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徐姐,又不知道怎么说,徐姐工作也不容易,慕南方知道,即使自己怎么哀求都没有用,上面下达的命令。
可是..
为什么会这样。
谭亦城并没有认出她来,她只想在这里好好的工作,努力赚钱,可是除了谭亦城,还有谁?
‘李婉’被开除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清洁部,有个憨厚朴实的中年女子走到了慕南方身边,“怎么回事啊,突然就被开除了,你得罪谁了?还是谁在背后使坏。”
慕南方摇了摇头,从柜子里面取出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柯娜从站在试衣间门口,“可算是被开除了,空气都好闻了很多,这么丑,在这里工作也不怕吓到人。”
“柯娜,你说什么风凉话的。”有人看着柯娜,“是不是你在背后使的坏。”
柯娜有个表亲在东皇工作。
一切看起来也清晰了。
柯娜大叫,“她以为她是谁啊,用得着我找人收拾她吗?自己长得丑污染环境,被开除了就开始乱诬陷人了。”
慕南方没有理会试衣间里面的吵吵闹闹,她整个人脑海中一片混乱,似乎一下子没有了支撑点,因为徐姐打过招呼,所以财务部把三个月的工资给了她,慕南方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东皇大楼。
街道上车辆来往。
白日高照。
一片绚烂的光线。
但是这一瞬间,慕南方迷失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不知道自己以后跟诺诺该怎么办。
有人说,不就是一个清洁工的工作吗?
没有了可以再找。
可是对于慕南方一个没有大学文凭,还坐过牢的人来说,太难了,所有的职业都不会落在她的头顶上,同样是清洁工的工作,也没有能像东皇一样能开的这么高的薪资了。
透骨的冷意。
慕南方在街道上走了一圈,她不明白,她只是想要好好的生活,只是想要带着自己的女儿,能够在这个城市生活,为何这么的困难。
不论她的长相,美丽也好,丑陋也好,总是会有人来羞辱她。
她在东皇干的工作是别人的两倍她也从不埋怨,别人欺负她,她也不还手,为什么,这个世界,还不放过自己。
她做错过什么?
如果她错了,那么她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当初,遇见了谭亦城。
如果12岁那年,她没有遇见谭亦城。
如果她也跟着妈妈跟妹妹死在了那一场刀枪火海中,她或许就解脱了。
她不该有恨的。
不配有恨。
她怎么不早早的死了呢,如果她早早的死了,不会遇见谭亦城,不会被卖到东南亚那种充满欲望肮脏的地方,不会生下有心脏病的诺诺。
不会被生活苦苦的折磨。
可是该死的是她,不是她的女儿啊。
慕南方手中的东西滑落,杂七杂八的滚落在了地上,黄昏日落,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
不少人目光看过去。
一个女人,跪在街头,捂着脸,哭泣的悲痛欲绝。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驶过,红绿灯停顿了三秒,司机继续往前开,后座上的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从笔记本电脑上抬头,目光一晃而过车外。
跪在地上悲痛哭泣的身影。
纤细瘦弱。
有些眼熟。
谭亦城还没有想起来,车子已经驶过去了。
-
“妈咪,我今天跟李奶奶包了饺子,你什么时候回家呀。”女孩的嗓音稚嫩带着欢快,透过手机另一端传到了慕南方的耳里。
慕南方看着漆黑的夜色,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女孩的嗓音仿佛是一盏明亮的灯,照耀了她面前漆黑的路。
她还有诺诺,慕南方,你不能倒下,你还有诺诺,你要治好诺诺的病,你要让诺诺像是一个正常的孩子那样在草坪上快乐奔跑,慕南方,你活着,就算是不为了你,你也要为了自己的女儿。
“妈咪,很快..就回去。”
那端的诺诺高兴极了,“真的吗?”
她知道妈咪工作很忙,“妈咪,我在家里等你,饺子特别特别的好吃,李奶奶还夸诺诺包的很好看。”
慕南方回到了家里,一室温馨明亮。
女孩跑过来抱住了她,“妈咪,妈咪你回来了。”
李阿姨坐在沙发上织者手中的毛衣,这是给诺诺织的,抬手抚了抚老花镜,“南方回来了,快洗手。”
她和蔼的笑着,“诺诺可聪明了,会包饺子了,都没有破皮,包的可好了,心灵手巧的小姑娘。”
慕南方笑着,“嗯,”她低头在诺诺的脸上亲了亲,看着女儿脸上灿烂的笑容,“诺诺,妈咪明天陪你去看电影好不好,你不是说想要去看新出的拿个动画片吗?”
诺诺摇头。
“不要。”
“妈咪想看,诺诺陪着妈咪吧。”慕南方抱着她,不论生活多么困难,她可以节省,唯独不能让诺诺跟她一样,这是诺诺,她的命。
相比较诺诺的懂事,其实慕南方更希望诺诺能够像其他的同龄小孩子那样,玩耍,无忧无虑。
可是诺诺太懂事了。
她心里难受。
慕南方这几天一直在投简历,找工作,她会做的很多,她精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她大学修的是设计,她拥有高级珠宝鉴定师的证书跟各种证,但是...
坐过牢。
简历石沉大海一般。
唯独有几个清洁看守仓库的工作,但是工作时间从上午8点到晚上8点,还要加班,工资特别低。
慕南方晚上的时候去了皇庭。
苏娜走过来,她知道慕南方会说话,只是装作哑巴,笑了笑,咬着一个女士香烟,也不是她八卦,总觉得,长着这么一张脸,加上前几天包厢里面那位谭爷,两人要说没有过去谁会信。
慕南方沙哑的出声,“给我跟烟。”
苏娜递过去一根。
慕南方抽了一口,闭上了眼睛,苏娜笑了笑,“我看人准,尤其是男人,那位谭爷,对你有点意思,念着以前的旧情呢,这种男人嘴上说恨你讨厌你,其实骨子里面还不都是爱你的,爱之深,恨之切而已。”
“你听姐一句劝,别惹那位谭爷,他手段通天,服个软,哄着他,这样自己过的也愉快,比你这样正天在这里当侍应生好过很多。他要是念着以前的感情,你就好好跟他过。”
慕南方微微的扬了一下唇,烟雾迷离,一张脸美丽到发光,风尘而落魄的美感,一边的苏娜看呆了。
爱之深,恨之切。
可惜,他根本不记得她。
何来的爱?
“娜姐,我去工作了。”
抽完了一根烟,慕南方离开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