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有直觉的。直觉有时很灵异。
人都是有直觉的。直觉有时很灵异。
那天进入旱冰场后,小白他们三男三女成双成对滑了进去,剩下我和一个姓徐的没学过的,穿上旱冰鞋溜边扶着栏杆自学自练。姓徐的那人此前来过,但怕疼,摔了几个跟头觉得无聊就自己回去了。菜刀不怕疼,不怕摔跟头,跌了几十跤后就学了个皮毛。这时东子和他女友滑过来,那女生兴奋的嚷:“呀,菜刀,你太神啦,这么快就会啦!”“会什么啊,摔了五六十个跟头了。”“来,我们带你。”两人一左一右扯了菜刀滑了几圈,之后小白过来,又牵了我手滑了几圈,就不怎么摔跤了。
再后来就自己滑。注意到燕子这时正扶在栏杆上歇着,一个陌生的长发男子伸长双壁把燕子围在中间,二人聊着什么。就滑着找到小白,问是怎么回事,认识那男生不?小白摇头,说管他呢。但菜刀却看着不顺眼,心里微生醋意,于是那陌生男子滑进冰场后,就一直跟在他后边,寻找一切机会去冲撞他,技术不好,结果又摔了很多跤,没讨到半分便宜。
之后老阎和金今带着我滑了几圈,再后来金今又独自带着我滑了几圈。女孩儿很开朗,说早就知道有菜刀这么个人了,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这次总算见到真人,跟小白他们说得差不多,连滑个旱冰都是拼命的之类……
整整一个晚上,燕子大多都独子在边栏前站着。她似乎不太喜欢运动,非常安静的那种。整个晚上,一次次相约她滑几圈,但始终没能鼓足勇气,留下一个遗憾。当时可能是怕自己技术不好,摔着她了吧?说不好,只知道第一次见她感觉就很特别。
在此后的一年中,又有过几次和那三个女生见面的机会,但因为她们都有准男友,而她们的准男友又是菜刀的兄弟朋友,所以关系一直不远不近,没太多的交集。
转眼一年过去。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
一是那些女生大四了,眼看就要毕业。有些打算直接考研,比如燕子;有些则打算先找工作,干几年之后才考虑是否考研,比如金今和王什么红。另外东子和王什么红这时已正式确立朋友关系。只是女方家长不同意,两人都很痛苦,最终东子和那个徐姓朋友跑到海南那边去了……
小白这段期间也不顺利。他无心学业,办了退学手续,和燕子的关系也一直不温不火没有进展,小白心烦,就一个人坐火车跑到新疆去了。
武汉这边只剩下我和阎金玉和后来跑到这边的侯自强三个人。我们三个平时也是各跑各的,只在晚上才吃饭时才会见面。另外这期间我在武汉待的不是很多,经常跑下边的城市,比如黄石,荆沙(荆州)、随州以及湖南的岳阳等地。
在岳阳时有过一次艳遇,女孩儿是站前某旅馆的,16岁,华容人,也就是三国时曹操败走华容被关云长放走的那个地儿。女孩儿爱笑,长脸,牙齿很白,一侧的脸上生着一块颜色很淡面积较大的胎记。挺喜欢那女生的,跟她一道去过岳阳楼,是在一个飘着雨的春日。对岳阳楼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湖水很脏,湖面上飘着游客们丢弃的各种物品,远没范仲庵所写的那种北极巫峡,南极潇湘的气势,到是岳阳楼内一处青砖砌就的三国周郎的老婆小乔的墓地让人动容。想来那应是小乔的衣冠塚之类?
