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我和飞飞去一个餐厅吃饭，每次点上两个菜，吃得浑身发热发软动不了。
很晚了，风从门外溜近来，飞飞不愿意睡觉，要我陪她说话。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了她白白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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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时候，我和飞飞去逛街。街道上人不多，我牵着飞飞的手，很想哭。其实我心里还是担心她男朋友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已经无法回头了。飞飞20多天没有和他联系。
她帮我挑了一件上衣，很不错。飞飞说：你穿上很帅的。
我对着镜子脸红起来，飞飞看到了，说，你羞涩的样子很好看的。她让我在羞涩一下，可是我怎么也装不起来了。
到八月中旬的时候飞飞宿舍里的人差不多都回来了。我说：飞飞，晚上我回我宿舍去吧？
飞飞说：我离不开你。
我说：为什么离不开我啊？
飞飞说：想躺在你怀里睡觉，像个小猫。
我说：没地方啊？
飞飞说：开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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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小旅馆里，我偷偷地钻了进去，羞怯地问老板：有房吗？
老板说：要什么样的？
我说：简单一点的就可以了。因为那时候我的一千块已经花去了大半，只有200多了。
老板说：要不你进来看一下吧。我跟他进去了，房间很整洁，白色的床单，有电视，有热水。我想，不错了。
问：多少钱一天？
老板：三十。十块押金。
我说：行。我那还来得及跟他讲假。和一个女生开房对我来说还是人生的第一次呢。好怕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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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床单，两个年轻的身体，总是有那么多的事情可做。我们在一起聊天，说她的故事，说我的过去。
房间里有风扇在转动。飞飞说：大一的时候很傻。在聊天室认识了一个广东的。然后就过去了。就那个了，还以为自己能跟他在一起呢。
我说：你傻啊，每个男的你都相信啊？
飞飞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相信你啊？
我说：是啊是啊。
飞飞：越是那样我越不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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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晚上十点多。我拉着飞飞的手。觉得很不习惯，从来没有这样捉过一个女人的手，现在有机会了。却是很不自然。感觉有路人在看着我们。我的动作很笨拙，尴尬。飞飞倒是很熟练。走几步就要我背她。我说，好拉好拉，背吧。
学校里，每到晚上都有男的背着女的在走。以前的时候看着很不习惯，觉得太放肆了。现在自己还不是一样。哈哈，人就是这样，批评别人，自己却照做不误。很奇怪的现象。
我们在一个地方停下来，飞飞问我：你爱我吗？
我说：爱啊。
飞飞：爱我多久？
我说：很久啊。
飞飞：很久是多久？
我说：一天一天啊。
飞飞说：如果我们现在不在一起，跟了别人，然后离婚了你还找我吗？
我说：会啊。
然后，我们去吃了碗阳春面，就想小学学过的那篇文章里的《一碗阳春面》。坐十一点的公车回去。
街道上的灯，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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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那条长满青草的小路，我拉着飞飞的手，忽然很感动。初恋的时候手都没拉过。现在好象彼此都太熟悉了。像认识了几十年。丈夫拉着妻子的手一样。
有虫子在叫，我可以听到它们的声音。
进房间，把东西放在地上，多像电视或电影中的生活场面啊。我陶醉在那种感觉之中。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有个家。下班后，可以看到青菜和温暖的洗脚水。还有放在桌子上的玻璃杯和拉下的窗帘。一切太美好，我不敢去想象。
飞飞冲我一笑，那个笑容我现在还记得非常清楚，甜蜜的。
我们拥在一起，我说：小处丨女丨，我今天晚上我可要破破了。
她说：破吧破吧，随便破。
我说：你天天晚上做处丨女丨啊？
飞飞说：是啊是啊，你当我是十三岁吧。
那些画面总是很平淡，但是我会记得很久很久。
很晚的时候，飞飞醒了，我也醒了，但是我假装睡着了，飞飞亲亲我的脸说：宝宝你睡得好可爱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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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长时间没上网了，一天，她说想去看看。我猜测她是想看看是不是她男朋友给她留言了。
果然，网上有他给她的留言，说是已经回到学校了。
事情麻烦了，我还傻傻的，预感里，是一次复杂的纠葛。飞飞的心情不是太好，说：这么多天都没见他了，肯定想我了。
我能说什么呢？我一句话都没说。很郁闷，想离开却是离不开的。多么诱惑人的陷阱啊，我竟然跳了进去。没有理智，没有道德。我会得到报复的。
但是，飞飞还是和我在一起，有时候会看起来很不开心。眼睛阴郁的，散发着惆怅的光。我们坐在一个台阶上，嘴里叼着草根，有鸟，落在电线杆上，叫着，却听不懂它们叫什么。
飞飞说：我想找个人好好照顾我。
我说：我可以照顾你啊。
飞飞说：你想都不想就回答，谁相信啊。
飞飞看着天空，天空很蓝，一团白云纠缠在一起。我看着地面，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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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口袋里的钱不多了，这几天吃饭，开房，买衣服，玩都花得差不多了。我握着话筒：你现在过得怎样啊？
死党：还可以啊，最近搞招生，赚了几千吧。
我说：帮我存几百吧。
死党：你要多少？五百够吗？
我说：够了。
有时候，朋友真的好象是衣服，不要的时候就脱了，要的时候就把它穿上。我觉得自己很无耻，无能。
四天后，我给我姐姐打电话。
姐姐：是不是没钱用了？
我说：恩，赚的不是很多。用完了。
姐姐：你没钱了应该昨天就告诉我，我好帮你存。到没饭吃了才说。
我说：好的。我以后早跟你说。
我慢慢放下电话，忽然心里很痛很痛。六年前，十七岁的姐姐哭着，坐了扑通扑通的船去外地打工，就在眼前。几年过去了，还是打工。
然后，我想到了飞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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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是很稀罕钱的一个人，但是很多时候钱不够用，我会很难受，觉得自己很无能。穷酸这两个字不是无缘无故连在一起的，穷了你会自卑，敏感，固执，有时候会发酸，做出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来。很简单，书生的酸劲，很大部分是因为穷，然后是无奈，愤青。
大学里，太多的时候你没有钱，你不敢星期六陪女生去跳舞或唱歌，不敢请女生去吃饭，不敢给女生买礼物，因为你没有钱。你不感正眼看女生，不感和她们说笑，不想参加集体活动，你变得孤孤单单一个人，上学是一个人走， 放学也是一个人走。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写作业，一个人默默地在很深的夜里洗澡。你会听电台的节目到凌晨两三点，你很喜欢某个主持人的声音，孤单的你每天晚上都离不开他或她。有时候，你会看到书里或是某本杂志上感人的爱情故事，你感动得流泪，想象着那个故事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喜欢上了一个漂亮的女生，你不敢告诉她，也不想告诉她，你知道她根本不会喜欢你的。但是你还是很关注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会在很深的夜里想她，抱着被子，被子仿佛就是她，你被自己感动了。在每年光棍节的时候，你搂着同学的脖子一起去喝酒，你一声不响地喝了很多，你喝酒的时候想着那个女孩，一直到你溜到桌子底下。
四年了，你要毕业了。才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那么长时间，爱情只发生在你一个人的心里。是永远的秘密。
也许你会告诉她的，写信或一个电话，火车站，你送她离开，车开走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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