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小丽和小芳不同的地方在于，她身上的职业性很明显，我没办法越过鸡和鸭之间的鸿沟，把她搞上床。

而且，她那样瘦弱的身材，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在给我介绍富婆的间隙里，我们谈论的大多数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偶尔会开开玩笑，但还是无关痛痒。

她在我眼中像是一个谜，因为她满嘴跑火车。

连她怎么走上卖淫这条道路，都有好几种版本。

第一种，我透过热咖啡冒出的蒸腾水汽看她，星眸闪亮，笑容甜美。

“姐哎，你怎么走上这一行的？”

“家里没钱，我又是女孩，好东西全被我弟弟占了，我小时候还经常饿肚子，我爸妈也不管，我不出来卖我吃什么，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

“说的可怜的，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拉倒，看一会儿那肥硕的富婆不压死你！”

“哎，你不给我说好的给我弄个稍微瘦点的来操吗？不能耍赖啊。”

“谁叫你不乖来着，问我怎么走上这一行，这问题本来就反感，我说了你还不信，你说你想干什么，我是整不了你了，富婆的肥硕屁股倒是可以吧，我看。”

这样毒辣的招数都想的出来，我头有点发懵。

还好那天如约前来的是个贵妇人，身材中等，凑活着能操。

第二种，在经过这座城市最大的过街天桥的时候她说的。

那天她买东西，硬拉着我去，还以为要给我买东西，没想到一件都没赚到，当了一个下午的苦力。

天桥上风很大，我在前面走的很快，紧裹风衣。

可就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竟然有个老太婆迎面走来，在我耳边轻声问，

“帅哥大炮么？帅哥来一炮么？三百。”

哎哟我去，我瞬间石化掉了。

小丽在后面笑的前仰后合，她三两步赶上来，推了那老太婆一把，

“妈的你没看见夫人在呢，炮你妈x啊炮！”

小丽声音很大，过往行人忍住严寒回头观望，那老太婆骂骂咧咧的走开。

“现在这都什么人啊，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出来卖！”

我看着她笑，意思是你不也。。。。。。

她马上辩解道，

“要不是当年我男朋友被人砍了，没钱看，我才不会出来卖呢。”

她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我听的一惊一乍。

“你不是说家里没钱才出来卖的吗？”

“是啊，家里没钱不也没办法给男朋友看伤吗？”

“你就骗我吧一天。”

“骗你怎么了，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为什么不能骗你。”

“你还有男朋友！”

我指着她的鼻子，虽然我敬她为大姐，但也不能这么骗人吧，满嘴跑火车，谁受得了。

“其实，”

她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零下十度的低温里尤其显得脆弱，

“我男朋友欠人家钱，人家要杀他，我只能出来卖喽。”

“后来呢，还清了你不就不用卖了嘛。”

小丽的双眼有点反光，我看到猩红的血丝正一条条弥漫开来，她叹气，粉红的围巾耷拉下来，

“后来是还清了，可是他嫌弃我，他不要我了。”

快哭了，我伸手给她系好了围巾，安慰道，

“姐，现在人渣多的是，你犯不着为他伤心。”

她啪的一声拍我脑门上，笑颜灿烂，

“骗你啦，笨蛋！”

拍完就一溜烟下天桥了，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后来还有好几个版本，不说也罢。

22

我经常会想，小丽之所以习惯撒谎，大概是因为她有太过于不堪的过去。

所以我总是很同情她，她的快乐很假，与小芳的会心微笑一比较就出来，虽然我现在很少看到小芳笑，但那短暂的幸福时光里，她给我留下天使一般的闪亮光辉。

“你别这样，偶尔说说真心话，会让你心理更健康一些。”

我诱导小丽，门外的富婆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

小丽摆手赶我走，

“心理健康？你以为你是谁，心理医生么，你不过就是一鸭子，我就是一出来卖的，要他妈什么心理健康。”

这话不假，我走出门，迎接我的是位肥胖的夫人，我都习惯，越是肥胖，越是难看，报酬就会越丰厚。

就好比你做的工作越辛苦，得到的就越多，哎呀不对，现在外面的情况好像不是这样，好多人一天累到晚，可还是喂不饱肚子。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

起码，在这样一个行业里，会有一些成比例的，让你感觉正义存在的地方。

小丽喜欢装大爷，而我，极乐意拆穿她坚强的外表下，其实暗藏着一颗楚楚可怜的软弱心灵。

我总是会抚着她的后背，在她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告诉她，要真的伤心，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大部分时候她会以满嘴脏话来回绝我，除了那一次。

她出台回来，顶着个硕大的太阳镜，在原本就灰暗的酒吧里，显得异常另类。

我也正好领了富婆的嫖资回来，乐的请她喝酒。

“怎么了姐，大黑天戴什么墨镜！不怕男人们看不到您那勾魂摄魄的眼睛？”

沉默。

一般女人沉默的时候，意味着有事情发生了。

就着灰暗的灯光，我去撩她的眼镜，没想到被她一掌打开了。

“哎，干嘛用那么大劲儿，会疼的啊~！”

我捂着被她打的手，装出一副疼痛难耐的娘娘腔。

她鼻孔里哼了一下，

“真是越来越像个鸭子了！”

我也不知羞耻起来，翘起兰花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