的唇，最后停在他眼睛处，“告诉我，为什么你这双眼睛我永远也看不透。”宋衍按住她停留在她眼睛处手，陆欢感觉自己指尖似乎有液体滑落，她以为是自己错觉。

“我爱你。”

“不，你不爱我，你爱宋氏，你爱自己，你爱你母亲远胜过爱我。”

陆欢斩钉截铁否定了他的对她的表白，宋衍这种男人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或许他真的爱过她，可是她远不比他重视的一切重要，这种男人说的好听，不被儿女情长所束缚，说的不好听，便是懦弱。

他懦弱到连自己感情都不敢认真去对待，他心里看似强大，其实比谁的都脆弱。

陆欢忽然很想怜惜他，却相同很讨厌他，或许是自相矛盾，可没办法，爱一个人，爱恨掺半。

陆欢轻轻推开道，“你走吧。”宋衍怀抱忽然空缺，他心仿佛也缺了一半，那种蔓延的疼痛，让他无所适从，他看着陆欢别过去的脸，她眼角一滴泪，终于滑落下来，宋衍第一次觉得她的泪让他心疼和自责。

陆欢感觉宋衍从床上站了起来，似乎在看着她，陆欢强忍住没有看他，是该说结束的时候了，她以前的反反复复不过是为这次终结做铺垫，爱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仿佛两只相拥而眠的刺猬，一边相互取暖，一边鲜血淋漓。

慕念给她的疼痛远比宋衍给的少很多，因为年少时爱的懵懂不够深刻，也就忘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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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宋衍呢？她忽然发现自己再也没办法再去爱别人，她已经失去了爱人的本能，只能保持不受伤的姿态面对这一切。

冬日里的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将宋衍的影子投射在陆欢身上，她眼前一片暗影，陆欢感觉宋衍的身影晃动了两下，之后传出平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陆欢再也忍不住了，捂住自己的哭泣声，缩在墙角默默哭泣，身体上还残留宋衍的余温和他的气息。

沈俞楠走了进来后，看到的，就是陆欢单薄的身体缩在墙角，整个人瑟瑟发抖。

脸埋在双腿间听到呜咽之声。

他皱着眉来到她面前。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她，伸到半空却又缩了回来。

“失恋而已，别哭。”

陆欢知道是沈俞楠所以没有动，整个人依旧保持原先的动作，没有人知道她心内的不舍与决绝，因为知道这次分手后，两人在无可能，所以才那么多不舍与伤心。

沈俞楠又怎么懂？他能够在病人面前很好分析她们的感情，却始终无法从她们那份感情中感受那份来自于心里的痛苦。

陆欢抬起脸，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哭，我其实不想哭，可是怎么办，我就是难过。”

沈俞楠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有些手足无措道，“那你要怎样才能不哭。”

陆欢见他眉头皱的死死的，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作风，忽然带着泪笑了出来道，“等我忘掉他，我陆欢又是一条好汉，你不能将我失恋哭脸的事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