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几次后，她利用山本和江苏老总说话的机会，悄声问我：他怎么越看越不像鬼子呀。
我说，他要是穿上军装，扎上皮带，挎上盒子炮，再挎上弯刀，留上卫生胡，扮演个猪头队长绝对没问题。
小护士听了，想想，嗯，真还是的。
服务员要给我小杯子里倒酒，我说，这样你太麻烦了，倒大杯子！！说着，我把小杯子拿给服务员，让她拿一边去。
小护士看看我，像看个英雄。
服务员给她倒酒时，拿双手捂着杯子，说，我喝饮料―――有妙士吗？
我说，你可以喝饮料，但酒还是要喝一点，不能让外国朋友觉得中国姑娘还是小脚女人。
小护士看看我，说，真的不会喝。
我说，我教你。
坐在山本身边的汪静偷偷地笑。
江苏老总说，我们的北京的朋友住院两天了，住院是最难受的事了，今天大家给他解解闷。他最能喝了，我提议，先干一大杯后，每人敬他一杯！
我说，别别，今天我有特殊情况，不能再喝那么多了。
江苏老总笑说：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特殊情况”？
我说，你是过来人了，你还不知道？
江苏老总似乎明白了，“噢”了一声。
这样，每人敬我一杯就免了，我有充分实力对付山本。
这段写得不好。大家多包涵。
韩风过境呢？
86）
这时候，除了汪静对我有着猜度外，包括老奸巨滑的江苏老总在内，其他人全都以为我是在和山本讨教什么“男女搭配问题”。
小护士觉得好玩。赵小秘觉得好玩。就连李芳也觉得好玩。她们都把我当成了一个好玩的大玩具，看山本也是个大玩具。
唉，女孩子啊。平时小心眼一串串的，男生斗不过她们。到了真事上，大事上，她们就不行了。特别是“80后”女孩子，在大街上疯得像喝了兴奋剂的猴似的，可到了家里，一想到要完成学业，还要就业，还要找自己的归宿，立马就成了雪打的莲花―――不是独自郁闷，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现在的女孩子，傻就傻在以为自己是男生的主宰―――彻底翻身到了男生的上面。其实在不知不觉中还是中了男生的圈套。
又扯远了。回到酒桌上。
我直视着山本，说，山本先生，你的“男女搭配效益效益理论”，实际上不是你们这代人创造出来的。
山本脸上出现一个大问号。
我接着说，这个理论是你的祖父辈创造的。
山本脸上的问题旁边出现一个大惊叹号。
聪明过人的汪静，意识到了我的企图，赶紧站起来，端起酒杯，说，来，喝酒，我借芳姐的酒敬你一杯！
87）
我知道汪静是想腰斩我的计划。
我这人，粘液质的性格。我想好做什么事，就一杆子捅到底。
我当然不想伤了汪静的面子。我右手端起酒杯，和汪静一碰，眼睛却没离开山本的眼睛。
我一口把汪静敬我的酒干了。我怕不静再次打断我，就像连珠炮似地一口气说―――这又是山本的原理―――女生的酒就是好喝―――山本先生，你怎么这样子看我―――我就是从你身上看到了你的爷爷们―――他们更懂得男女搭配效益理论―――他们在国内憋急了，到我们中国来搞什么大东亚新秩序―――带来了好多一放就响的玩艺―――在你们国内是不放的―――当然，是男的来放―――那东东不是好东东―――放起来是要人命的―――千百万人的命啊―――他们放那东东能不累吗―――他们的灵魂能不受到惊吓吗―――于是他们需要解乏，需要安慰―――他们就在中国的大地上发泄他们的兽欲―――这当然还不够，他们要整什么慰安妇―――整就整吧―――在本国征集和男兵数量相等的女兵―――一配一地干不就行了―――干嘛要从别国找漂亮女子给你的爷爷们当夜靶子―――山本先生你小时候问过你爷爷没有―――那时候的日本是不是男女比例失调―――严重失调―――男女搭配不起来？？？
山本的脸上问号全无，眼睛是＃＝＃鼻子是 § 嘴是 Q 他嗖地站起来：八―――后面那个“格”还没出来，就让汪静一拉胳膊―――咽回去了。
他坐在那儿，呼呼喘大气。
汪静的眼睛里此刻也不再是一汪深不可测的水，而是一团火―――烧向我―――你做得太过分了你！！！
江苏老总最会收拾这种局面。
他笑呵呵地说：呵呵，我这位北京朋友，爱开玩笑。他们这代人，敢说敢闹，山本先生别介意啊，来，我敬山本先生一杯，消消气。
山本直视着我，说：我对汪小姐说过，今天我再对你说一遍：我们家族，没有军人，是商人世家！！！
嗯？他说这话时，眼睛里出现一种奇异的光。那是受委曲的光、有口难言的光、对我又恨又无奈的光………
我大炮打错目标了？？
88）
看来我是真的打错目标了。
反应最强烈的，还不是山本，而是汪静。
那天没喝多少酒，草草收席了。
回到病房时，还不到九点钟。汪静不拿正眼看我，说，我要出去一趟。
我问，你去哪儿？
去山本那儿。
啊？―――是在心里啊，没让它同喉咙。
我说，这么晚了，你去他那儿做什么？
这不关你事。
我陪你去？
不用了。
我指望她出门时回望我一眼。她没有―――走得很利索―――最后留在我的眼里的是关门的手。
她走后，我在想。这丫头幸亏是湖北妹子，要是上海姑娘，早几哩哇啦损上了，要是北京姑娘，说不定连病房也不回来了。
我又为她担心：这么晚去山本那儿，要是那小子动了念头，汪静……
唉，男人，就是爱杞人忧天。人家汪静天天在山本身边做事，你能管得了人家？
可我还是不是个滋味。酸酸的。心里像长了䓍。
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真的爱上汪静―――这一看就让人怜爱的湖北小妹了？
89）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七上八下。
不知为什么，这时我想起了幸子。
要是她遇到这种情况―――觉得好没面子―――因我而起―――会怎么样？
我想，幸子会和汪静一样：把心中的不快甚至气愤转化成一种行动。―――这种温柔的行动，是最能征服男人的。
我又想起我的未婚妻高英爱，要是她遇到这种情况―――觉得好没面子―――我伤了她的自尊，会怎么样？
哼，那东北丫头，回到家里就会给我一顿“手舞足蹈”。
想起她，我心里就有点怕。
然而，让男人觉得可怕的女人，是最不能征服男人的―――那不是女生的强项。
这高干女儿高英爱，可爱处很多，可怕处也很多。
我曾想过放弃她，可放弃她等于放弃了我目前的事业优势―――她父亲对我们公司来说举足轻重。没有这层关系，我能那么快成为高级白领？
可是，假如我真的和高英爱结婚，我又会失去多少？
幸子远在他国，暂且不说，那个宁波同学呢？
现在，汪静又闯进了我的心………
唉，人生刚刚开始，就TMD这么多烦恼！
实在不行，一走了之：去找幸子！
可是，找到她又怎么样？
她16岁，能嫁给我吗？
她愿意，她的家族同意吗？
她和她的家族都同意，我的家族同意吗？
双方都同意，我到日本有事业基础吗？
我的同学去日本的，不都是给人家刷盘子吗？
没有事业基础，我当个“啃女族”？
我才不愿意当“啃女族”！！！
90）
仰面朝天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到了太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