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楼上下来,老板娘看着我笑眯眯的,我抹了抹刚刚清洗过的嘴问笑什么?老板娘说这么快就搞定了?我笑呵呵地说是的,没做,就用嘴弄出来的。
老板娘赞扬道:”不错,继续努力,她们几个就是,经常用嘴弄出来,要不一天做那些谁受得了。”
我略含腼腆地说:“有时候有的人可以用嘴弄出来,有的人弄不出来。”
老板娘继续教导:“叫春知道吗?学会叫春!她们几个多会叫,一叫别人受不了就射了。你学会叫春就行了,慢慢来,好几个客人反映你吹得不错,感觉很好。”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说话。
“像你那样非要戴套别人肯定难出来,你要说:哎呀,你的精子是香的甜的,我喜欢你的精子,我都受不了了,含在嘴里心里痒。就要这样。以前我们这里就有个小姐,把三角裤脱下来罩在头上骚里骚气地扑到客人身上——新娘子来啦,入洞房啦!才会玩。你那样硬搞不知道多吃亏,我这是教你。”
我喃喃地说:“那样子恐怕我做不出来,我这人文气,做那事也文气。”
老板娘说:“那怎么行,客人就喜欢风骚的,越骚越喜欢,才有回头客。”
我小声辩解:“百人百味,或许有人就喜欢我这样文气的呢。”
老板娘不说话了,她不说话不是被我说服,而是觉得我冥顽不灵。
诚然想要做一个合格的小姐必然和浪荡密不可分,但是要我在一个陌生的男人、而且基于交易的基础上,我无论如何做不到放浪形骸。
小李身上穿的那件翠绿色羽绒服,她说花一千元钱买的,说这话的时候她显得轻描淡写,就像千元一件的衣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点燃一颗烟,吐出一口烟雾,又说起昨天的收成,做了30个,我心里默然算道:70*30=2100元。她说:“B都磨破了。” 不是每个地方的小姐价格都很好的~
新来的小月颇不招老板夫妇爱,小月不戴套不做,还不吹,老板娘说你这不搞那不行的,顶多两日没人再找你,现在做小姐做的就是服务,不趁这几年赚点钱赶紧嫁人马上就老了。成天价的说,可谓软硬兼施恩威并重,还别说,真把小月说动了心。
这天,小月从楼上下来一屁股坐我边上,说:“套子破了。”
我惊讶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不怕怀孕吗?”
她无所谓的说:“没事,过两天来好事。等好事完了我就吃药,一月一颗的那种,好好做一年,总是做了一场小姐的,放开了做,要不然按我之前那样又不吹又不戴套,肯定没生意。”
我心里说,老板娘又成功劝说一个,成功拉一个下水,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性病的可怕呢,利欲熏心罢了。当他们轮番上阵游说不动我后,再不跟我废话,只是我赚的没她们多时,时不时敲打我一下:“你非要戴套,赚不到钱不怪我。”
从此之后,小月不仅吹,而且不戴套,是客就接,我在心底默默祝福她好运。
眼镜客说我像极了他的前女友,我说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的前女友长得还不赖,他说那当然,差的瞧不上啊。
我对店里的小姐妹说我看中了一双鞋没时间去买,心痒难耐,她说赶紧买了,要不等别人买了你心还痒些。我呵呵笑,说那就找个嫖客搞一搞止痒。小姐妹听了哈哈笑。我兀然觉得,什么时候我学会了说荤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潜移默化的同化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近两日公务缠身,未去店里,给老板娘请了假,老板娘说没事,忙完了过来。
今天晚上去,感觉大不对头,老板娘的言行貌似对我颇感不满,大有挤走我的嫌疑。起因是我开始做的那个客人喝多了酒,出来的时候走的后门,我不知道,老板娘拿着笤帚指着我的鼻子说,这是你的事,你的客人你自己看好,她们都一样,各管各的,没谁管你的事。
以往她不像这样的。当时我没往心里去,想着自己不够细心,下次多留心就是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真正让我开始感到老板娘不对劲的是第二个客人,一个钟的常胜将军,无往不胜,我着实吃不消,又听见电话响了多次,知道老板娘提醒到钟了,于是我跟客人说到钟不可以做了,老板电话通知了。我披头散发下去跟老板娘说没做出来,你电话催促我就下来了,老板娘说做不出来是你的事,管我什么事。我说听见电话响以为到钟了,她说下面很多客人等着,要我快点做了出来让给别人。我说可是我下来了,那个人也做不出来怎么办呢?老板娘说你去接着做,做出来为止。我当时感觉特委屈,因为老板说过,只要做了一个钟,客人就得给钱。但是今天老板娘如此这般刁难我,我想不是别的,她肯定以为那两天我在家偷懒不去店里,她哪里想得到我的难处与忙碌,她要求的是无论你有多忙有多少事,都要以店子为主,一心扑在店子里。
可我的生活不可能围绕店子,不可能以卖淫为生,这只不过是我窘困之时过度的方式。即便是兼职,我也没有掉以轻心,我不能这样去跟她解释,她不能理解,对待误解有时候用沉默是最好的法子。
我无力去解释什么,我仿佛是个受气包,走到哪里都忍气吞声,我不擅于与人争辩,因为那没有用,输赢又能怎么样。人在气头上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不如沉默以对,他日闲聊提及便可澄清。
那一刻的我是如此无助,设若我冲动一点,拎起包包没入夜色茕茕孑立回到家中独自舔舐伤口……然而冲动必然要付出代价。我离不开这份兼职的工作,如果可以称之为工作的话。
失了这份工作,我的生活难以为继;失了这份工作,我无法面对下一次医院下达的催款单;失了这份工作,我的生命即将走向灭亡……
午夜23:30,我小心地对老板说我想回家,因为明天还有好多事务,老板把帐给我结了,然后我到后面去找老板娘,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异常难过,不为别人,而自己,为了活下去,我要腆着脸的讨好她,我不认为这是她的错,我也不认为这是我的错,我想大概是命运在考验我的意志力,我是否能够一如既往坚持下去。
老板娘恰好洗了头,新烫的发型在她的精心打理下有理有据,条理分明,我说姐姐你真漂亮,一样的发型在我头上就没这个样。
她干笑两声,我只好热脸贴冷屁股,我说姐姐我回去了,人多我早些回去,人少我就多守会。她说好,那你回去吧。是那种我不想跟你说话的神情。
天气预报明天有雨,我闻到一股泥土的潮湿气息,冷漠而宁静,仿若我的心一般。
昨晚凌晨两点,老板娘打电话来说多算了一个给我,那语气听起来宛如我是她的乖宝贝,是那样亲切自然和爱昵,我不由心中一暖,说姐姐放心,明天我一定把多算的钱带过去给你。
接完电话,原本惴惴不安的心平复下来,这是给了个足够充分的理由让我翌日还去,想到这里,我很感谢老板算错账,给我提供了一个表现自己机会的契机。
今天晚上进店子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钱还给了老板,尔后老板娘出来的时候我特意跟她提及钱给了老板,老板娘笑眯眯的说没事没事,算错的事经常有。我谦虚的说我这人记性不好,不计数的。老板娘呵呵笑着说,急什么呢,晚上结账的时候从里面扣就是了。我老实巴交的说,别人欠我的可以,我欠别人的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还了才心安。老板娘感慨的说,是个实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