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说话间已经出了站,他看了看四周问,地铁往哪儿走你知道吗?地铁…地铁啊,我四处望着却回答不上来,那个男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也不知道吧?我只好说确实…地铁开通后我很少坐,并不熟悉。
那我先走了,再见。我跟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告别。
好的,等下别发呆记得下车哦。那个男生跟我挥挥手叮嘱道。
我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了。那种感觉好像他是一个叮嘱妹妹的哥哥一样,但看他打扮也不确定是否比我大。
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路上打不到车被黑车纠缠,回到家很累。
我睡惯了的书房被二姐和琪琪睡了,说是琪琪爱翻身,睡那个床比较安全,剩下主卧和次卧,三姐睡了妈妈常睡的次卧,主卧空空荡荡的大得不习惯。
我站在那里,并没有家的感觉。
最后跟三姐换了,我睡了小一点的次卧。
晚上睡不好,不知为什么,精神越发恍惚。
早上醒来,三姐已经去上班了。二姐在厨房准备带去医院的食物,琪琪在到处爬着,二姐时不时出来看看他,琪琪也哭闹着要人带,但二姐显然厨房还未忙完,我想着平时不知道她是怎么忙过来的,家里虽然住的比以前好很多,但琪琪可怜兮兮没人带的样子是大不如从前石头小时候了。
我没胃口,但二姐催着我吃早餐收拾衣物去医院,我胡乱吃了点东西,连口水也没来得及喝,无头绪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拿着大包小包,跟着抱着孩子的二姐去挤公交车,去三环外的医院还有点远。
路上琪琪哭闹,二姐疲于应付,想起夜里琪琪哭闹数次,我醒来的时候二姐已经在厨房忙碌了,不知道她睡了几个小时,我这几天没睡好都精神恍惚,她自从有了琪琪和的日子许多都是这样,瘦脱形也是无可奈何。
好在车上还有最后一个座位,不然这去郊区的车上,一般坐的人是没有让座的意识的。
渐渐的,琪琪睡着了,二姐也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我突然一阵心酸,如若是我过这样的日子分分钟怕也受不了,虽说可怜人有可恨之处,如今她过这样的日子,让人鄢能怪的起来?
下了车,二姐说离医院大概还有十五分钟的路程,中午正是太阳大的时候,我说有车过去吗?二姐说,大概有吧,我没坐过,每次都是早起了过去,然后走过去。
我说坐个车过去吧,十五分钟没拿东西没抱孩子倒也没什么。你怎么每次还自己走,不累吗?
习惯了,走过去也挺快,还省一块钱。
我不想走,我们去坐车吧。
知道你不想走,我们去坐车吧。
到了医院,妈妈看来精神还好,妈妈看到我叫了一声我的小名,说你来了。
我嗯了一声,此前许多怨恨在这一声乳名里全化了。
弟弟呢?我问。
你们没碰到他吗?小倩来了,他们一起出去接你们去了,快给他们打个电话叫他们回来。
小倩是弟弟的女朋友。
说话间临床的病人醒了,这是你的小女儿吧?妈妈说是的,看来这了几天她们已经熟了,这个小的长得还要标志啊,你几个女儿模样都不错啊…那个并不认识的半老阿姨跟妈妈说道,妈妈嘴里说道哪里啊…我望着那个阿姨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你好阿姨。
然后我放下手里的汤,问妈妈好点了吗?
二姐拿着手机说,弟弟电话打不通。我笑着说,人家哪是出去接我们,是出去谈恋爱去啦。妈妈笑了起来,正说着,弟弟和小倩走了进来,一时间病房热闹无比。
怎么今天来这么晚呢?弟弟问。
她起得晚啊,二姐看了看我说。
我就猜到了,怎么在车站没看到你们啊?
我们是坐车过来的。
大概又是你打破常规吧?弟弟笑着说,一般我们都走过来。
说说笑笑间,病房另外的病人看着我们这一家子。
二姐忙着分汤分饭,琪琪也淘气起来,妈妈看到琪琪高兴了许多,弟弟和二姐还跟我说着妈妈刚做完手术的反应,说她反应特别大,当时连医生都说夸张,妈妈笑着。妈妈要去洗手间,一时间我们都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去扶她,弟弟说,妈你昨天还没这么大反应,怎么这会儿还站不直了,我打趣道,现在人多,她是想嗲一下。话音刚落,病房的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吃完饭大家坐了一会儿,临床的那个阿姨突然跟二姐说,我小儿子也要从深圳回来。二姐愣了一下,大概没反应过来她突然跟自己这样说 ,只是下意识的说哦。我们都藏着没告诉他,他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非要坐飞机回来。这下我们大概知道她是为什么要跟我们这样说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她,还好旁边一个病人家属接上话说,你是他妈妈,他回来看一下你呀!听了这话临床的病人受用的笑了起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手术……
我跟二姐相视一笑。
坐不了多久我就赶他们走,尤其是弟弟在医院呆了几天,女朋友又来了,肯定想早点走。二姐这几天也辛苦了,带着琪琪又要照顾妈妈饮食,每天大老远坐车来医院很不容易。我催他们都走,回去好好休息。
他们走后,妈妈就小声跟我说着,临床就叫她1号病人吧。说她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不太想来照顾,儿子又不方便,媳妇也都是象征性来看看,4号病床那个你看不出来吧?80了!就这样在医院睡了5年,旁边那个是她老伴,85了,就这样照顾了她5年…我看着那一对老夫妻,真的看不出年龄,倒是为这样的一种依赖感动。妈妈又小声略带嫌弃的口气跟我说,她还是个哑巴…
渐渐的,我倒也看出来了,小小医院一个病房就是一个人世浮世绘。
渐渐的,妈妈睡意来了,我劝她睡一会儿,我自己也累的要命,但看起来病房环境有限,这几天我也只能将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