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喜欢舞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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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就像是一个大戏台,每个人都是演员。穷人富人的角色都得有人去演,米晨在这里演着穷人的辛酸坎坷,而有人却演着富人的体面快活,比如靓城夜总会的大美女老板——伊妍。由于她丈夫是董事长,她也帮丈夫打理公司许多事务,所以,公司人和外人也都把她当做董事长看待,有时候也称呼她伊董。
这天,在凯亚大厦的二层多功能厅,举办着一场规模盛大的土地拍卖交易会。伊妍代表靓城集团也来到现场。
伊妍身着黑色西装,打着星花领带,一双高筒皮靴,优雅而又帅气十足,高挑健美的身材,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别说赚足了男人的回头率,就连女人都免不了多看她几眼。左右跟着三个公司助手,每个都是身板魁梧,西装革履。
拍卖大厅中人头攒动,闹哄哄的,伊妍偶尔碰到一些认识的人,尽是公司老总之类,免不了和他们打个招呼,说笑两句,而认识她的比她认识的多了去了。随着现场人员的指引,伊妍和助手坐到了席位上。
主持台前,有个超大的落地电子屏幕,上面滚动播放着即将要拍卖的地块信息。拍卖师在主持台上叫大家安静,不一会儿的功夫,拍卖开始。
主持人接连拍卖了两宗地块,都被人以数千万的价格拍走。
“现在出让的是ZDAY134地块。”主持人对着话筒说:“该地块位于仙虹高速西侧,东临北燕湖,南接凤山,周围风景优美,交通便利,土地出让面积为十万六千平方米,土地用途为住宅用地,出让年限60年,下面宣布本宗地块挂牌出让起始价,为肆仟伍佰万元。”
底下有人举牌。
“好,肆仟伍佰万元第一次。下个价位是伍仟伍佰万元。肆仟伍佰万元第二次。”
底下传来一阵唏嘘声,这个地块一次加价竟然达到一千万。但,这丝毫阻挡不住那些雄心勃勃的企业家的热情,还是有人举起了牌。因为据说这两年市政府要大力开发西郊,所以哪里的土地价格都在疯长。
“伍仟伍佰万元第一次。下个价位是六千伍佰万元,伍仟伍佰万元第二次。”
伊妍望了望电子屏,凝眉思索,其实她是受丈夫武峰之托,来竞拍这块地的,据说很多大企业都想要这块地,武峰希望在两亿之内拿下。看来这加价的阵势,两亿拿下够呛。伊妍想,与其这么让他们把价叫上去,不如来点儿狠的,加价一千万算什么,姐直接加价两千万。
伊妍嘴角微微一笑,助手举牌,加价两千万。
“好,这位女士报价七千五百万。”底下的人们又传出一阵唏嘘,忍不住望了望伊妍。“下个报价八仟伍佰万。七千五百万第一次。”
别说,还真有更狠的,果然有个人叫了八千五百万。伊妍则是当仁不让,在主持人喊出的一刹那间,毫不犹豫又加价两千万。人群中又传来一阵唏嘘。
“一亿零伍佰万第一次。一亿零伍佰万第二次。”底下有人再举牌,加价到了一亿一千五百万。伊妍眼睛眨都不眨,她想,看来加价两千万力度不够啊,不如姐加三千万。让你们知道,这块地我要定了。助手举牌,加价三千万。
“好,一亿四千五百万第一次,一亿四千五百万第二次。”别人看这阵势,就有点犹豫了,毕竟那是白花花的钱啊,这女子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一下子加价三千万,不带这么玩的,主持人叫了第三次,拿起拍卖锤,“咚”的一声。“成交。下面有请21号签约代表,靓城集团董事长伊妍和仙京市房地产交易中心主任常飞签订成交确认书。”
伊妍在满堂热烈的掌声中走上主持台,早有一些电台和报社记者们按下快门,镁光灯对着他们频频闪烁。伊妍满面微笑签字,美艳的姿容和卓绝的气质,让在场的人们几乎倾倒。
