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4/22
我知道我说话过分了,我叫他走,心里边又担心他真的走。
星期一的早上,他去上班了,我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早上醒来,屋子里空荡荡的。
心里也空荡荡。
那种空,好像世界都空无一物一样。
一想到我这样拼命伤害的,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就感到心痛。
我早就觉得我错了。
但是我居然习惯了等他来低头。
可是我说的那些话,那么重,任谁也无法若无其事。
手机也是安静的,我突然发觉,我的时间早就只剩下他了,我连最后一个,也要用这种方式推出我的世界之外。
终于,中午的时候他还是像以往的每一天那样给我发来了微信,说他下班后打算去看医生,喉咙痛了一个月了。问我身体好些了吗,还是要好好吃饭。
我心里很自责,他的喉咙痛了那么久我居然都没在意,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的喜怒哀乐了,我一直都在忽视他的感受。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心里很难过。
为自己的难以自控去伤害他,为自己,也为他感到难过。
我给他发了一张我哭的照片,什么也没有说。
我知道他最怕我哭,他曾说每次看到我哭泣就会感到心痛。
果然,他心软了,叫我不要哭,他说下班就回来看我。
我心情复杂,一方面为他心里在意我比在意他多而稍感安慰,一方面又为自己这样伤害他而感到心烦。
晚上他回到家后,他跟我说,当他看到我如此不开心的事情想,假如我离开他能让我快乐,他什么也不要,只希望我能快乐就好,他说,他真的好希望他有足够的能力替我抵挡一切伤害,换回曾经那个单纯快乐的我。
这样的爱和付出让我心里涌起对生命巨大的感动。我问他,为什么我对他这样,他还肯如此对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抚着我憔悴不堪的脸,眼神里有怜惜,心疼,爱和温柔。
在这样的爱面前,我早已没了强硬,我说希望不论什么时候我再说任何伤他的话都请不要放在心上...你就当我是一个病人,好吗?
他说,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不能令你更自由更快乐...
我打断他说,真的不是你的问题!
文仔摇摇头说,你是我见过心地最善良美好的人,只是你无法抵御这个世界带来的压力和伤害...
善良的文仔,他把我所有的行为用一种最单纯的思维解读,面对一个这样的男人,我真的无法相信世上真的有这样单纯的男人。
不,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是因为你自己善良,所以你才会这样看我。
你试试,去爱周围的人,爱会令你心里感到充实和坚定。文仔对我说。
我没说话,但是他的爱,真的抚平了我的暴怒,伤痛和乖戾。
令我感到平静。
或许,我的身体里有母亲的影子,我们不懂如何爱人,只是不断去索取,被索取的对象不会感到爱,自己也是不幸福的。
可是,如果给她巨大的爱呢?
我曾经难以想象这要有多大的爱才能换回一个人的改变,难以置信,我真的遇到了一个肯把所有都给我的男人,他不光肯,并且能做到。
那么,其他的,所有的,那些贪婪,那些欲望,真的还重要吗?
人对自己的了解有时是在无法自控的情况下喷薄而出的,那些影藏在身体或心里深处的伤痕会因为时间压缩的痛而变成利器,如果无辜受伤害的那一方没有巨大的爱去化解这利器,那么双双受伤害更深了。
起码从这个角度去看,我是幸运的。
他或许一直都不太了解我,但他足够爱我,在数次这样的交锋里,我无法抵挡体内那股煞气,它隐藏体内像寻找出路的困兽,我关不住它,只好绝望放它出来。
因为谁也无法驾驭它,包括我自己。它凶猛异常,越战越勇。
可是,我从未想过,爱,可以使它驯服。变得和顺而安宁。
神奇的是文仔,他没有因为我的伤害而变得退缩和被弱化,依然是那么宽厚,或许此生他给不了我物质的富足,确足可以给我一份毫无功利妥帖平实的呵护。
这份爱,便是一种心安。
那么多人,小心守护着手里的那份爱,唯恐打飞了。我确在无知无觉中拼命摇撼,幸运的是,他居然经得起这摇撼。
也许我还是不知道如何使自己快速成长,到达我想要的那样。
也许我仍是这样裹足不前,但是那又如何呢?前方纵使令人向往,但是呆在原地,也有令我心安的人。
尝试让自己学会听从自己的内心。
用一段话结束这次的伤痛和成长。
