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雪大概也听出来了林恩言的语气已经不耐，就没有再多劝。

挂了电话，林恩言长舒了一口气。

听凌素雪的声音，她都觉得烦。

一直没有出声的池晨泽说道：“明天你和林夫人逛街，我和骄阳会在暗中跟着你们？”

圣嘉学院的钢琴房里查不出什么白宿的消息，池晨泽和虞骄阳就将目标对准了林家。

林恩言知道他们的意思，沉默了片刻，说道：“从表面上看，林家的人都只是普通人类。”

对于林恩言的话，池晨泽不置可否：“到底是不是普通人类，查清楚了才知道。”

林恩言听了池晨泽的话，有一瞬间的茫然。

她为什么会重生到吸血鬼身上，这是不是说明，她本身也有问题？

如果林家的另外三个人都没有问题，那么最终的问题就出在她身上了。

而且，白宿的气息最浓郁的地方就是在她的房间里。

白宿是去找她的吗？

她和原公主白雪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些猜测林恩言也只能埋在心底而已。

林家的另外三个人到底有没有问题，还是要等后面查清楚了再出结论。

第二天，林恩言出门和凌素雪母女汇合。

她穿了件齐膝的羽绒服，拉链拉到领口的位置，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虽然她感觉不到冷，但从心理上也觉得格外温暖。

她们约在商场的门口汇合。

林恩言远远的就看见商场门口精心打扮的母女两人。

“言言，你可算来了。”凌素雪一见到林恩言，就热情的上来要拉她的手。

林恩言不着痕迹的躲过：“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凌素雪的手尴尬的在空气中停顿了一下，才收了回去，她笑眯眯的说：“也没等多久，我和小鸢都太高兴能和你一起逛街了，所以就来得早了点。”

“原来是这样。”林恩言一脸的受宠若惊，笑得一脸单纯，仿佛是真的相信了凌素雪的话。

凌可鸢勉强扯出一个笑意来。

林恩言睨了凌可鸢的一眼，她这个好姐姐的表情看起来可一点也不像是高兴呢。

凌素雪避开林恩言的视线，瞪了凌可鸢一眼，声音仍是温柔的：“我们先进去吧，外面冷。”

凌可鸢面色微僵，强装热络的上前挽住林恩言：“言言，走。”

林恩言一脸笑容，明明是一张看起来漂亮又无辜的脸，可是她的笑容看在凌可鸢的眼里，总觉得有些森然，让人不寒而粟。

凌可鸢浑身僵硬的挽着林恩言往里面走，她想假装不经意的松开林恩言的手臂，可是林恩言握得太紧了，她松不开。

这副场景看在凌素雪眼里，就觉得林恩言是被她们母女俩给感动了，现在已经开始信任她们了。

开始信任她们是好事，等到以后就可以把林恩言掌控在手心里了。

凌素雪的如意算盘打得极好，可她却不知道，眼前的林恩言，是死了又重生的真正的“林恩言”。

林恩言十分满意凌可鸢的反应，但凡事适可而止。

她松开凌可鸢，看向凌素雪：“林阿姨，我想去趟洗手间。”

“可以啊，就在那边。”凌素雪经常来这个商场购物，对这里十分熟悉，给林恩言指了洗手间的方向。

林恩言离开之后，凌素雪就把凌可鸢拉到了一旁。

“刚刚你那是什么反应？”凌素雪皱眉看着她，话里话外都是指责：“你以前应付那个便宜妹妹的时候，不是很应付自如么？现在是怎么了？”

“妈，我真的觉得这个林恩言不简单！你不要被她的外表蒙骗了！”凌可鸢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烦躁。

“我会被她蒙骗？”凌素雪冷笑一声，更加生气：“凌可鸢，要不是你搞不定她，我至于拉下老脸来帮你？自己做不好的事，不要在别人身上找问题！”

“妈！”

凌可鸢还要再说话，就被凌素雪打断了：“够了，我以后不想再听见你说这种话！”

凌可鸢咬着唇角，低下头不再说话。

远处，虞骄阳和池晨泽将这对母女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最毒妇人心啊。”虞骄阳“啧啧”两声：“我们小白那么可爱，她们竟然还要搞小白，真是……”

池晨泽面色严肃，没有接话。

虞骄阳推了推他：“小池，你说呢？”

池晨泽沉思了片刻，才出声说道：“骄阳，我觉得我们的方向错了，我们观察了林家人这么久，林显是个坦荡的商人，凌素雪和凌可鸢这对母女心肠歹毒，攻于心计，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去查那个‘林恩言’？”虞骄阳皱眉：“可我们之前不是已经查过那个林恩言了吗？也没什么东西啊。”

“可她死得蹊跷。”

“那是因为她的继母和继姐害的……”虞骄阳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你的意思是，她的死，和大白有关？”

虞骄阳说完，又自顾自的否认：“这不可能！大白何必要去对付一个人类女孩？”

池晨泽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白宿殿下特意来找这个人类女孩，可能是这个人类女孩真的非比寻常……”

“非比寻常的地方？”虞骄阳重复了一遍。

她漂亮的眼睛里浮现出异样的情绪：“对大白来说非比寻常的人类女孩，可不一定只是个单纯的人类女孩，有可能和血族有某种联系！”

“如果这个死去的‘林恩言’和血族真的有某种联系，那是不是说明，她不会轻易死掉？”

池晨泽听了她的话，面色骤然一变。

虞骄阳和池晨泽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虞骄阳原本是靠墙站着的，她不禁缓缓站直了身子：“我以前听很多血族的同胞说过，小白性情暴躁，仆人都怕她。”

可她见到的林恩言有脾气也会生气，但都是在情理之中，不像传闻中那样暴躁得让仆人提起来都面露畏惧。

池晨泽神情微顿，缓缓出声：“涂月说，言言第一天来的时候，就会用电视的遥控器。”

要知道，他们刚来人界的时候，连电视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还有。”虞骄阳继续说：“她似乎一直有意接近凌可鸢。”

池晨泽皱眉：“林家的‘林恩言’是被凌可鸢和凌素雪合谋害死的。”

“所以，我们可以做个大胆的猜想，有没有可能……”虞骄阳有些烦躁的咬了下唇角：“小白……她就是已经死掉的‘林恩言’。”

池晨泽没说话。

气氛有些凝重。

过了一会儿，池晨泽才说道：“人类加入血族的事屡见不鲜，但却从来没有听过人类的灵魂能进驻到血族子民的体内……”

“可是，小白的确有许多古怪的地方。”虞骄阳也说不上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紧张了。

还有重要的一点，池晨泽没有告诉虞骄阳。

林恩言最开始来人界的那段时间，好像都没怎么喝血，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虚弱，却没有多说。

如果白雪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以熟食为主的人类灵魂……

如果白雪不是白雪……

那么，所有事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虞骄阳又朝凌素雪那边看了一眼，说道：“小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