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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就挂了小芳的电话，她说要搬家。

我心里一惊，敢情这年头，金丝雀，还要时不时的，换个金笼子呆呆？

“我本来也不想搬的，都住习惯了，可他非要让搬啊，说那边更大一点。”

“你就那么听他的？”

那头沉默两秒，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我也是没办法啊。”

这歇后语用的，是不是有错误啊。

“那我过来帮你一起搬吧，反正也没事儿。”

“昨晚怎么样啊，看你精神挺大的，那女人不行啊？”

“酒鬼一个，没弄两下的，就叫的震天响，就算啦。”

“要都能如此，你就清闲了。”

“那当然，你等着啊，我车上呢，一会儿就到。”

“哎，那个，他在这里。”

“谁呀？”

其实我猜到是谁了，还是不免一问。

“就是让我搬家的那个啊。”

“没关系啦，他又不认识我，只说我是你同学，过来帮你搬家。”

小芳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我依稀记起那天在大街上的事儿，我和这老男人差点起冲突。

不过他那光秃秃的肥脑袋，恐怕记不住这些事情的吧。

我说了地址，司机马上调转车头，嘴里埋怨，

“你早说啊，怎么刚出来又要回去？”

“什么？”

“你这地址，不就是你刚出来的那个别墅区，你不知道？”

我想假装知道，可早晚了，司机贼精的，早看出来了，

“哟，还真不知道，小伙子，你这幸好是碰到我了，要是换了别人，早拉你到环路上绕个几圈，几百块的车费就出来了啊。”

我说，是是，碰到您这位好司机是我的荣幸。

“不是我说，现在有些司机啊，真他妈不像话，就喜欢宰客人，我上回碰到一客人，在路边差点和司机干起来，那骂的呀，后来交警来了，司机就安分了，法治社会嘛，怎么容得他们胡来！”

哎，大清早的，怎么碰见如此能侃的爷。

我只好打哈哈，随声附和，在人家车上，我又不认识路，万一人家一时兴起，拉着我绕环路去，那我是没有办法的。

“是啊，世风日下呀，不过您做的很好啊，如果人人都像您这样，那我们这些乘客，就安心啦。”

司机听我夸他，嘿嘿嘿笑，笑的满嘴黄牙都露出来。

车越往里开，我就越觉得不对劲儿，怎么回小涵她们家来了？

再往里开，小涵她们家过去了。

这才反应过来，小芳这次要搬来的是，大概就是所谓的富人区，我在这里头，说不定能碰上好多客户。

到小芳说的门牌号，停车。

我回头望，与小涵她们家就隔着三栋。

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三栋啊，其间花花草草的，我目测一下，在三公里以外吧。

能把房子造成这样，能把绿化做的这么好，说明开发商不是吃饱了撑的，说明住户都是有钱人啊。

搬家公司的卡车停在门口，工人们进进出出。

小芳迎出来，她身后跟着秃头。

“来啦，这是我大学同学，沈从。”

靠，还大学同学，我差点笑出来，小芳你上过大学没啊？

大概秃头喜欢大学生吧，这年头办个假文凭又不是难事儿，再说跟有钱人交往，他又不是非要看你毕业证，你说是，摆出一副学生的娇羞状，那就是喽。

有钱人图的是面子，你嘴上说说，他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过去啦。

当然也有比较变态的富商，这时候，路边贴满的“办证”小广告，就派上用场啦。

“啊，你好你好。”

“呵呵你好，我就住在附近，听说她要搬家，过来帮帮忙。”

“哦，呵呵。”

这秃头表情有些尴尬，似笑非笑的，也不正视我，好像在怕些什么。

其实我早把他看穿了，无非是怕我看出来他同小芳的关系。

我操，这不明摆着了么，小芳又不是什么二代，又不是商界女强人，年纪轻轻能住的起这么好的房子，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哎呀都不用你来，有搬家公司的人就够啦。”

小芳说，对我使眼色，那模样仿佛在说，他笨，你别弄的他下不了台。

我笑着，松开握着的秃头的滑腻腻的手，说，

“今儿周末嘛，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同学一场，也过来帮帮忙嘛。”

