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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知道，在这种情形下，不论心里怎么想，我都应该回答“可以”。或许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宁愿听一个低级但美丽的谎言，也不喜欢真心却残酷的实话。

然而，我终究还是扫了方筱虹的兴。我的沉默，等同于告诉方筱虹，我忘不了温月。当然，这也是实情，是我内心的真实感受。

方筱虹脸色很难堪，但她没有发作。在一阵沉默之后，她极力挤出一丝笑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你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了！你要是跟我说你可以忘了她，我反而有点看不起你了。”

我嗫嚅道：“我……我只是不想骗你！”

方筱虹抿着嘴微微颔首。

“对不起啊！”我心里还是有点歉疚。

“其实也没什么，”方筱虹说：“谁没有过去？谁没有忘不了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说呢？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两个人真在一起了，就不应该再对不起对方，你说呢？”

方筱虹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每一句都说得很有意味。

我说：“你说得很对，这个是自然！”

“好啦，这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就此打住！我们还是好好享受这冬日的暖阳和香浓的咖啡吧！”方筱虹舒了口气，然后起身去抱来一摞时尚杂志。

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不由生出一种慵懒而惬意的感觉。尤其是在这咖啡香气氤氲的河边，伴着轻缓悠长的旋律，更让人沉迷，陶醉。方筱虹一边品着咖啡，一边随意地翻阅着杂志。而我则靠在椅子上，双手枕头，毫无目的地四下乱望。

忽然，方筱虹抬起头，问我道：“对了，你春节回去吗？”

“要回去！你呢？”

“我可能去上海看看我姐！”方筱虹说，“她老早就叫我去了，可我一直都没有去成！”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姐姐？”

“还说呢！我问你，我的情况你又知道多少呢？”方筱虹嗔怪地说：“你以前从来就没有关心过我！”

我坐直身子，连声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以后一定多多关心你！”

方筱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我说道：“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我双手交叉，顶着下巴，然后用一种漫不经心地口气问道：“哎，你和马玛真是同学？”

“那当然了！”方筱虹说：“我们俩高中是一个班的，关系可好啦！不过后来上大学后就没怎么联系了，所以渐渐的就不知道彼此的情况了。我真没想到她也在这个城市，我更没想到她男朋友竟然是朱温！唉，所以说这个世界还真不大，转一圈大家又碰到一块了！”

“这马玛没少给你出主意吧？”我盯着方筱虹，又试探地问道：“比如你那天故意拒绝见我？再比如让我弄那什么策划方案的？”

方筱虹笑笑，也不置对否，只说道：“怎么，你是对她有怨气，还是觉得我不该不见你，不该让你写策划方案呀？”

我吐吐舌头，道：“不敢，不敢，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和方筱虹在露天咖啡馆一直坐到六点过，然后又就近找了个地方吃火锅。火锅吃完后，看到时间尚早，我便问方筱虹还有什么打算？方筱虹想了想，说，到步行街去逛逛吧！我说，好。方筱虹忽然笑了，说，你看到没有，男女拍拖，还就这三样最实在，吃饭、逛街或者看电影，所以说呀，你那方案尽管做得花里胡哨，也都没什么意思！

看到我情绪有点低落，方筱虹又轻轻拍了我肩膀两下，安慰地说：“其实，我让你做那个方案，就是想考验考验你，看你有没有用心去做！嗯，从你的表现来看，还算可以，值得表扬！所以，这一页就算翻过去了！你也不用再纠结了！”

接着，方筱虹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还说这是对我的奖赏。

我看着她，暗自摇头，不过心里还是有一丝甜意。

夜晚的步行街灯火辉煌，人流如织。行走其间，我恍然如在梦中。此刻陪在我身边是方筱虹，可我却下意识地想起了林韶，想起多年前我们一起走在这步行街上的情景，想起她让我给她拍照，又很直接地问我有没有女朋友……不知不觉中，我放慢了速度，怅然若失地四处张望。

方筱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拉着我的衣角，说：“走啦！”

走了几步，方筱虹忽然停下来，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说道：“是不是有点感慨呀？物是人非，痛失伊人？”

心事被她看穿，我有点不好意思，却极力掩饰道：“没有……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吗？还是你想起了很多？”方筱虹捏着我的下巴，不满地说：“拜托，你能不能在陪我的时候不要想起其他女人？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受伤？”

我赔了个笑脸，道：“OK！OK！我们去里边看看好不好？”说着，我将方筱虹推进旁边一家专卖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