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等下我要出去一趟。大叔,晚上6点准时回家,好吗?”
“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反正6点你一定要到家。”
“好,你说6点就6点,出去前要记得吃早餐。”
“知道啦,不吵你了,我挂了。”当我放下手机时,我决定了,要为大叔做一顿晚餐!
吃过早餐,我便向超市出发。一路上我都在回想着昨晚的情形,温馨的话语,伤心而又幸福的泪水,温暖的怀抱,更让我欣慰的是,我们彼此敞开了心扉。我问了他很多问题,包括他爸爸、两个妈妈、他姐姐和达他、严泰宇、阿泽、秦海岩兄弟、王锦和、王梦琳,还有赵老爷子,甚至连我们初遇时的那对戒指给了谁也问,他都一一耐心回答,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多么复杂、勾心斗角的圈子里,不过也感叹自己的八卦。我也向他倾述了我的全部,我从小到大,我的亲人、同学、朋友,还有我的初恋男友,我的第一次……当大叔听到这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当时我心里很凉很后悔,不应该说出来,但当大叔又紧紧抱住我时,我的不安就都消失了,我知道,他接受了我,接受了我的全部。但我隐藏了一件始终没说,仅仅一件,那就是国安的事情。我信任大叔,但对他周围的人我却不敢全盘相信,当时的我甚至认为自己多么伟大,这样能保守秘密,然而若干个月后的一天,当所有的矛盾和恩怨都在那一刻爆发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简单。当郝局拼死保护那份绝密文件时,我才体会到什么叫爱国,什么叫忠诚!当隋剑澜终于答应阿宇的求婚时,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的方式也可以这样;当大叔和他弟弟相认时,我才感到原来亲情永远都不会消失;当大叔急得焦头烂额、满世界找我时,我才亲身感触到,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刻骨铭心。
按理说,我和大叔经历这一晚,关系就彻底发生了变化。但是我们依然过着以前的日子,很少像恋人那样牵手、拥抱,我始终叫他大叔,而我也一直是他的小丫头。只是,在我们心里,那块地方,永远留给了对方。
进入专业考试周,我回到学校住,连续几日的通宵达旦,终于熬过了三科最恐怖的专业考试。
当寝室姐们问起我和大叔时,我竟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但她们都了解我,最后也只是希望他能好好待我,别让我吃亏,就不再说什么。而我则收拾着行李箱,要正式搬到大叔的住处,因为我找到一份朝阳区街道办的实习工作,这个暑假得在北京度过。
当大叔开着他那辆锃亮的BMW来接我时,从周围人羡慕、嫉妒的表情中,我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傲,好似我真是这辆车的女主人,但仅仅是一小会儿,我就开始鄙视自己,这又不是我自己的。
七月的北京酷热难耐,当我在跆拳道馆里挥汗如雨时,想象着大叔家那凉爽的空调房,心里恨不得一脚就把魔鬼邢给撂倒,可恶的魔鬼邢,竟然连空调也不舍得开,抠门到这程度。
其间,郝局来过一次,居然是来给我发工资的!虽然是少得可怜,却是我第一份真正的工资。当我半分惊喜半分不解地拿着工资卡傻兮兮地问他为什么时,郝局很和蔼地笑了,
“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你是国安的临时外勤人员,理应有工资,国家花这么多精力培养你们,可一定要努力啊!”
这时我想起大叔的一句话,“大陆的人总以为资本主义多美好,可他们不知道,关键时候只有社会主义才是最善良最伟大的,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可我转念一想,我这样的也能算人才吗?莫非我开始有任务了?
一个星期后,当我和大叔从北海道旅行回来那天,刘秘书去道馆找我,就证实了我当时的猜想,没有错。
他递给我一个类似U盘的东西,告诉我操作方式,但一听到“隋氏集团”四个字时,我就懵了。
“你们怀疑大叔?”我觉得很可笑,他们竟然怀疑大叔会做危害国家安全的事。
“不是怀疑他,而是他公司有人在做手脚,在公司的财务报表中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那是伪造的,隋剑毅那一定有原件。”
“当初你们选我就是因为我认识他?”我心中顿时恍然大悟。
“张萱,我们不排除当时有这个想法,但也有其他原因。现在只有从你这拿到原件的几率最大。”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怀疑我?如果被发现,不是功亏一篑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张萱,别忘了你是国安的人,这些都是你的职责,”刘秘书的气势咄咄逼人,“再说了,我们也只是查查,是不是真有问题还不确定,董事长不会受到牵连。”
“为什么突然要查他?”
“我们截获密报,有人以一家泰资公司为幌子,从泰国走私大量军火和丨毒丨品,这事牵扯到两国的黑帮和商界,形势很严峻了。”
“那你怎么知道就是隋氏集团,还有那么多泰资公司。”
“我们每一个都在查,不仅仅是他。”刘秘书此话一出,我突然感到一股透心的凉意,原来“卧底”不只我一个,但是一想到丨毒丨品的猖獗祸害了多少大好青年,中华儿女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和责任感都涌现出来,也许必须这么做。
我答应刘秘书第二天中午前拿到原件,心里却是极其矛盾。一边是国家的安全、我们的责任,一边是大叔对我无限的关心和照顾,虽然我知道自己最终还是会选择第一个。我忧心忡忡地回到家,我已经把这里当成北京的第二个家了。
“丫头,今天练得怎么样,没被罚跑了吧。”大叔在厨房忙碌着,在飞机上当我撒娇说早餐不好吃时,他就答应今晚要为我做顿好吃的,看见我回来就出来笑着问我。
“没有,他今天生病了,我们自己练。”我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那你先休息下,等会才开饭。”说着又进厨房开始煎牛排。
“那个……大叔,我电脑反应很慢了,我可不可以用你的?”我小心翼翼地说着。
“在书房呢,去用吧,不过别玩游戏了。”大叔充满怜爱地说。
“知道了。”我走进书房坐在桌前那条泰国红柚木椅上,胆颤心惊地翻开笔记本盖,颤抖着摁下开关键,还不时地抬头看看门口,害怕大叔突然出现。
当我插入U盘,开始自动解密、拷贝时,心里尽是自责和愧疚,我到底在干什么?大叔是多么信任我,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来对我好,而我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吗?
当电脑上显示出completed时,我用力拔出U盘,愤恨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我做了一件背叛大叔的事,可是,没有办法,再说也不一定是他,想到这我心情才稍微舒畅些,原来阿Q精神还有这样的作用。
整个晚餐期间,我都不敢正眼看大叔,只是埋头吃着,却吃得并不香。
“丫头,你怎么了?不开心吗?”大叔不是傻子,看出我有问题了。
“没有啊,是这几天不舒服。”我拿女孩子每个月都特有的几天生气的“权利”来敷衍他。
“你妈妈不是让阿泽给你带了些草药吗,等会记得吃。”大叔相信了我的理由,他总是这么信任我。不过阿泽哥哥来北京时还发生了一些小插曲:
那时我刚搬到大叔家,一天我正在整理大叔的衣柜,大楼管理员庆大爷挂电话说楼下有人想上来,原来是阿泽哥哥。我让庆大爷给了他“通行证”,心想,阿泽哥哥来家里干什么?他如果找大叔可以直接去公司啊,难道来找我的?
“嗨,张大小姐,好久不见啊,不过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隋太太啦?”他一进门就不怀好意地坏笑着说道。
“胡说八道什么啦,你来这干嘛?”阿泽哥哥也是我的朋友,所以对他说话也不太注意自己的形象。