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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洗手间里有铃声在响,这才想起来手机还在里面,走进去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老齐的号码。我关上门,立马对着电话吼。“老东西,干脆来北京算了,这边有趣得很,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在厕所里?”

“靠,这都被你猜中。”

电话那头嘿嘿地笑。“那你又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我头皮一阵发麻,意识到这个狗日的搞不好现在已经在北京了。“你妈的……”

“快点回来,我们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先跟阿狼联系的,结果到了这里发现你竟然不在家,别在外面鬼混了,快点回来喝酒老弟!”

我发狂似的冲出去在客厅里转了两圈,然后又一拳砸在沙发上。两个女人见此情形面面相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跟她们说:“走,跟我去北四环我们住的那里,绝对好玩得很!”

她们像看一个怪物那样看着我。

我向她们保证。“我两个最好的朋友从武汉过来了,我们今晚可以过去聚一聚,怎么样?”

她们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激情,小倩很严肃地问:“你的衣服怎么办,不是还在洗衣机里面泡着吗?”

我想了想。“要不,可以叫他们过来,大家以前在内蒙一起唱歌拍戏,也算是朋友了嘛!”

小丫开始兴奋了,看了看小倩。“他们当真有趣得很吗?”

小倩点头:“的确有趣得很,他们那群疯子。”

我跟他们说了这边的住址,他们想都没想,立马就像一群疯牛似的跑了过来。我们去楼下接他们,看到空地上停着一辆黑不溜秋快要散架的吉普车,他们像耗子一样从车里钻了出来。小野和老齐像是过了一段比较安逸的日子,一脸的滋润和奸诈。他们竟然开着这辆破旧的二手吉普从武汉摇晃到了京城,而这辆车却是他们辛苦经营半年旅馆的劳动成果。老齐拍打着车盖:“不错吧,我一个朋友处理给我的,比外面至少便宜了一半!”

“你们的旅馆呢?不管了吗?”

他们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困在那里太久了,我们得出来透透气。我们也想跟着来跑跑龙套,体验一把真正的北漂生活。你说的那个妞呢,就是旁边这个长得像王珞丹的这个吗?”

我脸颊发热,在夜色的掩盖下使劲捅他们的大腿。我希望他们能给两个女孩留下点好印象,要不然会弄得我很难堪。“这个是小丫,小倩的室友。”

“小倩是谁?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叫阿朱的吗?”

我懒得跟他们解释,抓着他们的衣领就往楼上拉,我说别废话了,快点跟我说说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两个二流子!

小倩在内蒙的时候就见识过我们这群人的风格了,所以倒并不意外,小丫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她暂时无法理解我们见面时那种无厘头的打闹。但是她的可爱之处就在于包容,并且很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屋,她跟小倩两个悄悄地跑去厨房里切洋芋片,而我们几个立马就将简洁的客厅弄得乱七八糟。

他们从来的路上买来一大堆吃的和啤酒,小野他们甚至从武汉捎过来一大包鸭脖子,竟然还没发臭!阿狼看了我这身打扮,眼睛瞟向厨房,然后压低声音:“看样子已经得手了?”

“这只是一个巧合。咱们大家最好是要装得严肃点,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被赶出去!”

然后就开始谈我们的计划。他们两个这次来北京,一心想要去体验一下剧组的生活,去看看演员们都长成个啥样子,要是能再去一趟内蒙大草原那样的地方那简直就太好不过了。然后就叫我们讲述那些有趣的经历,我们添油加醋地瞎侃了一通,把两个家伙嫉妒得发狂,他们恨不得立马就开始体验。

两个女孩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端出来几个小菜。她们略显羞涩,说原先不知道会来这么多人,只能将就着吃点了。大家都说没事没事,光这堆零食就差不多吃饱啦。

小野看着两个女孩,激动得额头冒汗,他问小丫:“是不是在这里面上课的,都像你们这么漂亮呢?”然后又问她们要怎样才能去剧组里当上群众演员,他对这个问题好奇得很。

阿朱告诉他,想去的话她可以帮忙联系,但最近由于天气太冷,而且多半都是战争戏,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当群演了。小野他们不在乎,他们说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成为北漂一族,早就作好吃苦的心理准备了。

