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念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就是……严爵的青梅竹马,六年前替严爵挡过一枪的季向晚。
而且,因为那次的意外,她失去了两人不到两个月的孩子。
楚念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
进娱乐圈这么久,楚念念从来没有拍过亲密丨的戏。
一方面,是因为她本身不喜欢。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身上的刀疤。
那个跟了自己好几年,被自己认为是车祸手术留下的刀疤……
楚念念一直觉得奇怪,自己的车祸那么严重,为什么身上只有两处伤痕。
而且,还是在那么奇怪的地方。
直到看了严爵给的资料,楚念念才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出过车祸,小腹上的伤,恐怕也不是车祸手术的刀疤,而是失去孩子的证明吧。
想到那个没有机会出世,还被自己遗忘了那么多年,直到现在都没想起来的孩子,楚念念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孟颖被她哭得整个人都乱了,拍着她的背,极力地安抚,“念念,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光顾着哭啊……”
“我……”楚念念开口,却只说了一个字,喉咙就已经干得不行。
孟颖看她这个样子,知道这个时候,楚念念根本就说不出所以然来,做了罢。
长叹了一口气,孟颖抽了几张纸巾,替楚念念擦掉脸上的泪水,准备转移话题。
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身后便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两人同时一怔,转头,看到严爵拿着钥匙开门进来。
随着他推门的动作,风从门口灌进来,带着淡淡的烟味。
严爵刚才应该是到外头抽烟去了。
他扫了沙发上的两个女人一眼,径直对孟颖说,“孟小姐,我有话要跟念念说。”
孟颖虽然没什么心计,但好歹也在娱乐圈混了那么久,眼力劲还是有的。
一听严爵这话,就知道两人要谈的事,是自己不适合听的。
于是,松开了楚念念,“那我先回客房,你们有什么事,就叫一声。”
语毕,拍了拍楚念念的肩膀,起身离开。
楚念念下意识地想去抓孟颖,把她留下来。
下一秒想到什么,手在空中僵住,停顿了几秒后,无力地收回。
孟颖回房后,客厅里就只剩下楚念念和严爵两个人。
两人就这样一站一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时间就像在这一秒凝滞了一样。
久久之后,严爵才迈开脚步,走过去坐下。
楚念念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理会,也无力理会。
没被搭理,严爵也不着急。
他先是把抽得只剩下几根的烟和打火机一起丢到茶几上。
然后,才抽面纸,替楚念念擦眼泪。
直到将她的泪痕都拭干净了,严爵才打破沉默,问她,“想在客厅谈,还是回卧室?”
楚念念微微一震,没有回答。
她将扭成一团的纸巾丢进垃圾筒,抬眸看了客房紧闭的门一会儿,起了身。
严爵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怕给楚念念造成心理压力,严爵没有立刻跟进去。
他先是检查了下门窗,确定关好后,才关灯进卧室,反手把门带上。
卧室里还弥漫着浓浓的甜腻味道,提醒着严爵刚才在卧室发生的一切。
想到楚念念的美好,严爵的心思不由有些飘浮。
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吐出,稳住思绪,朝呆坐在床畔的楚念念走过去。
楚念念还是和方才一样,整个人都呆呆的。
她背着光,原本就不大的脸半隐在光线里,显得愈发地娇小。
身后混乱的床被上,散落着资料。
还有几张,不知道是因为风,还是因为其他,掉落到了地上。
严爵沉默了下,钥匙随意地往柜子上一搁,踩着轻悄的步子过去。
他没有立刻靠近楚念念,而是先把地上的资料捡起来,连同床丨的一起整理好,才坐到楚念念的身边。
楚念念怔怔在坐在那里,好似魔怔了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她的的头发是乱的,大半掩在衣服里。
眼神迷蒙的模样,让严爵想起了她方才躺在枕丨间,哭着辗转的模样。
浅浅地勾了下唇,严爵抬手,动作轻柔地替楚念念把头发拿出来梳顺,又替楚念念整理了下领口,才打破沉默开口,“资料都看过了?”
楚念念身形一震,没有立刻回答严爵的话。
她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我和,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我……真的是季向晚……?”
严爵低低地嗯了一声,伸臂揽住楚念念,大掌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一带,就把人揽进了怀里,“不是已经看过资料了吗?”
楚念念没有吱声。
她靠在严爵温热的胸膛里,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孩子从身体里被剥离,鲜血淋淋被丢弃的画面。
楚念念虽然通过严爵给的那些资料,得知了过去所有的事。
但却没有恢复记忆,对孩子的事并没有太真切的感受。
可楚念念是演员,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也在片场看到过不少相同的戏。
那怕知道是假的,是演戏,可那些画面,却依然非常清晰地印在了脑子里。
楚念念想象着自己躺在那里,被医生从身体丨里剥离掉孩子的画面,身体倏地又冷了几分。
双手,无法控制地攥紧了严爵的衣服。
楚念念说不上来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明明对这些事一点记忆也没有,却疼得被剐心一样,全身的神经都在抽紧。
严爵将楚念念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用想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别难过了,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楚念念没说话,只是愈发地攥紧严爵的衣服。
她现在脑子完全是混乱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想孩子的问题。
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严爵也知道这件事给楚念念造成的冲击很大,没有再说什么为难她。
整理了下混乱的床被,揽着楚念念躺回床丨上,关了灯。
楚念念没有任何的反抗。
她就跟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任由严爵抱着。
直到严爵关了灯,卧室陷入黑暗,楚念念才开口,“冷若夕……为什么要假扮季向晚……”
没想到楚念念会问这个,严爵身形微微滞了下。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只是声音控制不住有些干哑,“冷若夕的长相,是很典型的清纯校花,是那种在校园里能够一眼就被人记住的糊弄。”
严爵说到这里顿住,揽在楚念念腰上的手臂微微托了下,确定她没有任何的异样,才暗暗地松口气,继续往下说,“在学校的时候,我曾经对她有过好感……”
“也做过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严爵说到这里,声音又哑了几分。
但他没有打算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