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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小丽讹嫖客的事情，其实她也是受害者。

从她断断续续，一边呻吟一边讲述的历史中，我隐约觉得，在她年纪还小的那个年代，或许那样的做法，会成为一种产业。

一般的情况就是，在宾馆酒店住的客人，限男士，单身，寂寞难耐，看到房间门口塞进来的名片，上面写有“情感陪护，保健按摩”之类的屁话。

大概百分之多少的男人会打上面的电话，我不知道。

只知道好早以前，当我一个人独自在别的城市，独自住宾馆，我看到名片，不自觉的拿起了电话，还好当时有小芳主动打电话来，用甜美的声音问我要不要客房服务。

还好小芳来了，不然的话，我可能也会遭遇小丽所说的情况。

你住在宾馆，你一个人，电视开着，换台换到没完没了，你很寂寞，你需要人交流，不仅是言语上的。

你打了电话，对方是个男的，你在想，鸡头？

他会问你，先生需要什么样的？

你假装很在行，用低沉的声音问，都有什么样儿的。

他会答，先生我们这学生白领模特都有，看您喜欢什么类型的？

你在担心，这样公然叫鸡的电话万一被偷听，被录音，那岂不是完蛋。

于是你内心战战兢兢，表面还要装出一副老套的样子。

你在犹豫，你在焦急的考虑，到底要哪一种。

你可能还会想，要不就学生吧，学生年纪小，做的少，可能会干净点。

于是你叫了学生，挂电话前，那边的男声告诉你大概半个小时会到。

你躺在床上，望着电视上无聊的电视剧，发呆，等待。

半个小时过去了，你有点着急，再打电话，对方告诉你马上到。

再过片刻，门铃会想起，有些人，大部分人会在猫眼里看一下，你会不会？

你把她让进来。

进来的姿色让你失望，你想拒绝，想要她回去，可外面很冷，你于心不忍，你的同情心是这样的，觉得她们做这行的也不容易。

她开始脱衣服，你叫她去洗澡。

哗啦啦水声响起。

水汽弥漫在屋子里，洗发水沐浴液的味道很香甜。

她很快洗完了，上床，你还在想，洗干净了没有，怎么这么快，不过你也懒得同她们讲，你可不可以洗干净一点，这样的言语你说不出口，你更懒得帮她洗，你很困了。

你继续躺在床上。

她站在床头，裸体，正用浴巾擦干头发。

你再看一眼散落在墙角的名片，没有名片上的好看，没有名片上的风骚，你提不起兴趣。

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到处都有，你也碰到很多回，可这一次，怎么这么倒霉。

没办法，做，还是不做。

她会主动的撩拨你，于是半推半就的，你从了。

你会发现，当你兴趣不大的时候，时间会特别长。

很奇怪，是不是，人就是这么贱，越爱的深 ，越射的快。

好不容易完事儿。

你起来洗澡，洗干净在几分钟前你还拼命向往，但现在却厌恶的要死的东西。

你洗澡的过程中，女孩会接到一个电话，她会把听筒递给你。

“哥们，时间够长的啊。”

还是那个男人，鸡头。

你会警惕，这是搞哪样，售后服务，这行也改进了？做完了要来个问卷调查？

“感觉怎么样？还舒服吧？”

不苍老的声音，带着笑意说出这样的话，你会笑，但紧接着，你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会说，

“给女孩两千小费。”

你的脑袋轰一下炸了，你终于明白了，他妈的为什么要搞问卷调查。

你软下来，叫人家哥，说你身上钱不够，说把你身上现在有的钱全给他就行了吧。

你觉得这样总行了吧，可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有时候你越怕什么，它就越来什么，你想拒绝，他接着会说，

“我们兄弟在宾馆门口守着半天了，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你不想让上去给你整点事儿出来吧！”

满嘴的东北腔，你知道碰上东北那旮旯的啦，你有辙吗？你怂了，尤其是你还拥有一些社会地位的时候，你会怂的一无是处。

所谓的鸡头，让你把电话给女孩。

接着，女孩会从床头拿了你的手机，告诉你，取了钱，再还你手机。

碰上狠的，还会恶狠狠的告诉你，我们人就在楼下，你要敢乱来，整死你！

你真想笑，他妈的老子嫖娼还嫖上强盗了。

你澡都没洗完，浑身的泡沫，没心情擦了，草草穿了衣服。

和女孩下楼，满大街找ATM，这是在你带卡，而且卡里还有钱的情况下，如果你真的没带卡，或者卡里没钱，那后果，会很严重。

小丽就是那个女孩，在若干年里，她穿梭在这座繁华都市的各个角落，在深夜进入各种宾馆酒店，完事儿和客人一起出来，取钱，拿了钱，她就消失在暗夜街头。

她说有一次，她碰见一个漂亮的小伙子，皮肤很好，身材也很棒，她喜欢他，可做完了没有例外，押着他去取钱，她告诉他，这些钱自己一分也拿不到，男孩说，外面这么冷，你快点回去吧，别冻着。

她说她很感动，到现在都在找那个男孩。

我说他在嫖娼诶，她说她不管，她就是喜欢他，喜欢他交钱之后还会关心她别冻着。

她说她出来卖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打扮，甚至可以几十天不洗澡。

我说干嘛那么作践自己，鸡头要你去卖，还不给你好好打扮打扮？

她说，鸡头就是她男朋友，就是之前那个欠人钱被人砍她出来卖为了给他还债的那个人，她说没想到他拿钱成了习惯，她一天不出去卖挣不到钱他就会打她，往死了打。

小丽握着我的下巴，说，那些钱，我真的一分都拿不到，拿什么去打扮，化妆品不要钱啊，短裙黑丝之类的不要钱啊！

这样的版本让我无所适从，我只能抱了她的肩膀，拿着热毛巾，敷她碎裂的眼角。

小丽突然嗤嗤的笑了，很突然，很诡异，

“不过到后来，我会打扮了，在我单干了之后，我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喜欢什么。”

她勾着我的脖子哈气，火热的气流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单干后从来没讹过客人，说好的价钱是多少就多少，从来不多要。”

“那你男朋友呢？”

她愣了一下，我接着说，

“就是那个人渣。”

她说不知道，扭头过去，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