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的仍是黑色套装，只是长裤换成了职业裙，刚好遮住膝盖，黑色的丝袜，她散发出的气质，像一股浪潮涌来，冲击到我跟前，我不由自主地耸了耸肩。

她在吧台前方不远处站了几分钟，走过来了，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我仍旧像个雕塑。——因为我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由于她的到来而心潮澎湃。

我在装酷，其实内心紧张的要命。

我无时不刻不在用眼角瞥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脱了鞋子，背靠在沙发上，双腿很自然地重叠在一起半蜷缩着，脚朝着我这边。这半天正是客人来的高峰，她忙着接待那些客人，应该是站的累了，这会儿演出已经开始，包厢里和大厅里的客人们都已经开始享乐了，她也能暂时休息一会儿了。

我们相隔只有60公分左右。很近！

她的手摩挲了几下自己的长腿，白皙纤长的手指浮动在黑色的丝袜上，无比优雅。

过了一下，有一个身着西装、个头儿不高的男的走过来，手里捧着一杯水，恭恭敬敬地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没错，恭恭敬敬。

“好嘞！”她的声音，宛如天籁。

“那几个跳舞的女孩儿没跟你一块儿来吗？”她说话了。

天籁之音，这一次竟然是冲着我而来，我受宠若惊。

“没有，我一个人来的。”我装的很绅士的样子，微笑着说。声音尽量显得沉稳，因为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屁孩儿。

“那个黄颜色头发的是你女朋友吧！”她是指瑶瑶。

“哦，不是。”我呵呵一笑，比刚才好点儿了。我本来以为她是个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仙女，但没想到她也平易近人。

在跟她说话时，我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钟，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她的面容，美的让我颤抖。——明亮的眼眸，两弯极具神韵的娥眉，秀气而微微挺拔的鼻子，丰润的嘴唇涂着玉莹色的唇膏，微笑的时候，唇线与粒粒皓齿搭配地恰到好处，我更愿意相信，这样精致的面孔是上帝雕琢出来的，那么地完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向我飘来，我有些醉了。

她拈起水杯喝了两口水，穿好鞋站起来，去包厢区了。

“别走啊，陪陪我吧！”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这么说，但我又给了自己一句：“你是什么东西，她可是仙女似的女人，你不配！远远不配。”

这晚，我躺在床上想着她的面容和身材，与对圆圆的思念夹杂在一起。这个世界怎么了？想到圆圆，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很冷，想到这个女经理，我又能隐隐感到一丝温暖。

这是个冰火世界！我是个冰火男生。一切都在冰火之中。

第三部分 爱上小姐的日子

63

圆圆带给我的痛苦，没有那么快就消散，她还在我的体内，摧残着我的神经。

我忍不住又来到靓城夜总会，仍旧坐在那边的沙发上。那个女经理像昨天一样，又过来休息，仍旧是哪个姿势，把一只胳膊肘子搁在沙发的扶手上。

“你不要什么吗？”

“我不要，谢谢……”我努力使自己镇定，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个穷人，这里的酒水，我可消费不起。

“喝杯水吗？让他给你倒去！”

我才迟疑着要说什么，她已经对那个小伙子发号施令了：“再倒一杯来！”

那个小伙子很快端来一杯水，放在我面前，我两手去接，说了声：“谢谢！”

“你整天好悠闲哦！做什么工作的呢？”她的声音很清澈响亮。她的口气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小男孩儿。而我也确实是。她好像要比我大好几岁。没七八岁也有五六岁。这是我当时的判断。

“没事做，玩儿呢整天！”我在说话时，抓紧时间欣赏她的美。

这时，我看到她的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交错地动了动，那个年轻人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弯下腰递到她手边，她很优雅地拈出了一支，很长的细细的那种烟，不是莫尔，也不是520。我没见过。

那个小伙子给她点燃。他是干什么的呢？为什么这么悉心伺候这位美女经理呢？她的样子，就像是这里的主人，而她不只是个大堂经理吗？怎么看着比我见过的那些总经理还有架势。我的脑子里一串疑问。

“刚大学毕业吧！”她也许是看出了我的涉世未深。

“嗯，刚毕业的！”

“哪个大学？学的什么？”她很随和地说，优雅地吐着烟雾。

“****大学的，学的哲学。”

“哦？”她显示出很好奇的样子，似乎还有点儿兴奋，她在盯着我看，我也盯着她看，也许她在想——我这种长相的人似乎不应该是学哲学的。她太美了。令我有些不敢再继续这么看她。我呵呵一笑，看了下别处。

“不赖哦，很多有成就的人首先就得是个哲学家。”她说。

我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夹杂着苦笑。我能有成就吗？我连自己爱的女孩子都……、我的心里又想起了圆圆。

她时不时地向大厅口张望着，似乎在等人来。

果然，有几个衣着体面的男女说说笑笑地走来。她看到后，穿鞋站了起来，那几个男女已经渐行到了茶几跟前。

其中有个女的，冲着她叫“yan姐”是二声yan。我当时猜，是‘颜’，还是‘妍’。只有这两种可能最大。

“哎哟，我的好姐姐，可算把你盼来了！我可当不起你的姐姐哪！”她绽放出了暖阳一般的笑容，足以融化这个世界的所有寒冷，所有的！我看的痴了。

那个女的哈哈大笑，“这年月谁还按年龄叫，都是按份儿叫。”说完又大笑，把我也感染地笑了。

“这是***公司的张老板、这是刚从广州来的**经理……”那个女人给她介绍了一下那些人，她挨个儿跟他们握手。

我猜他们是不是要坐在这里说话，所以就赶紧起来，站到了一旁，几乎站到了那个角落里。我的身份地位，恐怕只配站在那儿，——那是不由自主的。

可他们没有坐。一边的服务生快速地走过来，倾身微笑着引路：“女士、先生晚上好，欢迎光临，您们这边请！”

人家这才叫生活，有身份、有钱，体面的交际应酬，吃喝玩乐。人家在天堂里生活，而我，只是一个挣扎在社会底层的小可怜。而我不了解的事情，也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