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些事

这一切都做完。

转眼十月份，秋高气爽的季节。

曲大侠也恢复了精力。

方娟来电话，老赖来电话，都是一个目的。

找个地方玩几天呗。

没问题，

贵州，出发。

2011年10月2日。北京至贵阳的卧铺车箱里。

窗外的风景，就像我这半生经历过的一样，一闪而过，不留痕迹。

贵州，我脑海里有的都是模糊印象。

四渡赤水的硝烟，息烽监狱的血腥，遵义会议的庄严，茅台镇的浓厚酒香。还有那如梦似幻的黄果树瀑布。

我的对面，坐着从一上火车就亢奋不已曲大侠。

她亢奋的原因让人啼笑不已。

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小女人，居然是83版西游记的超级拥趸。

她迷这部电视剧到什么程度呢。

据说，看过不下一千遍。

她的平板电脑里，有整版的西游记。

随便点开一集，只要出来一句台词。曲大侠就能准确说出的哪一集，什么内容，以及上一句，和下一句的台词。

83版西游记，跟贵州有啥关联，能导致曲大侠这么亢奋？

因为83版西游记的好多场景，都是在贵州取景的。

惨了。

曲大侠的兴奋，建立在我们这些同行人的痛苦之上。

火车上，除了吃饭占用了她的嘴。

其余时间，就连做梦都在哼唱西游记的各个插曲和主题歌。

好在，曲大侠学过播音，唱歌接近专业水准。

老赖说，就当单曲循环播放着听吧。

老赖的精神，气色，已经比新疆之行时，有了特别明显的变化。

他的变化，不光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层面的。

这一年多，他辞掉了一切能辞掉的官职，只保留了省法院审判委员会委员的资格。

这一年多，他戒掉了很多生活中的不良嗜好。

不喝酒，不打牌，不泡吧。饮食上，只吃面食和粥类，不吃米饭，不吃刺激性食物。

最大的变化，他开始热爱旅行。

旅途中，他用一个少年般的心态，贪婪的品味每一处美景。

旅行时，他用一颗明镜般的心境，真诚的对待身边的旅伴。

一个严肃，沉默的老赖，是让人敬畏的。

但，当你知道这是一个同死神搏斗过，并一直在抗争的男人。你在看到他少年般天真开朗的笑容。你会更加的敬重他。

他自称，做我们的开心果。

这会，他走过来，刚坐在我旁边。

后面，走过来一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只苹果，递给老赖，说；

我没带水果刀，我妈说您能帮我掰开。

这女孩，看年龄最多十七八岁，一脸的稚气未脱。

长发，目前最流行的锥子脸，脸颊上有酒窝，大眼弯弯扑闪着。

纯情，天真。

但我从她的眼神，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叛逆，狡黠，还有，那一闪而过，不易察觉的隐隐的妖魅。

这女孩，不简单。

她一笑，隐约能看到漂亮的左脸上，好像有道疤。

这是方娟的女儿；

安琪儿。

不知道方娟怎么就给女儿取了这么洋气的一个名字，按说，方娟熟通易经之类的，该给女儿取个很中式的名字才对。

老赖接过苹果，一脸慈爱的逗安琪儿；

掰开苹果有啥奖励？

安琪儿歪着头，很可爱的说；

有很特殊的奖励。

老赖喜欢孩子，尤其喜欢女儿。

他把苹果放在茶桌上，左手的食指横在苹果中间。

就在，都以为老赖开玩笑，要用手指衡量两瓣苹果是否一致时，

老赖右手攥拳，突然挥起，拳头砸上横在苹果上的手指。

苹果应声，裂成两瓣。

安琪儿惊呆了。

看了好一会，才跳起来说；

真棒，叔叔，送你个特殊礼物，你一定要珍惜。

说完，从背的双肩包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塑料盒。

里面，一团棉花。

上面爬着两条蚯蚓大小的，黑色的小蛇。

好奇，我拿过来看。

安琪儿说；

这是黑王蛇，刚孵出来没几天。

赶紧把蛇盒放下，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所有动物中，我最恐惧的就是蛇。

抬头看看安琪儿

突然惊觉，这孩子的眼神，神态，身材，怎么有点白娘子的感觉？

安琪儿嘻嘻笑着说；

我就是跳蛇舞的。

啊

7号，团结束；

这是最感性的一个团。

6号，车在羊湖畔，当泥人唱起我们是一家人，她只唱了两句，就失声痛哭。

车里，泪光一片。

不舍的情绪顿时迷漫。

晚上，在KTV。

歌声，哭声一直交织，

拥抱，告别，互道珍重，相约再见。

半夜两点才散，

酒店门口，90后小美女芍子。

一下车，哇的一声大哭一起。

哀求着，明天谁都别去送站，受不了那份离别之痛。

其实，最伤感的是老赖。

这个团，收货最大的也是老赖。

他收认了三个干女儿，一个干儿子一个干儿媳妇。

一路上，他真的就像一个爹，照顾这个，呵护那个。

分别时，在机场，他都是第一个转身而走，回程路上眼圈红红，开着车一声不响。

3号，团队进驻珠峰大本营，这一天是老赖生日。

晚上，四十几人集中在一个帐篷里。

从林芝带来的西瓜，牛粪炉子烤的焦黄的馒头，香浓的酥油茶。

没有美酒，没有蛋糕，没有蜡烛。

但有着浓浓的亲情。

老赖致辞；

五年前，猴子，我的好兄弟，在新疆，在浩瀚的沙漠，给我过了可能人生最后一个生日。

现在，五年了，我活了过来，我的好兄弟，又送我一个世界海拔最高的生日。

谢谢你，我的兄弟。

老赖热泪纵横，我在他对面，听他说起五年前那个生日，想起他那时的样子。

忍不住，失声痛哭着冲出了帐篷。

后来，回到拉萨，最后一餐，在雪域臧餐厅，给老赖大哥和蜂鸟大哥补办生日宴。

我说；

谢谢你们所有人，给我的大哥过生日，只想说一句，大哥，陪着我一直活下去。

明天，我将和老赖，恐龙等几个好兄弟，走山南，藏南线，进墨脱。

完成老赖的一个心愿

八年后，我将再次走进那神秘的蓝莲花；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