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那个兔牙的女人,叫秋姐。
和达娃往艾提尕尔寺走。
路上,达娃说。
她的母亲是印度人。
父亲是门巴族。
难怪,她长的像印度女。
达娃很小的时候,父亲走出墨脱。
从此在没回去过。
达娃18岁就走出墨脱,先是在西藏地区。
然后是甘肃,四川。满世界的找父亲。
这次,她要走新藏线,沿途找父亲。
达娃拿出父亲的照片。
一张已经被揉搓的快要失色的旧照片。
但能看得出,
达娃的父亲,
年轻,消瘦,精神。
达娃小心的揣好父亲的照片。
大眼睛望着远方,淡淡的哀愁。
这孩子,让人心疼。
我却无法安慰她,因为我帮不上她。
只能,想办法逗她开心;
墨脱,好地方。
当年我进去的时候,别人都是腿上被蚂蝗叮
唯独我,屁股蛋子被蚂蝗叮。
同伴都埋汰我,拉屎不擦屁股,才被蚂蝗叮。
达娃嘻嘻的笑
不捂嘴,不做作。
红红的嘴唇,肆无忌惮的裂开。
露出整齐的,白白的牙齿,笑的阳光灿烂、
青春,真好。
原来你也在这里---新疆是个好地方
达娃嘻嘻的笑
不捂嘴,不做作。
红红的嘴唇,肆无忌惮的裂开。
露出整齐的,白白的牙齿,笑的阳光灿烂、
青春,真好。
走进艾提尕尔寺大门,进入寺庙内,要脱鞋。
达娃有点不好意思,说;
我的脚有味。
不想脱鞋,要不我不进去了。
我笑,说;
前两天,在新疆一帐篷内吃饭。
进来送餐的维族姑娘,脱鞋上地毯
那味道,惊天地泣鬼神。
所有人都差点闭气。
你不会比她的脚还霸道吧。
达娃嘻嘻笑,大大方方脱下鞋。
一起走进寺内。
寺内简单。
和所有伊斯兰祈祷的大殿一样。
雕梁画栋的柱子,平坦的地板。
转一圈,没啥特别吸引我们的。
退出,走回那家骆驼酸奶店。
俩人依然坐在老地方。
阳光下,两个人,很显眼,却也旁若无人。
老远,就能听到老赖那沙哑的烟嗓子。
他说的豪迈,意气风发
对面的秋姐笑的温柔,云淡风轻。
我和达娃走过去。
老赖收住话题。
秋姐也转头,看着我,笑的咯咯的。
一对兔牙闪闪,可爱。
凭感觉,老赖这是编排我的什么事,来取悦秋姐。
果然,秋姐问我;
你这个专业领队,怎么带队的呀。
你们应该先到艾提尕尔寺,后去香妃墓的。
怎么走反了?
我说;
你不也走反了,不这么反着走,你怎么能遇到老赖。
这是天意,是缘分。
秋姐脸上有些发红。
缘分二字,让她心动吧。
回头看老赖;
大哥,你是不是靠出卖我来取悦美女了?
老赖大笑;
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
我说;
这话耳熟。唉,和你朝夕相处这几天,不如美女一笑颜。寒心。
老赖说;
你看看自己的裤裆里,你那根屌,和那两个蛋蛋,他们亲密不?天天腻在一起吧。**时,你的屌进去享受了,咋不带着两个蛋蛋??
所谓的好,都是不存在利益冲突时。
现在,美女就是利益,在美女面前,我只能出卖兄弟。
我大笑。
我喜欢这样的对话,喜欢这样的男人。
不藏着,不掖着。
简单率直。
起身,准备返程回喀什的酒店。
老赖突然问我;
方娟呢。
我说,还在香妃墓写生。
老赖一咧嘴。说;
她早上把膝盖扭伤了,没跟你说?
得。
我说;
跟你说了,你给忘了?
这才真是重色轻友,你就等着吧。那方娟发飙,看你咋办。
老赖一摆手。
你跟老曾赶紧接方娟去,晚上别等我吃饭。
好吧,我闪人。
重色轻友的好哥哥。
达娃跟在我后面,
她不想做电灯泡、
这几年走南闯北的,这已经不再是墨脱城里那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懂得眉眼高低。
原来你也在这里---新疆是个好地方
重色轻友的好哥哥。
达娃跟在我后面,
她不想做电灯泡、
这几年走南闯北的,这已经不再是墨脱城里那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懂得眉眼高低。
上车,羽书一脸怒气。
气哼哼,问;
一下车,你就没影了。
你是泥鳅,还是特工?
