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19
妈妈问我要不要提前跟她们一起回去?我问二姐回去后是不是不打算再来了,妈妈一副打定主意的口气说,我打算带她回去然后不准她来了。
我听了这口气,知道事情还没算顺,看来二姐不声不响,但是横了心要在这边过这种日子了。整个事情的发生再到现在,我只觉得无能为力和无奈,也就不愿再过多的牵涉其中了,二姐有二姐的想法,妈妈有妈妈的想法,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想事情,矛盾总不可避免,我尝试过了,不过是徒劳。
反正你又没上班,跟我们一起回去买家具吧,你二姐带个孩子,我又不懂,你弟弟又去了外地出差...
我顿了顿,只好问,弟弟那里买家具的钱还剩下多少?
妈妈说,上次听他说只剩下1万多点了,而且还有厨卫的钱没给...
那怎么够呢?现在家徒四壁什么都要买,我说。
是啊...可能到时候还是要你垫下买家具的钱...
我就知道妈妈会这样说。
我知道我是不可能暂时摆脱她们了,而且过年我要带文仔回家,这次我不帮难不成大家都不过年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跟妈妈说,垫钱可以,你先让弟弟把上次我打给小姨的2万写个欠条给我。
妈妈打哈哈笑着说,我写给你吧。
不要,你又没能力偿还,让弟弟写给我,反正房子的名字写的他。
你敢!只要有我在这世上一天,你就别想什么打欠条的事情。妈妈虽然笑着说的,但口气不容置疑。
既然一直都说是跟我借的,既然一直都说叫我暂时垫钱,为什么不肯打欠条呢?我又不是要弟弟短时间内还,他什么时候宽裕了什么时候还都可以啊!毕竟钱不是我的,我跟文仔又还没结婚...我疑心再说下去我都要成祥林嫂了,这几句话她们似乎听得不痛不痒,也就不再继续说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吃亏呀?妈妈看我不说话问。
不是吃亏,是你们对我缺乏理解!
一个家庭里总要有个把人吃亏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妈妈说的慢悠悠且理直气壮。
我彻底心灰意懒了,她是典型的农民思想,我是无法改变她的了,从前她说这些话我并没有觉得什么,如今我大了,自己有自己的压力和前途要奔的时候,这些压力,反思让我逐渐清醒我的家人是怎样的。
这时文仔发来微信甚是甜蜜,说刚才他妈妈问我爱吃什么菜,看起来是在准备冬至跟我的见面晚餐,文仔说他感到有些紧张。我才从自己这消沉的气氛里回过神来,原来很快就冬至了,就在这个星期六。
人生最大的痛苦是心灵没有归属。在我前面20多年的人生里,我没有信仰,也没有受过什么高等的教育,我几乎是毫无抗拒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出生的家庭作为了我的心灵归属,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当我在外面受了伤回到家被粗暴对待时那种失望难过会特别加倍的原因了。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我谈恋爱了也仍然十分的顾及家人的愿意了,骨子里其实我不信任男人和任何人,自然地,家就成了我最信任的心灵归属,因此任何付出在所不惜。可惜,家不是一个空洞的房子,当她不再把我作为自己的孩子去疼爱,而只剩下愚昧的索取时,我的心累了,我感觉这个归属在不断的把我赶得很远很远,她用愚昧和索取筑起一道墙,让我的心永远在渴望和挣扎,从未真正在她的港湾归属过。
我不得已,要思考自己的将来,于是文仔对我的爱,我们的即将成为雏形的未来,渐渐成为了我的心灵归属。
或许本该如此,每个人都应该是独立的,尤其是孩子长大后,就要有一个独立的世界,像一个细胞,开始分裂,组成自己的家庭,而不健康的家庭模式让我硬生生的撕扯着强迫自己长大成熟,不再依赖她。
没文化的父母是个悲剧,缺爱的孩子是个悲剧,她的一生都将不完美,甚至可能把悲剧延续到下一代。
我要让自己彻底从心里对家庭的依赖断奶。
回来那天,我正准备走,妈妈拉着我陪她看完那集连续剧,好像是什么“那金花和她的女婿”,不知道记错没有,其中开出租车的女婿,被同事,被单身有钱美女老板,甚至自己的小姨子看上,我随口说句,太假了!真是男版灰姑娘童话,爱他什么呢?他一个开出租车的,如果是高大英俊还好想点,不是;如果是温柔体贴还好想点,不是,整天跟自己的岳母和老妈中间婆婆妈妈,什么都不是的一个男的!妈妈天生对男的高看一眼,在她眼里这都是正常的,生女儿本来就没什么用,只要有男人看得上眼,这个女人才算有了价值,不管这个男人多么糟糕,这就是我妈的观念,这也是为什么宝宝爸爸如此,妈妈还能看得下去的原因,她带二姐走仅仅是因为宝宝爸爸连宝宝都养不起了。真是奇葩的观念,亏她自己还是个女的,竟然如此瞧不起女性。
你看,还没开始呢,这就因为孩子闹起来了。我边穿鞋子边看着,何况这男的还带着个孩子,谁有没事找个离婚带孩子的男人!你看,还没开始就为孩子吵架了吧?怎么都说你不好,因为是后妈!我刚发表对电视剧的不合理,妈妈就用一种局促的笑容指了指二姐房间那边,我还没回过神来,妈妈就说:偏偏就有人喜欢找这样的!
