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宁忽然起身去刚才林羡鱼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里找了一块巧克力剥开递到桑时西的嘴边:“桑大哥,吃巧克力,姐姐说难过的时候吃甜食就不难过了。”
“我不吃甜食。”
“巧克力多好吃。”林宁缩回手,自己咬了一口,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好吃。”
“林宁。”桑时西静静地看着他吃巧克力:“你恨那个把你撞残的人吗?”
“妈说,那辆车也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车里的人伤的也很严重。”
“你们后来没有找过那个肇事者?”
“后来妈妈就生病了。”林宁的声音低沉下来,垂着脑袋:“姐姐还在上学。”
桑时西听出来,后面肯定是一家人没有那么多精力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这事情会是这样简单么?
林羡鱼也不知道桑时西和林宁受伤有关系?
可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门推开了,林羡鱼手里高举着一只玻璃瓶雀跃着进来,给他看里面泡着的小壁虎:“大桑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也只有变态小看护会觉得泡在白酒里的小壁虎可爱。
“你想怎样?”
“现在还没有药用价值,要等到至少一个月以上,外敷内用都可以。”
“你若是敢给我用...”他还没说完,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从外面进来。
桑时西依稀从她已经面目全非的妆容里分辨出她就是那个果姐,穿着一件紧身的皮裙,像是要去拍特工片一样。
林羡鱼很开心地跟他介绍:“大桑,果姐以后每天来给你扎针。”
“什么?”真的不想搭话,但是小看护的这句话太惊悚了:“你说什么?”
“你别怕,果姐的爸爸以前是中医,我妈妈以前也是,我们都懂中医的,果姐很会扎针,我们城中村一大半的跌打损伤扭到筋了什么的,都是果姐治好的。”
果姐满脸笑意地在床边坐下:“帅哥,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把你给治好的,而且扎针不痛。”
“对啊,你不是没有知觉么?”
“美国的专家都没有治好我。”桑时西动不了,连往床里缩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果姐从她带来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根长长的针,用酒精棉球消毒。
说真的,霍佳当时拿着枪指着他的头,他都没有害怕过,这一次真的心里有些紧张和打鼓。
“别乱来。”他警告的。
“安啦,你本来就不能动,反正已经是最坏的状况了,你还能坏到哪里去?”林羡鱼拍拍桑时西的肩膀安慰他。
她越安慰,桑时西越是觉得她另有目的。
“小看护。”他舔舔嘴唇:“你是在报复吗?”
“报复什么?”小看护弯下腰近距离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一清二白,无辜的很:“我这是在给你治病,想让你能站起来,就算站不起来,自己能拿东西能坐起来,也好比什么都要别人帮你要好的多吧!”
桑时西已经可以笃定了,这小看护就是故意的。
不知道她出自何种想法,她有意捉弄他是肯定的。
果姐已经给针消好了毒,还自卖自夸:“我这可是银针,专门找人订做的,市面上不多见的,你放心吧帅哥,我一定会治好你,别听那些什么美国专家
遇见小看护,一定是一件有预谋的阴谋。
除去前面的杀手,霍佳来寻仇不说,后面这又是蜘蛛,又是壁虎的,说不定也是小看护故意的。
现在,又对他进行肉体折磨。
回顾一下自己的前半生,翻云覆雨无所不能。
现在却沦落到被一个小看护给百般折磨。
扎到后面,他忽然释怀了。
就当做是赎罪吧,必竟也许林宁的残疾跟他有关。
果姐扎的满头大汗,小看护也看的双眼圆瞪。
“大桑,你感觉怎样?”
“没有怎样。”他平静地回答。
“没有怎样是怎样?”
“难道我暴毙给你看?”他冷哼。
林羡鱼嘟嘟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安啦小鱼儿,就算我妙手回春,效果也没那么快,一个疗程下来应该会有效果。”
果姐拔掉她的银针,递给林羡鱼一只小瓶子:“每天一颗就行了。”
“这是什么?”林羡鱼翻来倒去看着瓶子里的小药丸。
“活血化瘀的,你不说说他是颈椎受伤么,我特意在他的颈椎多扎了三针,帅哥。”果姐弯下腰,脸上的粉下雪一般哗啦啦直掉:“今晚你会感觉全身又酸又痛又胀,放心,这是正常的反应,而且越痛效果就越好。”
桑时西的面部表情很平静,果姐看的差点流口水。
她的第二职业就是给人扎针,以往被她扎的那些男人通常都被痛的龇牙咧嘴面部扭曲,可是这帅哥仍然这么淡定。
好看的人,怎样都是好看的。
“我还会全身推油,对恢复你的肌肉活力有好处的。”果姐说。
林羡鱼很感兴趣:“真的吗?”
“嗯,这项业务是送的。”
“真的?果姐,你真好。”
“不用了。”桑时西冷冷地打断她们:“不需要。”
“白送哎!”
“不用。”他断然拒绝。
林羡鱼送意犹未尽的果姐离开,林宁担心的脸出现在他的脑袋上方:“桑大哥,你还好吧?扎针是不是很痛?”
桑时西没回答,他这样一个全身痛感神经都迟钝的人都感觉到痛,正常人一定会疼到飞起。
他看着林宁,回答他一个字:“痛。”
林宁缩着脖子,好像那些针扎到了他的身上一样:“上次姐姐也说让果姐给我扎针,我死都不同意。”
“她也要你扎?”
“嗯。”林宁点头:“我拒绝了好多次,姐姐才没提这件事,如果你真的有效果了,姐姐肯定会让果姐给我扎的。”
正说着,林羡鱼送果姐出门回来:“小宁,如果他有了效果,让果姐也给你扎。”
“不要!”
“有效果为什么不扎,你看大桑都不痛,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的。”
“本来桑大哥也不能动啊!”
“乖啦,痛苦只是一下下,万一治好了你就可以走路了。”
“你最好不要乱来。”桑时西忍无可忍地开口:“我和林宁的情况不一样的,扎针不适合他。”
“你是在关心林宁么?”林羡鱼奇怪地盯着他:“你好像是第一次关注别人的事情呐!”
他闭上眼睛,不再理变态小看护了。
林羡鱼的手艺,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中午她煮了饭炒了菜,炖了一锅牛肉汤,大概他们家很久没有这样的大荤,林宁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