我笑,把达娃介绍给羽书和老曾。
老曾开着车。听我介绍达娃的身世。
突然说了句;
让方娟给达娃卜一挂,那娘们,神叨叨的,有点仙气。
我从不知道,方娟居然有这本事。
老曾说。
你是不知道,方娟管辖的园林景点里,有座大寺庙。
她的办公室,就在寺庙的院子里。
每天中午,她都去庙里的斋房吃饭。
但是,只要庙里的和尚惹了她。
她中午就不去吃斋饭。
回自己的办公室,用电饭锅煮排骨。
故意开着门,让肉香飘满寺院。
弄的方丈住持哭笑不得。
我笑。
这女人,够狠,也够坏。
是个女爷们。
到达香妃墓,天已经很晚。
方娟站在路边,背着画架等我们。
艰难的,方娟上了车。
看得出,她的膝盖很难受。
开车,方娟疲惫的靠在座椅上。
我有点不忍心。
老曾和方娟很熟。
这俩人,算是有渊源。
老曾,方娟,俩人同年同月同日生。
方娟大老曾一个时辰。
所以,这俩人之间。
像孪生双胎一样,无拘无束的。
老曾开头就跟方娟介绍了达娃。
而达娃,一直扑闪着大眼睛。
偷偷观察着方娟。
墨脱,门巴族信仰的是苯教。那是一种原始的巫教。
门巴族是个神秘的民族,本就有很多的诡异传说。
可能,达娃不相信。
汉族,也有能掐会算这么诡异的人。
方娟勉强撑起精神。
询问了达娃的情况。
沉思了半天。
拿起电话,打给一个人。
我能听到,电话里, 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带着东北的口音,活泼,俏皮。
老曾小声说;
方娟是在给女儿打电话,她的女儿,好像道行比她还深。
说了好一会。
方娟放下电话。问达娃;
如果,你的爸爸有了新家。
有了新的老婆
有了新的儿女,
你还找他吗??
达娃眨巴着眼睛,沉思了一下,说;
找。
方娟拍着达娃的手,犹豫着说;
你爸爸在成都,做生意。
又结婚了。
还有孩子。
达娃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的看着方娟。
车厢里,安静。
车,回到我们住的酒店。
一直沉默的达娃,跳下车。
长出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坚定地说;
我回去收拾行李,去成都。
不能陪着秋姐走新藏线了。
我有点担心,虽然她已经20岁,但在我眼里,这还是个孩子。
但是,我去过墨脱,我也多少了解门巴族。
在哪里,16岁的女孩,就已经结婚生子,当做成年人了。
达娃,如果不是走出来。
在当地,她已经是剩女了。
老曾问她,成都那么大,你去哪儿找爸爸。
达娃说;
我去成都的市场,去所有的店铺。
我知道爸爸没啥文化,不可能在高楼大厦开公司。
一定是做不大不小的买卖。
那我就一定能找到。
我忍不住,问;
找到了爸爸呢?
达娃说;
我只想看一眼爸爸。
或许,我都不会去相认。
我无言。
达娃说这话时,一直笑着。
黝黑的脸上,笑的很坦然。
但是,透过她的眼睛。
那扑闪的大眼睛,我能感觉到,这孩子的心理,有多沉重。
达娃走了,不顾我们的挽留。
执意要走。
老曾好像很动情、
弯下腰
主动要求,拥抱了达娃。
感觉,老曾有点伤感。
我们转身,进酒店。
羽书搀扶着方娟,步履疲惫蹒跚。
即将走进电梯时。
达娃,从外面冲进来。
冲到老曾的跟前。
把一卷东西,塞给老曾。
喊了声谢谢。
转身,跑了。
她的背影。很矮。
不苗条,也不轻盈。
头上的马尾辫,摇着,摆着。
一晃一晃的。
就像她这20年的岁月。
虽然短,却摇摇摆摆。
回头,
老曾摊开手。
一卷钱。
那是刚才,老曾和达娃拥抱告别时
悄悄的塞进达娃口袋里的。
望着那一卷钱。
老曾有点尴尬。
不知说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