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当头一棒，我几乎要晕了过去。离开她，我怎么活？我没法儿活，我的优越生活是她给的，这且不说，更重要的是，我爱她，在拿我的生命爱着她，离开她？我没法儿活。真的没法儿活。

“为什么要分开一两年？”我不得不这么问。

“其实也不为什么，哎……”她似乎故意逃避着什么问题。“你还小，有些方面还不成熟，在这一两年里，你可以去做别的工作啊，让你自己变得成熟起来！到时候，你就可以真正地为我遮风挡雨了，我们就可以结婚了。这不好吗？”她笑，笑的有点儿勉强。

“不好！”我的嘴里瞬间蹦出这两个字。

“呵呵，不好就不好，咱们就不离开了！”她笑着说完，又微微叹气。我隐隐感觉到，她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瞒着我。

但她的温柔美丽，以及那一次次真切快乐的缠绵，又一次次让我踏实安心。

第四部分 和富姐相爱的日子

128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里有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还有不自信。

我的不自信，几乎到了变态的程度。——比如，我锁了办公室的门，走出两步之后，怀疑门没有锁好，折回身来检查一下，发现锁好了，我走出几步，又担心是不是没锁好，又返回来看，如此反复检查。——严重的时候，我要在门跟前这么来来回回十几次，我控制不了自己要这么做。（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如今，恐怕这辈子我都改不了了！）

在心理学行为学上，我也不知道这应该叫什么，反正，我以为这就是不自信，极度的不自信和不安全感。

而只要和妍姐在一起，或者身边有个旁人的话，我就不会这样了，——不被骂脑子有病才怪。我只是在自己一个人锁门的时候，会这样反复检查。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的东西很多，比如，妍姐她那个丈夫家里的情况具体是怎么样的，妍姐从来不给我讲太多。我也从来不想问什么，一来没兴趣，二来我压根儿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鬼才想听到那个刺耳的名字。妍姐能对我说的，只是“自从我炒地赚了钱后，他就不让我插手任何大的生意，他限制着我的收入来源，……”这类话。

妍姐在靓城做经理，虽然拿着比总经理还要高的月薪，但是她并不快乐，因为她觉得自己可以做更大的事情。赚更多的钱。而对于她的那六七千万，用她的话说：“那算什么，摆摆手就没了！”

而我呢，我也确实还小，还读不懂她们这些所谓的成熟的人们的内心世界，读不懂她们对钱的不满足和野心。我只是想——只要和妍姐在一起，就行了，她共有七千万左右，够我们花的了，够我们幸福地生活一辈子了。

当然我并不是说，有了这些钱就不用赚钱了，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做生意赚钱，只是我希望，我们做的事情——与那个人再无瓜葛。

我要和妍姐安心的赚我们的钱，过纯粹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一个有真爱的第三者，他考虑的最重要的问题不是钱，而是不再做第三者。

第四部分 和富姐相爱的日子

129

我和妍姐的爱，有时候让我自己都很羡慕，也许这就叫满足吧！

可是，上天会让我和妍姐平静地在一起生活，拿着一个月数万的工资，永远这么生活下去吗？

上天不会，他不会！……

那天，我们睡到中午才起来，吃了饭，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音量很低。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听她的语气，这次她是来真的了。我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为什么？”我问。

“你应该学着去自立，应该学着成熟起来！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我们以后还会在一起的。”她抽着烟，很平静地说。我不明白，她有那么多钱还需要我去学着自立，爱情不是两个人两情相悦就可以长相厮守的吗？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赶我走。

那种被抛弃感，以及不自信、不安全感，一时间又向我冲过来，充塞了我的浑身，让我喘不过气来。

一时间，我不知为何大发雷霆，我向她吼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你给我个理由！”

“要理由？哼……”她冷笑了一声，“好吧，我给你几个理由！”她灭了烟，紧接着又点了一支。我的浑身都在颤抖，看她的架势，我预感到自己要接受审判了。——她即将说出来的话，我一定是承受不起的。

“圆圆是谁？”

“啊？你怎么知道？”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问圆圆是谁，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是哪个天上人间的，你给她钱的小姐吧。”

“你跟踪我？”我有些愤怒。

“不错，我是叫人跟踪你，因为你向我借钱的方式很可疑，那时我跟你不太熟，我怎么知道你拿钱干什么，现在吃摇头丸的年轻人多了，万一你是去买丨毒丨品呢？再说，你答应了在靓城打工，我这么做也是对你负责。”她的话很有道理，不容质疑的道理。

“你给她钱不要紧，可你不该在半夜里抱着我时，说梦话叫她的名字，而且不止一次！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就是这样知道的。……”她把刚刚抽了两口的烟狠狠地摁灭了，又点了一支。那一秒，妍姐的样子让我感觉，她很陌生。很陌生。

天！可她怎么不早说？

正当我在神思紊乱、不知所措时，她又开始了第二个审判。

“记得在我生日后的那几天里，有一个女孩子吻过你吗？”

我想质问“你又跟踪我？”但我说不出来，只有满心的恐惧。

“那次我没有跟踪你，只是碰巧我和一个朋友在哪里，我看到了，本来，这也没什么，一般朋友吻个脸也可以接受。可回来后，我问你，是不是今天见哪个美女了？你却满腹心事的样子说没有！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你和她正常，有必要骗我吗？”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你啊！”我想，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

“没必要？哼，你给了她一万块钱，难道这就很有必要？……你为什么总是拿钱去给别的漂亮女孩子，……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我的钱？……”她很痛苦的样子。

紧接着她又说：“就算这些都说得过去，那你跟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眼里在瞬间噙满了泪水，声音也开始颤抖。

我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我无法再隐瞒，我慌忙道歉：“那次是我错了，可是，是你先刺激我的，你先刺激了我！”我的辩解是那么地有气无力。

“哈哈……”她的笑，与其说是哭。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说道：“那天，他是在家里睡了，他也对我提出了要求，但我推说自己身上不舒服，没有答应他，我为什么没有答应他？……再说了，他好歹还是我的丈夫。……”她的嘴唇在抽搐，异常强烈地抽搐……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地哽咽，“你倒好，拿着这个借口去跟别的女人私会。她还悄悄地在我跟前夸你，说‘你弟弟的功夫不错！’……”她的泪噗噜噜地掉了下来。

她说的对，可是，我已经忏悔了，并且，我们还在一起又生活了这么些天，她为什么当时不说这些，现在却一下子都说出来，就像一个个丨炸丨弹扔在我的头上，让我在短短几分钟内临近死亡，毫无喘息之机。

“我还能再相信你吗？……我谁也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能相信的东西，恐怕只有钱了！……”

我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连眼泪也没有，我似乎没有流泪的权利。没有！

“桌子抽屉里有五万块钱，你拿上吧，如果有缘，我们也许还会在一起！”

接下来，我干了一件连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事情，我疯了似的去抽屉里拿出钱，高高地举起，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张张白花花的钞票散了一地，我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就摔门而去。

房间内，传来她的大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