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必须要忍耐。
欧阳善松在心底告诫自己,深深吸了口气,低头退了出去。
经凌萱菲那么一阻拦欧阳扬本就不算大的火气立刻就灭了下去。
恰巧这时欧阳善松出来了,他立刻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了欧阳善松。
欧阳善松快步往前走,似乎不想待在有人的地方。
欧阳扬也没有阻止,他压根不需要多问,单看欧阳善松那难掩黯然的神情就一切都明白了。
欧阳善松机关算尽,不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吗?
他望着欧阳善松的背影神情怜悯,然而心底泛起的那丝异样感觉更令他在意。
这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氛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欧阳大哥?”凌萱菲也注意到了欧阳善松,但她没有像欧阳扬那样盯着欧阳善松看。见他凝视欧阳善松的背影良久,她不禁有些奇怪。
欧阳扬回过神,转头望向凌萱菲,道:“行了,小孩子先回家去玩过家家游戏吧。”
说着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凌萱菲拼命回过头还想再说什么:“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欧阳扬斩钉截铁:“因为健明的缘故我爸现在也不想见你,你就先回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你的。”
无奈,凌萱菲只能离开。
随后她回了欧阳健明的办公室,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一位故人——林筱。
凌萱菲顿时愣住了,林筱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倒是一副很坦然的模样。
“嗨!”林筱友好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嗨……”凌萱菲有些拘谨,凑到了一旁的欧阳健明身边用眼神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健明无奈的看向林筱:“她说自己只是警告了傅之新一下,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凌萱菲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猜想,惊道:“难道是有人针对你,想要让你身败名裂?”
欧阳健明微微眯起了眼睛,神情变得凝重。
的确,有人想让他身败名裂。除了明面上的傅之新外,还有暗地里不知藏了多少个他的敌人。
每一个都想置他于死地。
是夜。
星光黯淡,黑云肆无忌惮的遮挡了一切。
医院里静悄悄的,小护士坐在值班台里低头看手机,头顶上空的白炽灯发出耀眼而夺目的光芒。
突然,她面前闪过一道黑影,带起了一阵风。
小护士猛地抬头,狐疑的向四周望了望,然而没有发现什么多余的动静,于是就又低下了头去。
欧阳袂天安静的在病床上睡着,病房里只有点滴发出规律的声音,监测他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微弱的光亮。
突然,病房门被人悄然打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闪了进来,轻轻合上房门。
那人往欧阳袂天那边张望了一眼,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唯恐惊醒了他。
欧阳袂天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那人居高临下地望了欧阳袂天一眼,从腰的一侧抽出一把匕首来。
匕首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厉的光。
那人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将匕首高高挥起,又狠狠斩下,刺穿了被子,刺中了欧阳袂天的心脏。
怕欧阳袂天没有死绝,他又连扎了十几下,直到累得气喘吁吁了才肯罢手,
将匕首收回腰侧,那人镜片后的眼神露出了一丝怜悯。
“本来你是不用死的,可以安享晚年,可惜你做错了选择,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不准备在这里久留,正准备转身离开,病房内却突然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我果然没猜错。”
那人大惊,猛地转头,寻找着他以为不存在的第三人,神情慌乱:“谁!是谁?”
那人并未回答,下一秒病房的灯被人如数打开,突如其来的强烈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果然是你,欧阳善松。”欧阳扬站在离他只有数米之遥的地方,神情冷冷的盯着他看。
欧阳善松好不容易适应了这光线,朝来人看去,神情也冷了下来:“欧阳扬。”
两兄弟相视而对,彼此是不遑多让的气势,空中隐隐有火花迸现。
欧阳扬的出现没让欧阳善松有多大慌乱,他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
“可惜你来晚了。”欧阳善松神情带着深深的嘲弄。
他嫉妒欧阳健明,更看不起欧阳扬,欧阳扬对欧阳袂天总是关怀备至,殷勤至极,谁不知道欧阳扬是知道自己继承家业无望,所以才来眼巴巴的巴结欧阳袂天?
然而出乎意料,欧阳扬没有露出丝毫慌乱的神情,反而脸上隐隐带了丝笑意:“是吗?”
欧阳善松有些迷茫,欧阳扬对着欧阳袂天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自己看。”
欧阳善松扭头朝病床上看去,本来得意的神情立刻僵住了。
本该睡在那儿的欧阳袂天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枕头。
欧阳善松慌乱的掀开白色的被子,只有几个堆在一起的枕头,哪有什么人的的身躯?又哪有什么被刺中后留下的血迹?
他被骗了!
意识到这一点,欧阳善松抬头愤怒的朝欧阳扬看去:“为什么?”
怎么会?欧阳扬怎么会知道他要在今晚对欧阳袂天下手?
欧阳扬耸了耸肩,神情语气都不由自主的带了丝痞气:“其实我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动手,但我想白天医院人那么多,你不会蠢到在那种时候下手,深夜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所以傍晚你一回去我就安排手下和爸换了病房,在这里守着你,看你自己跳进来。”
欧阳善松死死的瞪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他一直自负聪明,从来没把看似不正经的欧阳扬放在眼里过,没想到最后却栽在了他手里。
欧阳扬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本来以为你会早点来,没想到你现在才来,害我等了这么久,不过抓住你也不算白费功夫,我可以好好睡个觉了。”
“什么时候?”欧阳善松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这四个字。
欧阳扬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哦!你是问我什么时候发现你的企图的?很早啊,我想想啊……”
说着真的露出了思索的神情,半晌后他肯定的点点头,道:“唔,最早是在我第一次带凌萱菲来医院那次,爸脖子上的红痕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时病房里只有你和爸两个人……”
“就凭这个?”欧阳善松神情难以置信。
欧阳扬摇头:“当然不是,不过爸犯病前看了份报纸,我很好奇,是谁把报纸拿到病房里的又是谁将它放在床头柜上的?还把它放在了那么显眼的地方?”
欧阳善松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了起来。
欧阳扬无视他的神情,微微眯起了眼睛道:“欧阳善松,或许你很聪明,然而你不懂得掩饰,而且有时候未免太过心急。看到成功近在眼前,你就有些忘乎所以了,毫不掩饰自己对欧阳氏的野心。”
欧阳善松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我都解释清楚了。”欧阳扬说着清了清嗓子,欧阳善松突然发现病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大开,几个黑衣人将他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