而此时,米晨就挤在那些记者堆中间,由于人太多,前面很多人挡着视线,距离也远,米晨也没看清台上的人长的什么模样。谁会想到,一个社会底层的小男孩和一个高高在上的女强人,在不久的将来有所交集爱的死去活来呢?谁也不会想到。
伊妍签完字后,仍旧回到座位上,后来,又拍卖西郊一块近两万平方米的地,她以一千八百五十万元的报价拍得,不过,这次不是以靓城集团的名义,而是以她个人的名义。
第二部分 喜欢舞女的日子
15
米晨怎么会在拍卖会的记者堆里呢?原来,他去找工作了,做了记者。
和玲的事让米晨很受打击,尽管他不止一次在半夜里想玲想的掉泪,可是那又能怎样呢?除了默默承受别无他法。
北京不去了,米晨只好先在本地找个工作,与哲学对应的工作十分少,找工作四处碰壁。简历填了一大堆,就当练字了。后来终于在华夏商报找了份工作,做了文字记者。——这也就是米晨为什么会出现在拍卖会记者堆里。可是,他在报社只呆了一个星期,就被总编以“我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记者,不是一个文学家,就算巴金茅盾来了,也不一定就能胜任。”为由而辞退。
但毕竟为生活所迫,米晨不得不继续找工作,接下来又到一家工厂,找了份临时工,他是看了招聘广告去的。说实话,他去的时候,还没面试就已经有些后悔了,因为,当那些机器轰鸣的车间和生产流水线出现在面前时,那比在夜场端茶倒水的感觉更加糟糕。往日所读的东西方哲学和眼前的生产流水线,两者完全搭不上杠。但他想,既来之则安之吧,反正年轻,多受点儿罪也不是坏事。先找个工作,无论好与坏,起码不用再挨家里人的骂了。
工厂的厂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试的时候,厂长上下打量了米晨一番,一脸凝重说:“你这样的学历和外表条件,去做什么工作不好,就算你能受得了这份儿苦,我都不忍心用你。”
米晨笑呵呵说:“没事儿,我就当体验生活吧,反正我还年轻。”于是厂长就让他留了下来。
就在他上班的第三天,发生了一件事情。有个女业务员说她要去赶车,可是钥匙落在了屋子里,门开不了,她请米晨帮忙,米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一脚把她宿舍门踹开,门是木头的,被踹烂了,恰巧被保安看见,让他赔了两百块钱之后,请他这样的“危险人物”离开了工厂。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一连串儿的不顺,让米晨的心情极度郁闷。钱花了不少,工作还是没着落,每天还得向妈妈要零花钱。虽然他卡里还有玲给的一万八,但他痛恨那些钱,他隐约能够想象到——玲父亲当初在玲面前是怎么说他的,无非就是嫌他不可信,觉得他和玲好就是图了玲的钱,他想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不稀罕你家的钱。他甚至很多次想象着一个场景——把那些钱狠狠地摔在玲父面前,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可是,这种行为恐怕除了让玲更加心痛难过之外,什么问题也不能解决。何况他根本没法儿见到玲父。总之,他恨那些钱,就当它不存在。
这天中午,他在大街上又遇到了健哥,还是那辆奔驰,车里还坐着康哥,他和健哥都是初中毕业,办了一个舞蹈队,还有一个组合,在夜总会、迪吧等娱乐场所演出。
他们听米晨说去上网,就说:“上网有啥好玩的,你整天就知道泡网吧,今天跟我们玩去。”
“去那里?”
“去‘浪淘沙’洗澡。”
“那是个高消费场所吧,我可没钱去那种地方,呵呵。”米晨稚气的笑了笑。
他们不耐烦的说:“唉,碎娃说的哪里话,大哥怎么能让你掏钱,又不让你花钱,来上车,走走走!”
“可我没去过哪些地方,不习惯。”米晨担心自己去了什么都不懂,怕被人笑。
康哥急了:“别废话了,去一次就习惯了,快上车!”于是,米晨又上了那辆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