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秘书屁滚尿流地滚出去,一个小时之后我才吃到我的生鱼片。
我不计较了,新鲜度其实达不到我的标准。
她们不光蠢,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们不服气我,没有诚心为我服务。
我喜欢吃生章鱼,配上芥末,咬起来呱唧呱唧的很带感,口感颇似人肉。
我还在吃我的生鱼片,又另外一个秘书在门口不敢进来,跟我说精诚公司的另一个高层来了。
我吃东西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我,在我丢出去芥末之前,她们关上了门:“桑总,我让他在会议室等您。”
“体貌特征。”我懒得跟她们废一句话。
“年纪比早上的年轻,不戴眼镜,很多头发。”
“干嘛总是纠结头发?”我去会议室晃了一下,对方一看就是个书呆子,蓝衬衫黑西装,斜跨着公文包,看上去像是卖保险的。
他看到我就立刻站起来跟我握手,我迅速地浏览了一下他的手指,指甲剪的很秃。
我笑了:“你们公司高层死光了?找一个程序员跟我谈?”
我扬长而去,把那人晾在会议室。
吴秘书她们一字排开站在我桌前,哭丧着脸如丧考妣:“您怎么知道他是程序员?”
“手指甲秃秃的,常年用计算机,衬衫领子扣的紧紧的,衬衫和西装全都是褶皱,可见压箱底很久了。”她们的观察力真差,她们那双涂着厚厚睫毛膏的眼睛只能分辨出口红的色号和包包的真假。
估计是精诚公司知道我以貌取人,高层全都是老头子,就找了个相对年轻的程序员。
他们以为我眼眶里面的是什么?灯泡?
找一个年轻的来就行了?
吴秘书他们试图想说服我:“桑总,精诚公司是我们北城分公司最大的单,如果因为这些事情没有合作,我们这个季度的任务肯定完不成,到时候...”
“到时候报表上一片红灯笼。”我打断她们的话,絮絮叨叨烦死了。
“你们是不是蠢?一天之内派了两拨人来跟我谈,说明他们很看重和我们公司的合作,不会轻易放弃的。”
“可是桑总...”
“滚蛋!”我的耐心用光了,懒的跟她们扯皮。
第二天,精诚公司也照例派人过来,听说是梁氏集团的一个副总亲自来跟我谈。
这次我比较客气,请他喝了杯咖啡,然后让秘书请他出去。
如此三番之后,二哥亲自过来骂我。
当时我正在电脑上打游戏,最近迷恋塔防游戏,盖了一座又一座塔,二哥什么时候进来我都没注意。
然后他关了我的电脑,我才看到黑着脸的二哥。
他一般都很和气,像今天这个脸色说明他非常之生气了。
我拿出我的私家珍藏猫屎咖啡亲自冲给他:“二哥,尝一尝,一般人我可不拿出来。”
他看都不看一眼:“桑榆,你胡闹够了没?”
“我工作做完了才打游戏的。”
“我不是说这个。”他冷冷瞧我:“你五次三番的赶走精诚公司的人,你不想合作了?”
“天时地利与人和,还差一样。”我嬉皮笑脸。
“还差梁歌亲自来跟你谈?”
“二哥,要么我说我喜欢跟你说话,不用费劲,立刻就能猜到我的心思。”我谄媚地去搂他的脖子,被二哥不留情面地拉开:“桑榆,你这么折腾下去,精诚公司就算不跟我们合作,梁歌也不会亲自来跟你谈的。”
“事在人为。”猫屎咖啡他不喝我喝,好贵的,不能浪费。
我端着咖啡杯窝在椅子里,咖啡香香的,很惬意。
“如果你失去了精诚公司这个长期客户,江北公司连这个季度末都撑不过去。”
“关我什么事?”我两口三口喝完,把空咖啡杯放在桌上:“我怕什么?大禹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我死猪不怕开水烫,二哥看着我,然后他成功被我气笑了。
“夏至说你有世界上最硬的骨头,她真没说错。”
正说着,小妈给我打电话,我拿起手机给二哥看电话号码:“我小妈你亲妈。”
我接通了,声音甜腻:“喂,小妈,我还在上班,想我了吗?”
“桑榆,晚上有空吗?”
“看分什么事,如果小妈找我,天大的事情我也挪开。”
“乖,那晚上下班就回家,跟我们一起走。”
“去哪里?”
“你沈伯伯今晚生日,你陪我们去。”
“二哥二嫂呢?”
“是谁刚才说天大的事情也会陪我去?现在却问东问西的。”小妈温柔的声音我一般都不能抵抗。
我笑嘻嘻地答应了,挂了电话我跟二哥挤挤眼睛:“二哥,帮我搞定梁歌让他来跟我谈,我晚上就陪小妈去应酬。”
“不要讨价还价。”我的脑门上吃了个爆栗,二哥会弹钢琴,就把我的脑门当做钢琴一样弹。
“哎哟,好痛...”
“不要耍花样,你答应了我妈,如果你晚上溜了,那部电影我就撤资。”
“何必玩那么大?”
“呵。”他从椅子里站起来:“你好自为之。”
本来我是一个最不受威胁的人,不过看在二哥长得帅的份上。
我晚上下班回家,小妈已经把我要换的衣服准备好了。
我一看就蛋疼,全是紫色系,感觉蒋素素的躯体没了,剩下一套衣服留在我床上。
小妈让我换上,我从来不喜欢扮乖乖女,再说扮也扮不像。
我扶着小妈的肩头跟她谈判:“我只能保证今晚不会穿皮裙和豹纹,行不行?”
“那你找一套穿给我看。”小妈很识相,一人退一步。
我的衣帽间里没几件正常的衣服,上次二嫂强行塞进我的衣帽间一些衣服,我找出一套白色的小香风,小妈满意地点点头。
这已经是我做的最大的让步了,换了衣服出来,我有点想死。
小妈围着我转了一圈:“多漂亮啊。”
我当然知道我漂亮,但我不自在。
我想脱掉,小妈站在我的身后看着镜子里的我,笑着说:“不是一直想做名媛里的战斗机?皮裙和豹纹永远融入不了名媛圈,我送你一条古董钻石项链,等会你去了保证是压倒性胜利。”
小妈别看温温柔柔的,但她绝对厉害,不然怎么会战胜卫兰坐上桑夫人的位置?
那个沈伯伯是我爹一个老友,以前也是在一起醉生梦死声色犬马过来的,去年一场脑血栓夺走了他大部分的快乐。
从此之后对女人没了什么兴趣,伴随着手直发抖等等后遗症,他也不能喝酒熬夜什么的。
这些有钱老男人们年轻时有多疯狂,老年时光就有多凄惨。
看着他坐在轮椅里在他家偌大的庄园门口迎接我们的样子,我只想说一句,活该。
我爹在,我嘴巴自然甜。
甜甜地叫了一声沈伯伯,递上我的礼物。
礼物是我在我房间随手拿的,我过生日的时候四面八方都有谄媚的送我礼物,不知道谁送了我一尊翡翠的弥勒佛,跟我的气质太不搭了,我就借花献佛。
我这很不走心的礼物却让沈伯伯夸了半天:“我都认不出了,小榆真是出落的愈发漂亮,就像一颗夺目的明珠,和琴晴越来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