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喜欢舞女的日子

19

那天早上，米晨是走路去的，反正他没事儿，不着急。

他一边走，一边想，去了之后该怎么办呢？是进去问？怎么问？就说“我找一下前天晚上给我按摩的那个女的”吗？这听起来有些混账，自己跟人家又不熟，也许人家在忙，也许去逛街了，也许她在睡觉，打扰到人家的话，岂不是自己的过错。

关键是，米晨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长的什么样子也不是很确信，因为她给米晨按摩那会儿，屋子里光线暗，看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她告诉了米晨是蒿县的，那么米晨就可以问洗浴中心的人——我找一下从蒿县来的那个女孩子。可是，也许这儿蒿县的女孩子很多，所以还是不好问。

米晨想：就算我找见她了，跟她说什么呢？说“自从你给我按摩后，我很想你，想和你交个朋友。”吗？这也不像话。

米晨甚至纳闷，去找她究竟是想干什么，交男女朋友？还是认她做干姐姐？这听起来感觉都不大合适。米晨郁闷的很，郁闷了一路。直到他站在了洗浴中心的大门前，他还在这样那样的想着。

他想进去，但却没有进去，因为他没想好具体怎么办。反正他不去洗澡——那简直就是受罪。

他只好在洗浴中心外面站着，就那么傻傻的站着，抽着烟。他是上午10点钟到的那里，一直站到下午4点，天气那么热，他也没心情吃饭。

4点多一点儿的时候，从洗浴中心里出来一个穿着精干的男的，白衬衫，灰裤子，皮带和手表都黑亮亮的，微笑着向米晨走来。米晨感觉他要向自己说话。果然他对自己说话了。

“小伙子，你在这里站了一天了吧，有什么事情吗？”

米晨一愣，本能地以为人家是嫌他站在这里，影响人家做生意，忙歉意的笑着说：“没事，我没事干，只是站着罢了！我现在就走！”

那男的笑着说：“哦，呵呵，不是的，是这样，我是这里的领班，我们经理也看到你了，说你的形象真是非常的好！他见你在这里站了一天了，所以让我来问问，你是不是想找个工作？”

米晨被他这突然的话搞得有点晕，恍恍惚惚地说道：“我不是来找工作的，不过我现在确实没工作做。”这些天来一直苦于没工作，今天有人主动问他要不要工作，他本能的告诉了那人——自己没工作。

那人说：“我们都看了你半天了，你的形象真的是非常的好，是这样的，你也知道，现在有些女客人在消费的时候，需要有人陪她们说说话，你看你这么好的形象，一定会非常受欢迎的，你可以考虑一下吗？”说到这儿，那人很快换成歉意的口吻，说：“当然，我这么问很冒昧，还请不要见怪哈！”

米晨知道，不仅仅是陪那些女人说说话，一定还有做做啥，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米晨听说是这种玩意，真是很恼火，心想：凭什么，他妈的，凭什么我长的好看点，就来让我做鸭子？我看起来有那么贫穷那么下贱吗？可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家也是很歉意的说了圆转话，自己也没办法。

“不做，我想我做不了。”米晨摇了摇头。

“好，那打扰您了，要是有认识的朋友，形象也像您这么好的，他们要是不介意做这类工作，那就可以介绍到咱们这儿来，咱们这里待遇很优厚，随时都要人的。”

米晨略带苦涩的说：“好的！”那人的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再考虑考虑。

第二部分 喜欢舞女的日子

20

那人走了，米晨气急了。尼玛，自己饭也没吃，水也没喝，站在马路边等了一天，希望那个有着温暖的双手的姐姐出现，却等来了这种混账事情。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你以纯洁的心灵对待这个世界时，它回报给你的，不一定是纯洁。

这是第二次有人叫他做鸭子。

第一次是在他大二的时候，当时的情况更加直接——有个富婆直接叫米晨过去陪她。

那天晚上，米晨和一帮同学去KTV玩，在包厢唱了一会儿，少爷跑进来了， 满脸诡秘的样子，对米晨说：“先生，您可以来一下吗？”

米晨那帮同学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其中有一个同学的父亲是某区的公丨安丨局局长，——不论他爸叫张刚李刚，反正好歹也是块儿钢，他见少爷叫米晨，以为是惹事了，要打架，就都凑过来问：“找我们什么事？”

那少爷客客气气的笑着说：“我有两句话单独请教一下这位先生，大家玩的开心点，没事，我们在门口说两句就进来。”

米晨出去后，那个少爷笑眯眯说：“是这样，刚才我们这里有位客人看到您了，那位女士想和您单独谈谈，您有兴趣吗？”

他说的兴趣，其实是“性”趣。他怕这个话题引起米晨的反感或恼怒，所以才特别尊敬的样子，特意说了好几个“您”。

米晨想：这个家伙肯定收了那个女客人的小费了，否则，他不会冒着挨揍的危险来给自己说这种混账话。

从少爷那淫亵的笑声中，米晨早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找错人了，我没兴趣！”

少爷歉意的笑了笑，“先生，人家拜托了我，您看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她可是个大老板呢！”

欧！尼玛！米晨的自尊心在此刻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挑战，心想：你他妈的这不是叫我卖身赚钱吗？我看起来有那么贫穷那么下贱吗？所以，立即装出很恼怒的样子，说：“你听不懂我说话还是怎么，大老板和我有毛的关系！”

那少爷才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先生吃好喝好，玩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这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去做鸭子，而那位想要他的女人，他连见都没有见到，或者见到了，但是不知道她就是。

奇怪的是，在那以后的日子里，米晨会时常想起这件事，想起那个女人，一直到现在。——米晨连她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时常想起她，挺可笑的。有两次还梦见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她，他以为是。

而在米晨的潜意识中，那个女人已经嫖了他，他心甘情愿的被她嫖了，并且不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