“在纷纷扰扰的生活中,人生成为一种向前的轨迹,纵然还会有许多伤感包围,这生活总不是一种烦恼的重复,生命在哪里宽阔,内心的温暖与平和,才是真正意义的转化,人生不是费尽力气强调自己的存在,而是用一种和气和幽默,突破自我沉淀的狭隘,让自己愉快的生存下去,并贯穿一生。”
我今天要说的,是我的初中同学张一达。
张一达这个人对于我来说有着不一样意义。他并非少女情窦初开的那种情怀。
在我为数不多的学生生涯中,他具有重要的意义。
初一的时候。我13岁,就读于我们那个镇的唯一一所中心中学。班里云集了各个村的学生,汇集于这所中学,我是当地人,大多数人都认识,这样一来,一下子来了许多生面孔。我因为是走读生,离那个学校非常进,在我的印象里,这里不能称之为“中心”中学,因为它所处的地理位子统共也没几条“街”,街上都是些小商店,还不是农村,哪里中心了呢?最起码也应该是电视里,小说里那种城市里的小学才能称得上是中心吧。
可是后来,我发现许多其他村汇聚而来的学生,在他们眼里,这里就真的是“中心”学校。我因为常年生活于此,便向往外面更大的世界,而他们,所住的村庄离这里更加偏远,如此,这里便称得上是“中心”了。时隔这么多年,我才想到出身决定眼界这句话的客观性。
才进中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命格轮上走大运,那一年我居然深得学生最喜欢的老师,班主任的亲睐。
这个之前这里有写过一封情书,便是给他的。
当时根本不懂,谈感情似乎都不是,因为我只是介乎于一个孩子和懵懂的少女之间。
这里的重点不是他,但是由他可以引出张一达。
怎么说呢,这个年轻英俊的班主任总是穿着一件裁剪得宜的英伦格子式小西装,风度翩翩往台上一站,便得班所有同学的深深喜爱。更何况,他还会弹吉他。
而这样一位老师,他最青睐的居然是我。
从小就没淹没在人海中,自己压根也没想过引人注意的我。
也许那年小荷才露尖尖角,我居然从13岁就开始吸引异性的注意了,这个格局一直到现在都令我费解——我总是莫名其妙的令异性喜欢,而同性缘非常一般,即使我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刻意讨好过跟女生交朋友,效果寥寥,这一度令我郁闷。
我是懵懂的。
因从小在母亲强势而粗暴的教育下,我深信自己长着一副惹人生气的样子。所以我总是理所当然的把自己淹没在人群里自得其乐的疯玩,一旦发觉有人关注我,我便有所阴影的想,是不是太过分了,是不是要挨揍了,于是立即收敛一阵子。反正也没有人期待我的成绩有多好,毫无压力的边玩边学之下,成绩虽然不拔尖,倒也不怎么费心就能考个上游。
上了中学,因为是重点班,云集了所有成绩优异的学生,竞争一下子激烈了。
本来我就是个没什么竞争意识的人,学习成绩排名什么的也跟我无关,但是,我得了班主任的青睐,这就跟我有关了。
现在想想,当时居然没怀疑,那么多成绩好的,怎么就青睐上我这个成绩并不怎么突出的?于是我带着虚荣和压力开始奋力学习——老师喜欢的当然是成绩好的,从前成绩好坏我不在意,这次可不行了。
几乎每次课堂上,我都收获不少同学羡艳的目光——排座位我是最好,上课老师问听没听懂,问的方向是看着我的,课余老师过来布置什么也是先来跟我说的。我虚荣极啦!从小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这时候女同学畅求了我的同桌,要跟他换了座位来跟我坐,我的同桌是个男生,按理说,畅的位子比较靠后是没有他的“地理位置”优厚的,但那个年代男女生还不怎么自然交往,于是为了显示出他跟女生的界限,他一口答应了。于是我的同桌换人了,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他们商量好了,就换了。
过不多久,我发觉每次班主任来我旁边说话,畅的眼神几乎就是黏住的,她似乎比我更会撒娇和说话,吸引老师的注意。我估计生平我的第一次猜忌就是那个时候有的,我心里想,她换位子不是为了更接近老师吧。
再后来,我跟班主任关系冷了下去。
我一下门庭冷落了。好在面子上是我主动破坏这种关系的,倒也不至于被同学们同情。
畅一样子也变得没有目标了,因为她各个方面都没有任何优势,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没有了我的原因,她再也没有机会跟老师有一丝多余的交集。
那个时候,我开始叛逆,反正之前好好学习也不过是未来班主任那份青睐,现在我干脆放弃好啦!
张一达在那之前完全跟我不是一个阵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