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晨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好看见林恩言笑容满面的和凌素雪说话。

两人面面相觑，神色凝重。

林恩言从洗手间回来，就注意到凌素雪神色如常，凌可鸢的面色有些异样。

虽然不知道母女俩刚刚说了什么，但一定谈得不愉快。

真是塑料母女情啊。

林恩言往池晨泽和虞骄阳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和他们隔得很远，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林恩言凭直觉能感觉到他们有些不对劲儿。

难道是他们发现了凌素雪和凌可鸢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也不能跑过去问，林恩言主只能将这些想法都压下，等到回去的时候再去找他们。

逛街的时候，凌素雪对林恩言十分照顾。

一会儿问林恩言要不要喝水，一会儿问林恩言有没有喜欢的衣服。

周道细心得跟亲妈一样。

以前她还在林家的时候，凌素雪也是这么对她的。

林恩言使劲的挤了挤眼睛，可是眼底一点泪花都没有。

吸血鬼咋就没眼泪呢？

虽然吸血鬼没有眼泪，但林恩言还是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个kuàigǎn动哭了的表情：“林阿姨，你对我太好了，比我亲生母亲对我还好。”

凌素雪一下子红了眼眶：“你就把林阿姨当成你的亲生母亲一样的……”

林恩言有点震惊。

凌素雪入戏也太快了吧？说哭就哭，不去演艺圈发展真是太可惜了。

林恩言觉得自己曾经败在凌素雪手里，也不算冤枉。

之后，凌素雪对林恩言更是亲近，一直帮她看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恩言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凌素雪进去试衣服的时候，林恩言转头去看凌可鸢：“凌学姐，林阿姨可真好。”

凌可鸢皮笑肉不笑的看她：“可不是么，我妈对我都没这么好呢。”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宜察觉的怨气。

林恩言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听说，林阿姨对你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妹妹，也特别好呢，你不会吃醋吗？”

没有孩子不依赖母亲，没有孩子不想要被疼爱。

凌可鸢也是一样。

林恩言此时回忆起来，才注意到，过去在林家的那些年，凌素雪对她好的时候，可比对凌可鸢好得多。

不管凌素雪对林恩言是真心还是假意，可她忽略了凌可鸢是事实。

凌可鸢是不是从小就记恨着林恩言抢走了她的妈妈呢？即便她的妈妈只是想谋财害命而已。

这个发现，让林恩言有点莫名的兴奋。

凌可鸢眼底闪过一丝被戳穿心事的难堪，但很快又平复好了情绪，神情自若的说：“我妈妈心地善良，对谁都好。”

林恩言敏锐的听力察觉到凌素雪快出来了。

她笑着说道：“对呀，林阿姨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

凌可鸢闻言，盯着林恩言看了几秒，硬是没有从林恩言那双澄澈的眼里看出一丝虚假。

她没什么情绪的嗤笑了一声，环抱着双臂到一旁坐下。

凌可鸢到现在还记得，在“林恩言”的葬礼上，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这个女孩朝她露出的那个笑容。

分明是来者不善。

林恩言和凌素雪母女俩耗了一整天。

最后，凌素雪母女俩都买了不少衣服。

中途凌素雪一直在想给林恩言买衣服，可最后都没有买成。

她知道凌素雪在打什么算盘，如果她要了凌素雪买的衣服，凌素雪肯定会很“善良又高兴”的对林显说：“我给言言那孩子挑了好多衣服，她自己也挑了不少呢……”

潜台词就是：林恩言不知道分寸，她给林恩言买了那么多林恩言还不知足，还要更多。

她才不会在爸爸那里败好感呢！

和凌素雪母女两分开后，林恩言就去了事先和池晨泽他们约好的地方。

她过去的时候，池晨泽和虞骄阳已经在那里了。

池晨泽坐在正驾驶的位置上，虞骄阳坐在后面。

两人正在闲聊，看起来一切如常。

池晨泽下车给她开车门，依旧温和：“言言，上车。”

林恩言上了车，虞骄阳放下手机，上下打量着她：“凌素雪那么抠门，逛了一整天，也没给你买套衣服？”

“没要。”林恩言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注意虞骄阳和池晨泽的表情。

以她现在的身份来说，虞骄阳和池晨泽是和她最亲近的人，她能很敏锐的感觉到他们的情绪变化。

上午她从洗手间回来，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两人不对劲儿。

可现在他们却一脸没事人的样子。

摆明了有事瞒着她。

经历了这半年的磨合，林恩言觉得他们三个人之间已经能彼此信任了。

可是，他们现在故意有事瞒着她。

为什么呢？

是他们想瞒的这件事不能告诉她吗？

跟血族有关？跟白宿有关？

如果是这样，他们有什么好瞒的？

那一定是和她有关却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

林恩言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分析着，反问虞骄阳：“你和小池跟了我们一天，也没买衣服？”

虞骄阳平时也是很喜欢买衣服的，今天过来竟然一件衣服都没买。

这一点就更加证实林恩言心里的想法了。

他们一定有事瞒着她。

虞骄阳撩了下自己的头发，语气慵懒：“没什么好看的。”

仍旧没有要和林恩言说什么的意思。

林恩言点头，问：“你们有发现凌素雪和凌可鸢的异常吗？”

“没有。”说话的是开车的池晨泽。

“或许我们可以再查一下林恩言。”虞骄阳说完，又故意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啊，我是说林显的那个女儿。”

林恩言感觉到虞骄阳在试探她。

池晨泽顺着虞骄阳的话往下说：“骄阳的意思是，之前白宿殿下既然去过林恩言的房间，我们最好还是要从她身上查才行。”

林恩言点头：“我觉得没问题，但这次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查呢？毕竟林恩言已经死了。”

这半年林恩言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又及其荒诞的事，她现在已经能够面色平静的说起“林恩言已经死了”这种话了。

林恩言的神情和语气都太过平静，虞骄阳和池晨泽对视了一眼。

林恩言本来就有所怀疑，自然没有错过他们两人的眼神。

看来的确是关于她的事。

这段时间过得太安逸了，和他们熟悉了起来，他们也没有再质疑过林恩言的身份。

以至于她都忘了，池晨泽和虞骄阳可能还会怀疑她的身份。

虞骄阳没说话，有点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