秃头竟然揉着肚子，来了一句，

“小伙子不错。”

恶心的我，差点吐出来。

可怜的男人，你不知道我和你女人有一腿吗？

一切搬好，小芳问我，

“留下来吃饭吧？”

秃头则立马装出热情的笑脸，

“辛苦啦，吃顿饭再走吧。”

小芳是真想留我吃饭，秃头，还是算了吧，他之所以装的这么热情，大概是在送客吧。

我说好，就坐新摆好的沙发上不动了。

秃头干咽了两口唾沫，一个劲儿的说，辛苦，辛苦。

其实有什么辛苦的，大件儿都是搬家公司的工人在搬，我也就抱抱枕头，拿拿床单，轻松的要命。

小芳进厨房做饭。

硕大的客厅里，就我和秃头两人，我装出一副不懂的神色，

“您和小芳，是？”

“哦，我是她领导。”

我注意不看秃头尴尬的脸色，只接着说，

“哦，领导好关心下属呀。”

“应该的，应该的。”

他揉着肚子，我去，你肚子里是有坨屎啊，这么揉来揉去，装什么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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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下来看电视，新闻联播，这货看的津津有味。

我朝着厨房喊，

“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儿，你让她忙吧。”

秃头发言道，就好像小芳是他老婆似的。

那家长样儿做的，让我想踹他。

当然我脸上还得笑，我说，没事儿，我坐着也无聊，进去看能帮到什么。

他还是一个劲儿的说不用不用，面瘫的表情令人作呕。

我没理他，径直走进厨房了。

小芳手上全是血，吓我一跳，

“你进来做什么？”

“你手上怎么这么多血。”

小芳眼神示意我看案板上，正在切排骨。

“怎么不买洗干净的？”

小芳努嘴朝客厅，

“他带过来的，他喜欢吃带血的。”

想起这秃头的种种重口味，我哦了一声。

“回去坐着吧，做好了叫你。”

“不行，他太无聊了，我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

“真不知道你和这男的怎么过的，我要是个女的，早厌烦他了。”

小芳不说话啦，低头切排骨。

我惊诧道，

“怎么着，你还真对他有感情啦？”

小芳笑，

“怎么可能，只是这人也就变态点，其他还好啦。”

我知道她说的那变态点指的是什么。

“那也够变态的啦，你就不能另找一个？”

我承认，嫉妒心让我的言语毒刺一样，总之我对那秃头千万个看不下去。

“另找一个？另找一个谁知道是什么样的，要是天天打我怎么办？”

“那也不能天天你尿给他喝呀，时间长了你也会变态的。”

小芳忙捂我嘴，

“你小声点！”

弄的我满嘴都是粘腻的血腥。

“我对你说那些，他都不知道啊，他知道的了不定会怎么变态呢。”

没见小芳这么小心过，那个我认识的女中豪杰哪里去啦，有点小伤心。

我出了厨房，去卫生间，路过客厅，秃头看到我满嘴的血腥， 忙站起来，

“没事儿吧，怎么满嘴都是血。”

“哦，没事儿，我看排骨新鲜，就想尝尝，没想到弄成这样。”

秃头一脸暧昧，就好比你是个同性恋，蓦然发现你喜欢的一个同性也是同性恋，那时候你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秃头大概认为我跟他一样重口味吧。

暧昧的朝着我笑，我吓得呀，看情状，难道是想让我尿给他喝？

我忙躲进卫生间，洗了嘴巴，见梳妆台上放着新的刀片，便顺便刮了胡子。

出了卫生间招呼秃头一声，又去了厨房。

小芳弯腰淘菜，屁股对着我，我从身后一把抱了她。

“哎，你干嘛？”

“想你了。”

“别这样，他进来就不好啦。”

小芳看着厨房的拐角，生怕秃头会突然冒出来。

我抚着她柔软的腰肢，

“你都快成家庭主妇啦，要不别做了，离开他算啦。”

“离开他？你养我啊？”

“我养你啦，我不想看着你这么伺候他一天。”

鬼知道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可小芳说了句很伤人的话，

“你养我？算了吧你，先把自己养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