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桌子,阿狼说他忘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在车上。俄顷,从吉普车里取上来一把吉他。他最近创作了一首新曲子,比较满意,要演唱给大伙听。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残局,只留下酒杯和啤酒,一人面前放了一杯,然后坐在那里听阿狼投入地弹唱。

他这首歌的名字叫《浮云》

我曾经有很多梦

梦想做个大明星

老天常把玩笑开

让我相貌又平平

我曾经也发过誓

努力做个好男人

然而世界太荒唐

神马都成了浮云

天涯何处觅知音

唱支歌给路人听

四海之内皆兄弟

别都像个陌生人

今朝有酒今朝醉

海阔天空任我行

未来太远太虚幻

神马都只是浮云

我们听罢一阵大笑,向他举起杯子喊到:“浮云!”

我从他手里夺过吉他,说我也写了一首歌,送给欧阳小倩——也就是阿朱同学,希望她能够喜欢!

小丫搂着小倩的脖子,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悄悄话,她两就在那里偷偷地笑个不停。我受到一点蛊惑,深情地唱了起来。

古老的梦中,是你把我唤醒

岁月长廊前,是我将你抱紧

茫茫大草原,见证了侠骨柔情

久别的重逢,甜言蜜语里温存

尘封千年的誓言

是否依然动听

前世今生的童话

或许仍然有迹可寻

想用我的怀抱

呵护你的一生

能否将你柔情

温暖我孤寂灵魂

……

屋里立马一片尖叫,阿朱微红着脸,用酒杯遮掩着表情,两个女孩笑得更加的神秘。

小野和老齐按捺不住,也想在两个美女前展现一下自己,咿哩哇啦地也凑合了两首,夏末只是含蓄地跟着笑。

疯了一阵,我们就开始问小野他们两个近半年来混得咋样,以后还有什么样的打算没有?

小野打着酒嗝,摸着肚皮,就像是刚从五百年前的喧闹中挣脱出来。“本来是打算等存够了钱就去租一间旧房子来搞一个小酒吧,或者先弄个简易的KTV也不错。因为大学附近的KTV十分吃香,而且那一带的房租也便宜。结果老齐执意要买那辆老爷车,现在我们又得从头开始了。”

“怕个球。”老齐显得不以为然。他讲起这半年来的经营之道颇为自豪。他和野哥自从租了迈克尔.阿烟的几张台球桌之后,没事就苦练球技,据说现在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们说完全可以去同奥沙利文PK了,并且经常用这一技之长去同那些不知深浅的大学生赌球,赢了他们不少的生活费。“虽然有时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但更多的是我们找到了成就感。”

野哥感叹到:“现在那些在校大学生也够荒唐的。不分白天黑夜躲在我们的出租屋里疯狂嘿咻,或者几个人在里面打麻将。花几个小钱。有时竟然随意差遣我们,给他们泡方便面,买安全套,他们有时候喝醉了竟然把尿撒到床单上。笑死人了,就这样他们打四年麻将泡几个妞然后领一张悲惨的毕业证就屁颠屁颠地冲进了颓废的生活里。比我们那个时候还离谱……”

我们几个听到他们说的任何事情都觉得有趣,哈哈地傻笑半天,他们两个也同样如此。就这样差不多闹到十二点多,两个女孩终于失去耐心,大概觉得聊这些与她们无关的东西实在乏味,开始打起了哈欠。我敏锐地意识到了这点,跟几个哥们儿说要不先回去了吧时间不早了,改天再过来玩。

我跟小倩说,如果八一那边有什么戏可以拍就通知一声,并且欢迎你们到我们那边去做客。然后就一窝蜂地跑下楼去。

到了楼底下,我才猛然发现自己还穿着小倩的那件羽绒服。

接下来我们过了几天浑浑噩噩的生活。白天我们一大群人挤在密不透风的客厅里打牌聊天煮火锅吃,晚上老齐开着吉普带着我们几个在四环路上迎着寒风透气,因为过了晚上十点过后四环路上就比较空荡了。他们两个身上大概暂时还有点钱,所以也没急着寻找出路。也许他们打算把身上的钱花完了再去找活干。

我们像几只疲惫慵懒的青蛙那样享受着这温水里的短暂舒适。所幸我们还未傻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知道什么时候该跳出锅里去寻找虫子充饥,因为世界有他的生存法则,人人都得去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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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一起疯狂过的北漂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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