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书打开手机,进入我的空间,读到;
新疆的秋天,和内地一样。
从绿叶枯黄开始,秋天就悄然而至。
当浓绿的叶子还攀附在枝头尽情享受着温暖的秋阳时。
或许,就在这个晚上,一场秋天的夜雨不期而至。
明天,伴着凄苦的秋雨,一阵瑟瑟的秋风吹过,浓绿顷刻间就会变成枯黄,叶子就会残败地挣扎,坠落,飘散。
凄风苦雨的秋日里,只剩下凄楚的树枝在箫肃中静候寒冬。
等下一个春天到来,当翠绿盎然了枝头的时候。那从寒冬中苏醒过来的树枝,是否还记得去年和它相依相伴的那些绿叶。
树枝当然不会记得,因为,一批新的绿叶,将占据它的枝头。只要有春天,树枝就不会孤单。
可是,就在树枝脚下的那片泥土中。那些曾经也是鲜嫩的,可爱的落叶,已经腐烂在泥土中默不作声。
脚下的落叶每一年都会飘零 谁又能和我一起手牵手 ,走到时间的尽头 ,是风?是云还是你
我想起来了。这是那晚失眠,用手机随手写就的一小段随笔。
可我没觉得这些废话,就能改变了一个成熟女人的心态。
羽书却摇着头说;
你这些话,对我很触动。
如果我就是一片绿叶,既然早晚都要腐烂在泥土中。
那么,活着的这一秋,我就该灿烂一春。
否则,碌碌无为的就腐烂,我岂不是太冤了。
况且。
羽书,顿了一下,有些羞涩地说;
我看到这篇随笔时,我就怦然心动,因为我觉得,你最后那句话,就是说给我的。
我就该是那个,你。
我望着羽书,无言以对。
身后,老徐匆忙跑过来,焦急的喊羽书;
快,老赖昏过去了。
原来你也在这里---新疆是个好地方
我望着羽书,无言以对。
身后,老徐匆忙跑过来,焦急的喊羽书;
快,老赖昏过去了。
我拉着羽书的手,跑进酒庄的品酒吧。
老赖,躺在一条长凳上,脸色惨白,处于半昏迷状态。
见羽书进来,老曾站起来说;
一个不留神,他喝了一大杯的冰红酒,你看是不是醉酒?
羽书过来,检查了一下,急忙去车上取下自己的急救包。
手脚麻利的,羽书给老赖注射了654-2。
挂上输液瓶,羽书对我说;
赶紧去乌鲁木齐,他这是胃痉挛疼痛导致的昏厥。
出去,把我们车后备箱的行李,都折腾到老徐的车上。
后座放下,做成床。
把老赖放在后面,羽书和方娟坐在旁边照顾。
老曾开车,全速往乌鲁木齐进发。
654-2这药,对胃绞痛好像很有效。
车队开出去一个多小时后,老赖就从昏厥状态中舒醒过来。
但情况还是不乐观,胃很痛,并且伴有腹泻。
车队冲进乌市,已经是半夜时分。
把老赖送进新疆自治区人民医院时,他又陷入昏迷状态。
十几个人焦急的围在急诊室门外。
我已经电话预定好了酒店,可谁都不肯回去休息。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医生陆续出来。
羽书迎上去,,和医生沟通过。
过来,对大家说,老赖脱险了,目前已经稳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羽书的眼睛红了,声音颤抖。
所有的人都长出一口气。
急救室的门打开,老赖被推了出来。
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
我靠在墙上,如被定住一般。
我不敢靠过去,我不敢看到老赖的样子。
我能想象。
他头发杂乱,嘴唇紫红,脸色灰败。
鼻子上插着氧气管,手臂上扎着针头。
他的双眼应该是紧闭的,他的嘴可能是半张着。
我见识过很多的死亡,那些病死的人,基本都是这状态。
我甚至还能想到,他的眼角会有一滴泪流出来。
长出一口气,我抹掉了这个幻觉。
这滴泪,不该属于这个刚强的男人。
这只是电影里的狗血镜头而已。
老赖被送进了病房。
已经是后半夜了,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我劝老曾带大家回酒店休息,我留下来照顾老赖。
老曾固执的坐在床头,低着头,死也不走。
我走出去,连哄带劝,带大家回到酒店。
安排车友住下,我出来,开着老曾的车,
开车回位于天池路上的人民医院。
车里,静悄悄的,我依稀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滴滴答答的 ,似有似无,细听,像雨滴滚过房檐,滴落在石阶上的声音。
我放慢车速,放下车窗左盼右顾,没有找到这水滴的来源。
这里是少雨的新疆,这个季节咋会下雨。
好一会我才感觉出 ,这水滴的声音居然来自我的胸膛 。
停下车,我使劲拍了一下胸脯 ,胸膛里隐隐地作痛 。
抹了一把脸上,脸上干干的,但我知道 ,我流泪了 。
我的泪水流进了心里 。
男人可以哀伤 ,哀伤的泪,不一定流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