不经意间看到那个生有很多青苔写有小乔墓碑的墓地时,心头确实一动,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想着千年前的绝代容颜,孤零零的在这儿守侯千年,居然没人留意,便觉得非常不公平!因为若让小乔和范仲庵同时站在菜刀面前,让我选择更喜欢哪个的话,我肯定更喜欢美女……
于是就折了几束带雨的柏枝,放到了她的墓上。并在心里暗暗祈祷:“美女啊,假如你泉下有知,就保佑我也找个像你一样的美女当老婆吧……”
这一生可以说去过不少地方,看过不少景致,让人心动的地方却不多。除了岳阳楼偶遇的小乔墓之外,在武汉的楚天台也曾有过一次心动。
楚天台和岳阳楼有不少相似处,里边全是文人雅士的题诗及千年佳话之类,供奉的一水皆是男人,让人看来相当麻木,这大概是因为菜刀取向正常,对古今中外男子从不感兴趣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妒忌——凭什么他们就能千年里广受后人香火,凭什么菜刀就混成这种默默无闻的蝼蚁人生呢?跟他们一比心里不是滋味,所幸就对他们麻木不仁一把。管他呢,总之老子是视而不见!
后来在楚天台最高处(可能是最高处),终于发现一个让人心动场景。那里有汉代出土的编钟,有一群现代人穿着汉时衣冠,在那儿奏乐——黄钟大吕声非常浑厚,绵密悠远、充斥着一种庄严肃穆,同时还有一位非常年轻长得很好看的红衣年轻女子,衣袂飘飘在吹埙——埙一般由陶土烧制而成,是中国最古老的吹奏乐器之一,大约有七千年的历史。埙声很特别,音细锐、苍凉、邈远,能从编钟那种浑厚的音质中迸出来,让人听来极特别,于是那一瞬间,忽然就感觉自己穿越千年,站到了长城的堞口上,远眺塞外,金戈铁马,万军厮杀的场景……那一刻,整个人呆了,傻了,傻傻的望着那个红衣女子,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苍凉美感——那绝对是一次非常震撼的听觉享受,一群乐师里,只听到埙声,只注意到一个红衣飘飘的女子……
后来又几次去楚天台,但再没见过第一次那般场景。这世上很多至美的事物,大概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吧?
回过来还说在岳阳见到的那个女孩儿。跟那女孩去了一次岳阳楼后,心理上有些迷恋上她。可这时带的货都在岳阳卖光了,于是便将随身物品都交给那个女孩儿,自己回武汉去取货。这时身在武汉的侯自强听说这边生意好做,于是两天后就随菜刀跑到岳阳。可回来后那女孩儿却不见了,她同事说她临时有事,回家了,估计过几天就回来,也可能永远不回来了。于是心里就很别扭,甚至说难过。总之是想不开,于是什么也不想做,在旅馆里一连喝了三天三夜酒,没睡,就是干喝酒,啤酒——三天里喝了百十来瓶,居然也没醉过去,真奇了。
第四天,那女孩回来了。可能是因为酒喝得太多的缘故,结果就闹了笑话。那女生走哪儿菜刀就跟哪儿,她上厕所菜刀都在门口站着等着,于是就把那女生吓坏了,问菜刀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就是怕又见不到你了。”
“你见我干什么啊?咱们只是普通朋友。”
“现在是普通朋友,将来不见得是啊。”
……
人喝多了酒就没有太多顾忌,说话全没把门,把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吓得没了主意,最后就躲到她们老板的办公室里去了。菜刀还不走,就在外边敲门,狗日的居然不开!
好像后来一脚就把门踹开了。那女孩子吓得在那儿傻站着不动。她老板则拍了桌子:“你给我出去。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我老表。我们是正经旅馆,你找人找错地方了!”那老板蹦高,一嘴的大黄板牙。
菜刀还在努力:“哥们儿,我没别的意思,真的我是好人。”
“好人,有你这样的好人吗?出去,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可叫人了啊!”那小子瞪眼。
心里那个气啊。瞧这事儿整的,怎么一桩好事儿到了整出如此一番乱象!
心里烦,当天跑外边打了一架,然后钻进火车站,就跑到了株州。从此就再没去过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