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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几天之后小倩打来电话,说八一那边有一场戏,需要大量的群演,问我们有没有兴趣。我说当然有,这几天婚庆公司的活也不多,我们闲得都快发疯了。

她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幽怨。“你什么意思啊!”

“怎么啦?”

“你把我的衣服穿过去,几天了连个电话都没打过来,还有,你的衣服什么时候来拿啊?”

我心里一阵愧疚,结结巴巴地表达了歉意。我说这几天实在有点昏头昏脑的,拍戏的时候我会给你把衣服带过来……

第二天我们几个挤在吉普车里,一大早就去了影视基地。小野还兴奋地开着玩笑,他说我们这里正好也是五个人,咱们也该好好的在影视圈里混一混,说不定也混出个内地的“无线五虎”,到时候就可以红透半边天啦哈哈!

我打着哈欠说你们先把今天的这场龙套跑完了再做梦吧。

寒冬里的八一基地萧杀得可怕。荒凉的战壕,破旧的民国时期的街道。单调凄切的枪炮声,再加上空气中飘散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硝烟味;简直就像是在上演一部时空的悲剧。街道两旁蹲着一些休息的日本兵,穿着破旧、肮脏戏服的流浪汉、逃难者,他们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空洞的眼神里流露出对生活的困惑,或者是在感怀历史的苍凉与凄惨。我觉得,他们完全就是在本色出演,他们是在扮演生活中的自己吗?穿着历史的外套,装着当今的灵魂。那个时代的人们又在想些什么呢?和我们的观点有什么区别?

齐彬和野哥看到这些景象兴奋异常。他们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场景,和当初的我们一样,对什么都感到新鲜、好奇、梦幻,或许这种感觉真的只有局外人才能享受得到。

我们去到小倩所在的那个剧组,她现在正忙着呢,出来同我们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又进去继续化妆去了。老齐和野哥伸长了脖子,看着他的背影,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天哪,我觉得凭她的气质完全可以去演剧中的女主角,你小子可真行啊!”

我和阿狼扮演八路,各自领了一套单薄、陈旧的军装穿上。而他们三个扮演日本兵,竟然一人领到一套厚厚的棉大衣,而且装备明显比我们的要好。阿狼有些愤愤不平。“妈的,为什么正义的一方总要吃亏啊。你们几个小日本穿着棉大衣是不是很爽啊?”

“穿棉大衣也没用啊,”夏末笑到:“不还是败得一塌糊涂么?”

“这叫什么来着,苦难可以激发斗志。我倒是觉得应该把现在那些大学生也拉来拍一拍这样的戏,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艰苦卓绝,哈!”老齐边捆着皮带边兴奋地嚷嚷。

阿狼嘿嘿笑道:“那么彬哥,咱两换一换吧,你来体验一下艰苦卓绝,我就吃点亏,穿一穿你那愚昧腐朽的棉大衣怎么样啊?”

齐彬当然不肯,他讽刺阿狼,说他长得太过于浩然正气,根本不适合演日本兵。阿狼连连点头说那倒也是。

换好衣服,导演叫我们先在城墙边休息,一时半会还轮不到我们的镜头。这也是常事,有时候我们等上一天也就拍那么一辆个镜头,但你必须得随时待命。

有人在树林子里捡了许多枯枝,在城墙角下生起一堆火。我们都围过去取暖,有些“难民”将自己篮子里用来做道具的红薯全部倒出来烤着吃了。因为有不同剧组不同时代的各类角色混在一起,我们就用各自扮演的角色相互打趣,十分搞笑。野哥他们端着机枪,指着那几个烤红薯的老百姓,学着小日本的强调;“索嘎!你滴,把红薯拿给太君的干活!”

几个游击队员举起大刀吼道:“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还有几个古装剧里的锦衣卫叫嚣着要同我们“过几招”,阿狼端起步枪向他们瞄准。“乖乖,听说你们锦衣卫个个身手不凡刀枪不入,今天咱们就试试这把三八大盖的穿透力如何?”

直到临近中午时分,小倩才终于抽出了时间出来和我们聊天。她说上午拍的是一群伤兵疗伤的戏,有好多枪伤、刀伤的妆都比较麻烦,而且这也是积累经验的好时机。所以就十分的用心。她带着歉意地跟老齐和小野说到:“不是我故意不理你们啊,的确有点忙。”

我们慌忙摇头:“怎么会怎么会已经给你添麻烦了。”

我将她拉到一边,将装着衣服的袋子递给她。“不好意思啦妹子,前些天……”

她接过袋子,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然后伸手捏了捏我的衣服,说:“今天有可能要拍夜戏,你里面有没有多穿点衣服啊?”

