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公路横穿整个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算是南疆行最精彩的结尾了,也是所有人都最期待的华彩乐章。在到达民丰的当夜,车友们就开始兴奋起来。
住的酒店走廊里,听不到喧嚣,静悄悄的。但你沿着走廊慢慢地走,细细的听,有几个房间里,能传出压抑不住的欢笑声。
敲开门,车友们三五一伙,聚在一起喝着啤酒,兴奋地畅谈着明天即将开始的沙漠之旅。
回到我的房间,同样的热闹。
老曾和方娟在拼酒。
这俩人,有点渊源。
他们俩同年同月同日生,俩人性格也有点像,都是那么快言快语,都是那么豪爽不羁。就算是喝起酒来,也是谁都不服谁。
地上,一整箱的空啤酒瓶子已经被甩在一旁。这俩人,已经开始喝第二箱酒。
老赖,和羽书面对而坐。功夫茶,小点心轻声细谈。
一旁,老徐端着一瓶啤酒,在老曾和方娟中间坐着,嘿嘿的傻笑,眼睛眯成一条缝。
以我对老徐的酒量了解,即使在喝三天,他也就是这一瓶酒陪着。他的酒量仅比我强那么一点点而已。
我是闻酒醉,他是一口倒。
今晚,每个人都兴奋,说不清是为了明天的沙漠之旅,还是为即将结束的这段旅程。
看来,这是个不眠夜了。
坐过去,喝了一杯茶。
老赖泡茶的手法,一直让我钦佩。
羽书地给我一块点心,我摇摇手。这个事件段我拒绝吃东西。
不知怎么,羽书今天好像和以往不一样。
今天她好像也特别兴奋。把点心强行塞进我嘴里 ,不吃不行。
她从来没这么闹腾过,看来也是被感染了心情。
老赖沙哑着嗓子,嘿嘿的笑;
羽书要跟着你一起走新藏线,你怎么决定的?
老赖的语气,重点强调了跟着我。
我看看羽书,摇头;
你不行,身体肯定吃不消。
玉树嘴一撇;
非洲我都呆了半年,新藏线这十几天还有啥吃不消的。
看来,援建非洲是她这半生都值得夸耀的一件壮举。
老赖的手机来了个电话,他接起,说了几句。
放下电话,老赖对方娟说;
还记得在艾提尕尔寺遇到的那个藏族女孩达娃吗?
方娟点头;
记得呀,去成都找爸爸的那个,怎么了。
老赖说;
秋姐来电话,那女孩找到爸爸的线索了。他爸在成都做小生意,只是这几天没在成都,但是已经找到了爸爸的住处。达娃让秋姐转告对你们所有人的感谢,尤其感谢方娟姐姐。
老曾举起酒瓶,和方娟一碰,玩笑着说;
来,方仙姑,为你的善举,干杯。
我也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
我是唯物主义者,对那些灵异的东西不信。但我对善良的所有举动,都心存感激。
一夜,基本上只睡了三个多小时。
清晨,这座小城还未醒,我们的车队已经带着疲惫和兴奋的心情出发了。
民丰,这座南疆小城,因地处横穿塔克拉玛干的沙漠公路最南端而在近期时常被人提起。
民丰古时称尼雅,是西域古精绝国的一部份。它有着灿烂的古代文明,但是现在却成为一个迷,消失在塔克拉玛干的茫茫黄沙中。
二十世纪初,英国人斯坦因在新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南缘尼雅河畔发现了一座古城遗址,并从这里挖掘出封存了千年的各种珍贵文物12箱之多。当这些文物被带回英国时,使西方学者大为震惊,这就是被称其为东方“庞培城”的尼雅遗址。
尼雅遗址位于尼雅河末端已被黄沙埋没的一片古绿洲上。
在这片狭长区域内,散布着规模不等、残存程度不一的众多房屋遗址、场院、墓地、佛塔、佛寺、田地、果园、畜圈、渠系、池塘、陶窑和冶炼遗址等。可见古代时这里应该是水草丰美之地,现在却是四野黄沙。
从民丰向北,告别昆仑山,踏上了通向库尔勒的塔里木沙漠公路。
这条公路是目前世界上在流动沙漠中修建的最长的公路。1995年9月全部竣工。全长552千米。其中流动沙漠段公路北起肖塘,南至民丰县城以东23千米的恰安,全长446千米。
大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文学”命题,它与唐诗宋词有关,与丝绸之路有关,它也是一个“风光”的命题,因为沙漠《国家地理》中那些美丽的照片有关。
而今第一次深入大漠,这个被许多文学作品里描绘得无限接近死亡的地方,公路使艰难没了,只剩下壮美。
被称之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是我国最大的沙漠,同时还是世界最大的流动性沙漠。
维语中,“塔克”是山的意思。“拉玛干”,准确的翻译应该是“大荒漠”,引申有“广阔”的含义,那么“塔克拉玛干”就是“山下面的大荒漠”的意思。
塔克拉玛干沙漠神秘、具有无可比拟的诱惑力。
这里,沙丘类型复杂多样,复合型沙山和沙垄,宛若憩息在大地上的条条巨龙,塔型沙丘群,呈各种蜂窝状、羽毛状、鱼鳞状沙丘,变幻莫测。
这么漂亮的纹理,总让我不自觉想到一句广告语:如丝般顺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