这时二姐正好走过来,以为刚才我说的是她,脸上一沉,我为妈妈这样的做法感到很意外,一时没反应过来,二姐看着我手里的雨伞口气生硬的说,这不是我的伞吗?怎么在你那里?
我看你没用,外面下着雨就拿着用,况且已经坏了。我看着脸色冷青的二姐觉得我的解释肯定也是多余。
坏了也是我的伞啊,你也不跟我说声。
我讪讪的说,是我给你的嘛,我看你没用,又坏了就没特意跟你说...
哎呀还在意一把什么破伞啊!等你回武汉去了,让她把这里能拿走的都拿走!妈妈在一边说道。
二姐翻起白眼看了一眼妈妈说,我难道就不能有自己的东西?自己的家?
我一看这架势心里烦透了,妈妈怎么能这样呢,害的二姐以为我有事没事在背后说她,我明明是说的连续剧,为什么妈妈要这样说话?!真是莫名其妙!妈妈一心想带二姐走,二姐看妈妈的样子不肯,妈妈在言语上开始分裂她,甚至不惜把我当炮灰,这个家真是呆不下去了。
我站起来打了个招呼走了,二姐不像从前叮嘱路上小心之类的。妈妈也没站起来说要送我,我关上门的一瞬间,妈妈盯着电视神情毫不示弱,二姐一脸冷意,比这天气还叫我心冷。
我走在冷风冷雨里,觉得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早知道不来了。
我对妈妈彻底感到无语了。我说不出什么来,只想快点走。
回来后闷闷不乐了很久,一个人要超越她的环境及出身,光要进步是不够的,甚至要达到进化。我远远没那个本事,我活的如此...不易。
文仔从公司拿了很多可爱的小玩意回来,我今年不再四处寄给朋友,感觉那种热情付出的劲头在今年遭受了很大的挫败感,不论是亲人还是朋友那里。付出永远石沉大海的感觉很孤单很寂寞,不如不做,不再抱有期望,我开始对许多事情看淡了。
只寄给淡菊的女儿惠惠,沉沉的一大包拿到邮局,精心写好的贺卡,想象小姑娘收到圣诞礼物的开心...真想穿越回去,给当年那个从没收过礼物的自己寄点礼物,哪怕只是一张贺卡。
18号寄的,希望25号她能收到,我和淡菊居然延续了一股跨越年龄的友谊,我的年龄正巧介乎于她和她女儿之间。我喜欢她的淡然优雅,能和这样的女人交朋友,我真的十分开心。我或许需要一个年龄稍长,却又知书达理懂一些人情世故的人给我一些建议和关爱,也许潜意识里,淡菊有对我的恋爱和喜爱交织。
天气冷的那天,我给已经有阵子不联系的斯诺发了条微信,他几乎是最快速度回复。
他认识我之前不玩微信,我叫他为了我玩微信,然后我又借故不再跟他保持了频密的联系,没想到他依然开着微信,只是我想,里边的好友应该不止我一人了吧?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
斯诺问我最近好不好。
我说好,除了这两日刚拔了牙有些痛以外。
不料斯诺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不知为何觉得这些跟我联系在一起觉得十分可爱。
一个人的印象真是难以改变的,斯诺对我的印象是觉得我很可爱,以致我牙痛他都要在意识里觉得很可爱,我给周围每个人的印象反差原来如此之大吗?男性通常对我的印象是可爱,女性则少。尤其在家人眼里,我不再有可爱,孩子气,不再需要她们的庇佑和关爱。
而文仔呢,在他眼里,我精灵敏感,聪明而又过分单纯,需要他的守护。
现在才有时间想一想星期六与他家人见面的事情了...我好像没有任何感觉,紧张,或者期待,或者兴奋,完全没有...需要准备的见面礼,文仔已经想好了,会带我先去买花,然后跟他回去吃完晚餐接着去看陶喆的演唱会,他安排的尽可能的照顾我的感受,一切待见完他的家人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