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些事
现在,我想来。
其实方娟对待感情,有点像周迅。
屡战屡败,且依然不影响她下一次爱的死去活来。
上车,返程。
按照原计划,是要返回贵阳市入住休息。
但车上人和师傅商量一下,反正时间来得及,直接去荔波。
上车,方娟就依偎上最后排的角落里,戴上眼罩睡觉。
没人去打搅她,我能感觉出她在装睡。
也许,刚才的谈话,触动了她心中的某一根神经,一根敏感又脆弱的神经吧。
安琪儿过来,坐在我身边,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津津有味的玩着游戏。
年轻真好,无拘无束,轻轻松松。
我望着窗外,天算是晴朗的,但绝没有内地晴天的那种通透感,视野里始终觉得,有一层看不见的薄雾,似轻纱一样的把人笼罩。
那种感觉,说不出,不是不舒服,是一种被神秘的感觉。
对,就这种感觉,无端端的,很被动的就觉得,眼前的一切真实,却有神秘感。
就如我身边这小女孩,很真实的。
穿着迷彩户外服,短发。全神贯注的玩着游戏,嘴嘟嘟着,长长的眼睫毛忽闪着。
靠在我的身上,打的成绩不好,粗鲁的骂一声,玩的开心了,笑一声,很没心没肺的那种笑。
多真实的女孩,可是,我就能感觉到这女孩那种无形的神秘,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我就是能感觉得到。
玩累了,安琪儿把平板电脑举起来,喊一声;
干爹,赐给你玩一会,半小时呀,不许多。
老赖在后面坐着,一直都眼巴巴的看着安琪儿玩游戏。
他是那种对于玩,都特有兴致,且都能玩得很精的人。
在他身体无恙的时候,打麻将在周围朋友圈子里属于没对手的水平。
四人掷骰子排座位。坐在老赖下家的,基本都是坐下就一句话,今天倒霉,输定了。
这会,见安琪儿把平板电脑给他玩,立刻眉开眼笑,喊了声;朕谢主隆恩。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琪儿正是那种撒娇的年龄,把平板电脑送走,使劲把我往里推了一下,就卷缩着躺下,枕着我的腿,从包里掏出他的那个小盒子,开始玩他的小蛇。
我问她;安琪儿,你从小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安琪儿摇摇头,却又点点头,
我问,怎么、??
安琪儿抬头,看了一眼方娟。凑过来趴在我耳边,小声说;舅舅,我妈和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
我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呀。
安琪儿躺下,开始断断续续给我讲她的小时候。
小时候,奶奶常给我讲故事,讲的都是佛,道家,仙家的传说,还有萨满教,已经东北大地上的各种灵异的事。
奶奶给我讲故事的时候,基本都是哄我睡觉时。她都要拉上厚厚的窗帘。
我就听,很奇怪我特别喜欢听,还能记住。
那时候,我爷爷奶奶带我上街玩,吃常会碰到和尚,道士过来看我。看完我,就会把身上的一些小东西送给我。
那些东西有石头的,木头的,很小,奇形怪状的,我却都很喜欢。
回家后,爸爸就把那些小东西,供在奶奶的佛龛里。
有时,我会磨着奶奶,讲以前她给我讲过的很好听的故事,很奇怪,奶奶说她从来就没给我讲过故事。
如此,几次之后,我就跟去妈妈家,跟她说,奶奶讲过的故事不承认。
妈妈的脸色就不自然,说我小孩没记性,奶奶怎么可能会讲故事呢。
等我大一点儿,有一次我妈无意中说了一句,给你讲故事的人,不是你奶奶,是借你奶奶给你传授故事的。
我问是谁,我妈怎么都不肯说。
现在,我回想起来,我奶奶一个字都不识,怎么可能会那么多的故事。
记得最清楚的,我已经上了小学,一次放假时,爷爷奶奶带我去玩。怕一座很高的山。
我第一个,一路等上山。
山上有座庙,我就跨进庙里。
建一老道,坐在一木桌上,冲我招手。
我过去,老道很亲切的把我抱到他的腿上,问我;小朋友,你跟谁来的。
我说;跟爷爷奶奶。
老道问;你为啥来这玩呀。
我不假思索的说;我喜欢这呀,我就喜欢去庙里和道观里玩。
老道从脖子上摘下一根绳,上面拴了一块墨黑色的石头,很小的石头,只有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大吧。
老道对我说;记住,好好修行。
然后把我放下来,说,去找你爷爷奶奶吧,他们来了。
我下来,就看到爷爷奶奶进来。
奶奶看到我脖子上挂的石头,问我哪儿来的。
我回头一指,奇怪,身后那老道没有了。
只有一供桌,上面是一尊老道的石像。
我就说,就是他给我的。
奶奶骂我胡说八道。
道祝过来,对我一鞠,说;你这孩子有缘分,一定要好好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