我说穿了羽绒服的,不怕。

她点点头。“好吧,呆会儿吃了饭你们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听说是拍巷战的戏,估计比较辛苦,你叫你那几个哥们好好体验吧。”

中午吃完饭,我们抓紧时间休息了一阵。就像阿朱说的那样,下午果然是拍巷战戏,短兵相接激烈交锋。狭窄的巷道里布满了炸点和烟雾弹,比我以往拍过的任何一部战争戏的炸点都多,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我们在冲锋的过程中有好几次都被火星溅到了脸上,还好反应及时才没伤到眼睛。齐彬和野哥刚开始还觉得刺激好玩,多在里面折腾了几个回合就叫苦不迭了。他们说耳膜都他妈的快震破了。我说这个很正常,只要能保住小命就是胜利!

到了晚上更恐怖,要拍一场攻破城门的戏。城里有重兵把守,火力十分凶猛,而我军已经下达了死命令,必须在天亮之前攻下这个城门,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取得胜利。于是乎,这简直就成了一场人海大战。冲在前面的士兵一批又一批地倒下,后面的又义无反顾地踩着他们的“尸体”往里面冲。可想而知,拍摄难度非常大。因为两道城门之间的空地非常狭小,在这个狭小的空地上要横七竖八地倒满士兵,后面的人冲过去时既要表现英勇顽强但又得时刻提防踩到脚下的演员。所以怎么拍都达不到导演的要求,尽管很多人的手脚都被不同程度地踩伤。十二月份的北京到了晚上气温接近零下十度,扮演尸体的演员趴在地上几乎就像是到了地狱。这里面就包括了我和阿狼他们几个可令虫。野哥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红肿的双手简直快要发狂,而老齐满脸的假血几乎都冻成了冰块。“这他妈哪里是在拍戏啊?”他嘀咕到:“简直就是在玩命。”

“你现在知道了吧,无线五虎不是那么好混滴。”阿狼摇头苦笑。

“简直是在玩命!”老齐重复了一遍。

“记住,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命可玩了,因为我们都死啦,哈。”夏末躺在地上,一副死得很投入的样子。

拍到凌晨一点多,终于“攻破”了城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满以为可以结束战斗。结果那个凶巴巴的副导演在喇叭里吼道:“大家别急着脱戏服,还有一场巷战戏需要补拍!”

“啊?还要拍?”人群里立马就嚷开了。“再拍天都亮啦……”

“就是,连续拍了十几个钟头,再拍都快要出人命了。”

副导演只管猛吼;“别废话,拍到天亮也得拍。”

阿狼一听就沉不住气了,立马表示了抗议。他将步枪扔到地上:“还拍个毛啊,人都快冻僵啦。”

我和野哥他们也立即响应,将手中的步枪纷纷扔到地上,以表达我们的愤怒。其他群众见状,也犹犹豫豫地将道具放在地上,观望事态的动向。

副导演立马阴沉着脸,对阿狼喊道:“怎么着,想带头闹事?在这里捣乱你们可得当心点!”

阿狼朝他一仰头:“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又怎样?傻X!”那个家伙气急败坏,嘴皮都抖了起来。

我们一听这话肺都气炸了。妈的,这么卖命地在这里折腾了十几个钟头,就是铁打的也难以承受啊。可这个家伙非但没有一句鼓舞士气的话,反而出口伤人。群众演员再怎么卑微也还没有到这个份上吧?我们都越想越来气,阿狼怒吼一声:“兄弟们,抄家伙!”

大伙此时心中都憋着一股气,在这样一个如地狱般的寒冬深夜里,浑身混着假伤与真伤;剧中的残酷和现实的憋屈一瞬间碰撞,火花四溅。现在谁也懒得区分这到底是戏里的战争还是戏外的冲突,大家只是条件反射地捡起了地上的步枪,将寒气逼人的刺刀对着那个怒目圆睁的家伙。“立马给我们道歉!”我们都朝他喊道。

剧组人员一看这架势都着了慌,连忙在一旁打起了圆场:“冷静,各位。给你们加点钱,别冲动……”

“去你妈的,立马道歉!”

那个家伙全身都开始发抖,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冻成这样。迟疑了好大一阵之后,他终于换了一种语气。“兄弟们,我也知道大家都辛苦了,但真正的战争不是比这个还苦吗?”

大家还是直愣愣地盯着他。

他叹息一声,转过头去看导演,得到指示之后最终摆了摆手。“好吧好吧,收工!”

这场恶战,这才算是正儿八经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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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一起疯狂过的北漂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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