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重量对严兽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但对严启生,就是一个巨大的负责。
严启生年纪大了,腿脚骨头方面跟年轻人根本没法比。
老太太几乎能够想象,宝贝孙子真踩到丈夫的背上,会发生多么可怕的惨状。
严爵更是担心得直接站了起来。
就在两人要开口阻止的时候,严启生先不怕死地开了口,说话之前还警告地瞪了妻子和大儿子一眼 ,不准他们打扰自己跟宝贝孙子的相处。
“好的,那就麻烦锐司啦!”
“嗯嗯,爷爷要是太重了你就说哈……”严锐司边说,边扶着沙发背把脚搁到了严启生的腰上。
“锐司,你爷爷身体——”严爵迈开脚步冲过去已经来不及。
他甚至,连话都没说完,就听到严启生“哎哟——”的痛呼。
然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咔嚓——”类似骨折的声音。
严启生脸色倏地刷白,额际渗出豆大的冷汗,乐极生悲,腰被宝贝孙子踩闪了……
严锐司也听到声音了,赶紧下来,紧张地趴在老爷子的身边,“爷爷你没事吧?我刚才好像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了,我是不是……把你的肾给踩爆了?怎么办?奶奶,大伯,我把爷爷的肾给踩爆了!爷爷肾坏了,以后要一直肾虚了……呜呜呜……”
小家伙想到自己对严启生造成的伤害,眼眶泛红,眼泪控制不住地哗哗地滚落,跳下沙发就要上楼去找自家爸爸承认错误,“爸爸……呜呜呜……我把爷爷踩成肾虚了……呜呜呜……爸爸怎么办……”
严启生听着宝贝孙子口没遮拦的话,差点没两眼一番,当场休克过去。
他一把攥住宝贝孙子的胳膊,忍着剧痛把人拉回来,“别喊!别乱喊!爷爷只是闪了下腰,没有肾虚!爷爷没有肾虚,锐司不准胡说八道,叫人听见了不好。”
这左邻右舍的,住的要么是z国的重要人员,要么是他部队的战友,几十年的老朋友,老伙计,让他们听到自己肾虚这种话,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真的?”严锐司听到自家爷爷说没事,这才止住了哭泣,不再大声地嚎叫,抹着眼泪问他,“爷爷你真的只是闪了腰?”
“真的真的真的!”生怕宝贝孙子不信,严启生连说了三遍,“爷爷没有肾虚,爷爷肾好得不得了,一夜七次都没有问题!”
闻言,姜莹波和严爵额际齐齐地划下了一排的黑线:一把年纪了还一夜七次,老爷子你说谎也打一下草稿好吗?
不过姜莹波和严爵虽然觉得雷,却也没有当面戳破,让严启生下不来台。
至此,由严启生拿鞭子抽打二儿子而闹出来的家庭矛盾,在老爷子腰被踩闪中落下了帷幕。
尽管严启生一直说没事,姜莹波还是担心丈夫年纪大了落下什么病根,叫大儿子给厉恒毅打了电话,让他到家里来一趟,替丈夫看看腰。
也顺便,给儿子检查一下身体,可别因为不懂节制闹出什么事来。
厉恒毅提着药箱冒雨赶到严家,看到的就是沈晋南撑着伞,小心翼翼护着严绮安下车的面面。
虽然对严绮安的感情在二十多上前就已经结束,转为了兄妹之情。
但毕竟是年少时喜欢过的女人,看她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心里难免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复杂。
不过这种感觉只在心中停留了几秒,就消失了。
因为厉恒毅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有车子从远处朝这边缓缓地驶来。
厉恒毅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上前,挡在了牧马人的车牌前。
这里是s市比较早期的小区,同时也是z国很多重要人物的住处。
随便一转身,都能遇到在新闻上出现的大人物,若是不小心被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当年沈晋南是在替他过生日的时候醉倒,然后出事的,厉恒毅心里,对两人的分开,有着很深的愧疚。
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做出替他们排护的行为。
沈晋南和严绮安没料到下这么大的雨会在这里碰见厉恒毅,难免有些尴尬。
尤其是严绮安,想到自己方才在车里跟沈晋南……脸颊瞬间通红一片,不安地拢了拢衣领,生怕厉恒毅看到什么。
沈晋南注意到严绮安的小动作,以为她冷,立刻脱下外套替她披上。
厉恒毅将两人亲密的举动看在眼里,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才开口,“聊几句?”
沈晋南大概也能猜到厉恒毅要跟自己聊什么,八成就是自己和严绮安的事。
下这么大的雨,在严家门口,虽然有大树挡着,位置比较隐蔽,但这里依然不是什么好的聊天地点。
不过既然已经被看到,沈晋南也就不避讳了。
当着厉恒毅的面把严绮安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心,才开口,“想聊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一直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当年要不是替我庆生,你不会被灌醉……更不至于……总之,当年的事,我应该负很大的责任。”厉恒毅真心诚意地道歉。
如果换作几天前,沈晋南或许还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厉恒毅,毕竟当年那场生日宴的疑点太多了,他虽然不是贪杯之人,酒量却也不差,不可能几杯就倒。
当年事发后,他一直怀疑是厉恒毅从中动了手脚——
厉恒毅喜欢严绮安的事,沈晋南是知情的。
原本,他当年是要找厉恒毅问清楚是怎么回事的。
结果后来事情有接踵而来,根本就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严绮安已经离开s市,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他怎么找,也找不到人。
人都走了,再追究厉恒毅是不是主谋又有什么意思?
所以当年被迫跟蒋玉娴领完证,沈晋南就连夜离开了s市,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要不是沈芳霏把当年的事捅出来,并听沈晋北亲口说要离婚,言辞之间充满了对严绮安的执念,他或许到现在,还有可能在怪厉恒毅吧。
想到算计自己的人竟然是同胞兄长,沈晋南既无奈又悲凉地扯了下唇,语气难掩嘲讽,“跟你没关系。”
“当年要不是我把你叫去喝酒……”厉恒毅还想说点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说了和你没关系,是有人利用了你的生日宴给我下药。”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厉恒毅倒抽一口寒气,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什么?谁?谁做这样的事?”
沈晋南笑了笑没有回答。
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被同胞兄长算计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尽管沈晋南心里对沈晋北的所作所为充满了愤怒,却也不想将家丑外扬。
都不是十几二十岁出头,一点也不懂察言观色的毛头小子了。
厉恒毅一看沈晋南的表情,就知道沈晋南不想提这件事。
沈晋南不想提,他当然也不可能不知趣地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厉恒毅沉默了两秒,笑着转移了话题,“晋南,你跟绮安……你们打算重新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