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由于玩得太疯太晚,所以老魏索性宣布明天放大家半天假,下午再上班。小周小陈那几个自然很高兴,高呼魏总万岁,魏总善解人意,还纷纷给老魏敬酒。老魏有点招架不住,直说亏大发了,早知如此就不说了。
我们一直玩到将近两点才收场。众人散去之后,我问老魏有什么打算,回家还是到我那里再暂避一宿?
老魏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迟早都要面对,倒不如趁着几分醉意,回去探探风声。
我说,好吧,那祝你一切安好!
老魏苦笑道,安好?恐怕安也安不了,好也好不起来咯!
说着,老魏自行打车走了。
我站在路边上,看着远处依稀的灯火,久久未动。子夜的城市,显得有些冷清,偶有风吹过,倍感寒意。此情此景,似曾熟悉。然后,那个四年不曾见到的面容,开始在我的脑子里鲜活起来。我真想对着天空大声呼喊:温月,你在哪呢?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可我一个音节也没有发出来,我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
早上,我还在睡觉,手机便像催命似的响个不停。我迷迷糊糊地摸索着手机,接通了电话。
“星星,是我,快来我家一趟!”老魏在电话里急促地说道。
我一惊,立刻睡意全消,忙不迭地地起床。
我下到地下车库才想起昨晚没开车回来,只好小跑着到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老魏家。
到了老魏家门外,我才知道他被廖秋眉反锁在屋内了。老魏还在骂骂咧咧,直说廖秋眉是瓜婆娘,狠婆娘。
我隔着门问他有没有钥匙?
老魏说:“没有钥匙,钥匙全被那瓜婆娘拿走了。”
我说:“你先别骂了,还是想想怎么出来吧!”
老魏说:“还能怎么办,只有麻烦你去给我找个修锁匠来开了!”
我说:“你早说呀,我上来之前就找一个,你看现在又得跑一趟!”
老魏叹道:“这种丢人的事,我还真不好意思在电话里说。快去吧,我在屋里憋得难受!”
我只好下楼去找修锁匠,好在老魏他们家在二环以内,没走多少路就找到了一个修锁师傅。这师傅手艺挺精,折腾不到几分钟,就把门打开了。老魏连声道谢,给了他点钱,将他打发走了。
“还是自由好呀!”老魏感叹地说,“在屋里憋着不能出去,简直就像是坐牢一样难受!”
我上上下下把老魏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廖秋眉没跟你动手吧?”
“没有!”老魏摇摇头,坐到沙发上,又指着旁边,让我坐下,这才接着说:“不过折腾大半宿,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烦都快烦死了!大清早的她便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就走了,我估摸着她是回娘家去了。”
我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从餐厅搬来一张椅子,坐到老魏的对面,然后问他:“那她知道肖盈那头的事没有呢?”
“她猜到我和肖盈在一起了,不过我没承认,只说自己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那她信吗?”
“你觉得她会信吗?”老魏苦笑着反问我。
我摇头。我很清楚廖秋眉不是那种轻易被糊弄的女人。
老魏说:“她又不是傻子,当然不相信。不过这种事情吧,我打死不承认,她也没有办法,毕竟她又没有什么证据。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肖盈,万一那疯婆娘跑来和廖秋眉摊牌,那我就是再多几个脑袋也不够她砍了!”
“是啊,所以你必须把肖盈安抚好,绝对不能让她乱来!”
“难,难呀!你不知道,我这些天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安抚她,安抚她,安抚她……可是这女人一旦铁了心要什么事,根本就听不进去!否则我也不会耽搁这么多天了。”
我想了想,给老魏出了个主意:“我觉得你应该改变一下思路,不能一味地让她打掉孩子,可以先松松口,假装答应让她生,等到她情绪缓和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老魏使劲摇头:“你不了解肖盈,我要是答应让她生,那她真的就会把孩子生下来的!而这孩子一旦生下来,那就彻底完了,全乱套了,就再没有安生的日子了!不行,这样绝对不行,长痛不如短痛!我宁愿现在痛得半死,也要阻止她!”
“唉!老魏,我觉得你现在已经走进死胡同,思维完全受限制了,根本没有认清形势!你想呀,如果你在生不生这个问题一直和肖盈纠缠下去,能有个好结果吗?能如愿以偿吗?我敢说,这很难,非常非常难!弄不好把她逼急了,她立刻和廖秋眉摊牌!摊牌的后果是什么?你比我还清楚吧?所以呀,倒不如你先假装答应她,然后再想其他办法!……是不是?”其实在我心里已经帮老魏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可是这“馊主意”实在太缺德太没人性,所以我没敢直说。我只希望老魏能理解到我的意思,暂时扭转一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